第二百二十一章 改变想法
蓝沐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缓一点。
“怎么可能,他只是翰林院的一个修撰,上前线打仗这种事情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头上呀,皇上这是昏了头吗,怎么会让他去,狗屁的大将军,谁稀罕当谁当,我们才不当,那应簌离呢,他在朝堂上是什么反应,他答应了?”
孟橘络初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她一点也不相信,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可看蓝沐珩的样子不像是在骗她,他也不是一个喜欢骗人的人。
五万对阵十万,这根本就是去送死啊,他又没有什么作战经验,战场杀敌,岂是儿戏。
这个皇帝到底是怎么当的,连她都能想到的情况,他会想不到?
蓝沐珩摇了摇头,惋惜道:“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皇上直接宣他进来,算是逼迫吧,毕竟那种情况下,不想答应也只能答应了。”
“你能想办法救我出去吗,我现在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怕我再在这个破房间里住下去,我连我爱的人最后一面都见不了。”
“你想出去给他送行?”
“不,我要陪他一起去,既然不能改变,那死也要死在一起。”
“你疯了?!”蓝沐珩皱眉,狠狠地骂道,“你就这么爱他?甘愿为她他去送命,孟橘络,你不是这种会为情爱昏头的人,为了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别让我瞧不起你。”
孟橘络把头转向一旁,蓝沐珩算是对她有恩,她也不能把话说的太绝,只是无力的反驳着。
“你可能没有爱过一个人吧,他对我来说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他是我的相公,是我的夫君,是我爱的人啊,你懂这种感觉吗,如果他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原先孟橘络确实是个洒脱的人,她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说出这种话。
但经过这些年的陪伴,是真的感受到了应簌离对她的真心和珍惜,她也渐渐的沉溺在这段感情中,全心全意的投入了进去。
现在的她是真的觉得,如果应簌离战死了,那她活在这世上,吃饭不会不开心,赚钱不会开心,穿漂亮的衣服也不会开心,不管做什么都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我不能看着你犯傻,再者说了,现在这个情况下你也根本出不去,你若真想去陪他,怕也只能祈求老天,让皇上放你出去,不然你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了。”
蓝沐珩拿她没有办法,也只能说出这种话,希望她能打消念头。
孟橘络没再说话,但她心中一直在默念,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出去。
“话已至此,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也别太悲观,说不定他能打个胜仗回来,便皆大欢喜了。”
蓝沐珩走了,她还在想,没想到情况发生了变化,事已至此,她这条命算是去了一半,不如豁出去,搏一搏吧。
当晚,孟橘络洗了个凉水澡,现在虽说是春季,这天气依旧忽冷忽热,昼夜温差也大。
最近又倒春寒严重,晚上的时候她还要压两床被子才能睡着暖和,这个天气的夜晚去洗凉水澡,也快能媲美冬泳了。
她生怕自己不生病,又咬着牙硬是在浴桶里坐了一夜,冷水刺骨,她紧咬牙关,脸也冻得发白,却生生坚持着,泡在里面泡一夜,还时不时的把头发也多打湿几遍。
窗户都开的大大的,微风吹进来,吹到体表,掺着水变成了刺骨的寒,多少次她都快坚持不住了,便掐自己一把,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她第二日一定能生病,最好是高烧不退。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机会见皇上一面,有机会引人注意一次,她要搏一搏,赌一把,就赌皇上是否因为她的面容而念及故人,暂且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宸安遗女,她现在也改变主意了,她现在就想把皇上往宸安遗女的身份上面引,最好能坐实那个身份,以此博得自由。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不仅发烧了,而且是高烧不退,还失去了意识,整个人直接昏倒了。
她是到早上的时候就觉得浑身不适了,整个人斜靠在桶里,后来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莲池过来叫她用早膳,左敲右敲也没见人开门,心下觉得不对劲,从外面把门推开一看,她人已经在浴桶里昏倒多时了。
好在莲池也是蓝沐珩身边的人,见她全身未着衣物,第一时间帮她先擦干水渍,穿上了衣服,这才开始叫人。
孟橘络的身份特殊,生了病还是要及时看太医的,皇上那边也从安玉那里得了消息,虽说他都快把孟橘络给忘记了,但毕竟她的身份没有查清,稍还有一线可能就是宸安的遗女,皇上也不敢冒那个险,权衡之下还是匆匆的赶过去了。
在太医的全力救治下,她躺了三日,差点一命呜呼,终于还是如愿早苏醒的时候见到了皇上。
安玉见她醒了,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转而看向皇上,“皇上,孟姑娘醒了,多亏了皇上日日来看望,孟姑娘有您的龙气庇佑又得到了太医们的全力救治,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终是无碍啊。”
安玉的漂亮话说的挑不出来毛病,一张嘴就夸了一圈的人,先夸皇上又夸太医,最后还夸了孟橘络,就差把他自己也夸夸了。
皇上原本严肃的表情此刻也缓和了许多,他看着孟橘络格外不解,人没事确实好,但他可不是傻子,她这是故意把自己冻坏,变着法的想见他呀,既然如此,他也有话要问她。
“朕知道你的意思,你煞费苦心的让自己生病,定是有话要对朕说,你大病初愈是喜兆,朕准了。”
身体上的虚弱远没有心理上的激动来得实在,孟橘络撑起精神,艰难的坐了起来。
皇上见她那个虚弱样子,还是不住的皱眉,沉声道,“身子虚就不用坐了。”
“民女参见皇上,恕民女斗胆,冒险用此法求见皇上,民女知道民女与那个人长相很相似,可原先民女也觉得是皇上找错了人,可这段时间闲下来待在皇宫里仔细回想,发现还有一些实情没有如实告诉给皇上,民女现在觉得,很有可能民女就是皇上要找的人,家父孟周,极有可能不是民女的亲生父亲,他从小偏爱舍妹,对民女两人态度完全不同,甚至他还不知道民女的出生年月,民女与他长相也完全不相似,更与舍妹也长的不同。”
“你是说你不是他亲生的,极有可能是他捡来的吗,那你也没有见过你的亲生母亲吗。”
皇上成功的被她这番话吸引了注意力,连身子都坐得挺直了几分,微微前倾,听她说话。
孟橘络慢慢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民女丧失了三岁前的记忆,问过家父,他也是支支吾吾从不肯正面回答,他从小就民女做各种脏活累活,不给吃不给穿,妹妹却过着比我截然不同的无忧无虑的生活,甚至,他还擅自主张将我嫁给大户人家里冲喜,却私底下为妹妹攒着嫁妆,但不知道为何,对外,他一直说民女是他亲生的,对内却并不是他说的那样。”
说到这里,皇上也大概明白,这段时间他一直派人去调查,对于孟橘络的家事,他也是查的一清二楚,要说她像她确实长得像,她的父亲和妹妹画像他也曾见过,确实她和他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这一点着实可疑,但也在周围调查过,乡邻们一致都说她确实是她父亲亲生的,有父有母的,才觉得她应该不会是宸安的遗女。
“口说无凭,朕怎么能知道你不是在骗人。”
“那皇上大可带孟周过来,民女与他滴血认亲就是,如果不是亲生,皇上在找人撬开他的嘴,兴许能有些不一样的收获。”
孟橘络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有假,皇上也半信半疑。
她是由蓝相亲自带过来的,那也说明了她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宸安的女儿,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政务,没有把心思全部扑在这些事上。
或许,该照她说的那样,把那个孟周带过来问个清楚,如果确定两人没有血缘关系,那她的可能性就又增加。
皇上心中也不免躁动起来,此刻看着孟橘络突然多了些亲近感,她是宸安的女儿,怪不得,每次一看到她,总会想起那段往事,十几年了,终于到了要揭开真相的时候了吗。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把你和那个人的孩子交给别人,还让这个孩子寄人篱下,受了那么多的罪,宸安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为了不让朕找到她,宁肯将她送给别人,你可知,你这番做法,只是在跟朕赌气,又何苦,拿一个孩子的前程做赌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