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御婉宫

  原以为身体不适的静云早已歇下,却没想到还在凉亭中纳凉,而且身边还有一人,难道,是他也回来了?
  页榕立即警觉起来,不过,看了一眼身边的夜,立刻又振作起来。
  即便是司徒羽在,那也不是夜的对手,最多也就是撕破脸皮,各自摊牌。
  “这是我为王妃研制的新药,看能否缓解王妃多年的肺热”幕夕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
  “让幕神医费心了,这些药的药材一定很珍贵吧!不知羽他……”纳兰静云表情十分为难,然后从手上摘下一枚玉镯“幕神医,羽他一个人支撑这么大一个王府原本就很辛苦,我不想他因为我的病再受连累!”
  幕夕歌听后笑着摇摇头算是拒绝。
  “幕神医!倘若这些不够的话我再上去拿些首饰来!”
  “王妃请放心!王爷他日子虽然拮据,但是自己节省些还是可以供在下为王妃诊治的!”幕夕歌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纳兰静云听了虽然心疼,心里却十分温暖,也不枉她不顾一切的跟司徒羽在一起。
  夜与页榕一起悄悄来到凉亭。
  幕夕歌发现后赶紧站起,高举双手,“不关我的事哦!我就是一卖药的!”然后默默地收拾药箱,随时准备走人。
  这句话差点让夜憋出内伤!无奈地翻着白眼。
  纳兰静云也十分吃惊,“你们是何人?是怎么进来的?羽呢?你们把羽怎么样了?咳咳!”说完便焦急的咳嗽起来。
  页榕见此时的纳兰静云仍在担心司徒羽的安危,上前为静云扣背,待人平静下来后拿出纸笔写下:司徒羽很好,我们并未伤他,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救你出去!
  一旁的夜见纳兰静云苍白的小脸,不自觉地攥紧拳头,背在身后。
  准备走人的幕夕歌突然一脸的坏笑躲在一棵树后。
  “救我?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何来‘救’字一说?”纳兰静云虽然态度坚决,仍是有些心虚,毕竟,她已有两年多没有回过相府了,这,算不算不孝!
  页榕又迅速写下:你是否是纳兰静云?
  纳兰静云点点头,无论如何,她都是纳兰家的女儿。只是,羽一直把她藏得很好,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爹爹的人找到了。
  页榕十分惊喜,继续写下:爹娘十分想你,希望你可以回去与二老团聚。
  静云看着页榕七扭八歪的毛笔字,在看到‘团聚’二字时,忽地就留下了眼泪。
  “我知道如此做法为大不孝,可我亦没有别的办法可寻,爹娘不同意我跟羽的婚事,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从相府逃出来的,如今,终于可以跟羽在一起,虽然不能光明正大我已经很满足了!况且羽说过,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
  从纳兰静云的表情来看,此刻的她是幸福的,这样的幸福装不来,也做不得假,看来司徒羽对静云是真心的。可就怕这幸福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页榕狠下心来,“今天无论如何你必须跟我走!倘若司徒羽真的爱你,日后我自会劝说娘亲,让她答应你们的婚事!”
  纳兰静云看后十分震惊,“劝说娘亲?你到底是谁?”
  页榕不知该如何解释,为难的抬头看了一眼夜。
  夜冷笑着,似是看穿了页榕的心思,“莫非,你觉得你在本座面前还有什么本座不知道的秘密?与其跟她啰嗦,倒不如直接点了穴道,把人抗走便是!”
  纳兰静云听后从头上拔出发簪,抵在喉咙,“我的身子只有羽能碰,你们休想强迫我!我既已选择了羽,便不会弃他而去!除非我死!”
  没想夜的一句话反倒激怒了纳兰静云。
  页榕无奈,在纸上写下:云儿,我是你的姐姐,纳兰页榕,娘亲因为思女过度,时常旧疾复发,姐姐希望你能够回去看看娘亲。
  页榕打出感情牌,使得纳兰静云果真犹豫起来。
  “你说你是我的姐姐,又如何才能证明?”
  页榕见事情有所缓和,情急之下,拉下衣衫,将后背的胎记呈现给纳兰静云看。
  “这胎记!你?你真的是榕儿姐姐?”纳兰静云激动的伸手摸向页榕的胎记,“榕儿姐姐你没死!真的太好了!”
  页榕点点头,任由静云对自己身体的碰触,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夜。
  静云似乎也沉浸在这亲人相见的喜悦中,突然想起还有外人在时,迅速将页榕的衣衫拉起。抬头发现那个面具男居然背对着二人,并未偷看。
  “榕儿姐姐!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爹娘为了找你都急疯了!还有,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页榕自知耽误不得,“云儿这些事姐姐有时间慢慢再与你解释,如今姐姐已变成哑女,娘亲唯一的心愿就是我们一家人早日团聚。”
  纳兰静云听后心头一震,姐姐失踪以后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为哑女?当初离开相府时,羽曾经跟我说他会找个样貌与我相似的人代替我,那个人会是姐姐吗?“榕儿姐姐,妹妹又如何不知娘亲的心愿,只是,不知父亲与羽有何恩怨,极力反对我同羽的婚事,我俩自小相识,六岁那场大病是他找人救了我,还时常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带我出去玩儿,如今他身患腿疾,我又如何忍心弃他而去!况且日后有机会,我定会亲自向爹娘请罪!”
  这样说来,司徒羽和云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难道?司徒羽对云儿真的是真心的?
  没想到静云的一番话到把页榕给劝降了。
  “女人就是啰嗦!”夜的语气十分不耐烦。
  页榕突然有些不忍心拆散二人,况且既然已经确定静云所在,相信日后定有解决的办法。
  “既然你心意已决,姐姐亦不强求,自己多保重!”页榕交代完后继续写下:“不要让他知道我来过。”
  纳兰静云点点头:“姐姐请放心!”含泪目送页榕和面具男子一前一后的离开。
  “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漆黑的密道里无法发声的页榕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夜却难得话多的继续说道:“原以为你与本座的交易会是换取你的自由身,没想到……却是救一个不愿意跟你走的人!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
  虽然夜早已猜出黑刺很有可能就是纳兰天的女儿,当她亲手写下她是纳兰页榕时,心里还是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这样也就证明黑刺与相府暗中早有来往,看来这其中太子殿下倒是帮了不少忙!只是,又是何时开始的呢?
  夜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又攥起了拳头。
  页榕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流席卷而来,加快步伐向门口走去。
  “怎么?这就想走?难道相府千金就是这样跟人做交易?”
  出了密室后,页榕只顾一味的往前走,竟然忘记了身后还有个人。
  “请阁主吩咐!”
  仍是简单易懂的五个字,却惹来了夜的不快。
  “你似乎还没回答本座问的问题!”
  夜忽然转身,面对着页榕,金色的面具近在咫尺,页榕早已没了以往的恐惧。
  “既然他们是真心相爱,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将他们拆散!”
  这次页榕并没有绕道夜的身后去写,而是直视夜的紫色眼眸做出的口型。
  说完后,页榕闭上眼睛等待夜的惩罚。
  “本座要你去将司徒辰手上的图拿来!无论你用何种方法!哪怕是出卖自己的肉身,以及灵魂!”
  夜说完边迅速消失在原地,页榕冷笑着,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世人都希望权倾天下,无论是男还是女,被人无限压迫的日子终归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
  丞相府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老奴该死!惊动了老爷和夫人!”
  管家刚要请罪便被婉夫人上前一把拦住:“福叔,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是小姐的小奶狗,不知为何绕着这井边叫唤不止,还时不时的用爪子挠这井口,老奴怕这井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就派人下去查看了一下,是老奴自作主张,老奴该死!”管家说着又要下跪,其他下人也跟着一起跪下。
  浑身是泥的小奶狗害怕的躲在一旁哀嚎。
  “天哥,这井早已干枯多年难道?”
  婉夫人见管家如此神情,就知道定是发现了什么。
  “婉儿先回房休息,待我查看后再与你细说。”
  纳兰天亦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怕婉夫人难过,立即让丫鬟将人送回房间。
  婉夫人虽然担心,却也明白纳兰天的用心良苦。
  纳兰天看了一眼小奶狗,轻哼了一声便跃进井中。
  “老爷!”
  管家欲一起跳下,被纳兰天拦下。因为纳兰天发现井底居然特别宽敞,除了井口是泥土以外的地方均被石头砌筑。
  拿出火折子着照亮,发现不远处竟然有扇石门。
  纳兰天先是查看四周有无机关,发现墙壁上有块石头不同于其他石头那般粗糙,而是十分光滑细腻。
  用力按下,石门果真缓缓升起。
  眼前的一切让纳兰天再也无法镇定,自他建府以来,还不知他这府底下还有这等金碧辉煌的地宫。
  玉石铺路,薄金铺墙,道路宽阔明亮,毫无边际。
  纳兰天顺着道路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竟出现一座跟皇城一模一样的朱红色大门,大门是敞开的。
  跨进后并没有皇城里那么多院落,仅有一间书房,一座正殿和两座偏殿。
  正殿上的牌匾很是耀眼:御婉宫
  纳兰天看后气得一掌将牌匾打得粉碎!
  踏进御婉宫后,里面的布局和用品居然和相府婉夫人的房间几乎无异。唯一不同的是,无论是正殿还是偏殿的墙上全部挂满了婉夫人的画像!
  纳兰天发疯般的将墙上的画一幅幅摘下,虽然气得浑身发抖,但是看了画中女子以后,依旧强忍着将画卷卷起,脱下外衫,小心翼翼地将画卷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