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桥归桥,路归路,你我日后再无瓜葛

  “父皇,儿臣听闻五弟妹才德兼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可否请弟妹为大家弹唱上一曲开开眼界!”司徒辰眼神闪着精光。
  司徒振南却看向了婉夫人,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见婉夫人点头这才开口,“来人,将朕宫中的凤尾琴取来!”
  凤尾琴乃是皇后专属之物,却一直被司徒振南放在自己寝宫。现如今拿出让‘纳兰静云’弹奏,其中意思很是耐人寻味。
  皇后的脸色更加不悦,瞪了一眼司徒辰,将所有的不快全部算在了儿子的身上。意思是:若不是你的挑拨,本宫又何苦受这等羞辱!
  司徒辰却不以为然,自斟自饮的小啄。
  凤尾琴很快便被取来,“平王妃请!”桂公公双手托琴丝毫不敢怠慢。
  页榕自知难逃此劫,接过凤尾琴走向红毯中央。
  古琴要怎么弹?她不会,也同样不通韵律。不解的看向婉夫人。娘亲为何要如此为难于她?
  婉夫人期盼的看着页榕,她想要证实她的榕儿是否像传闻中一样真的哑了。而且她的榕儿四岁开始习琴,虽不算精通所有韵律,简单些的还是不在话下的。只是在收到页榕那祈求的眼神后,就再也承受不住,泪流而下,“儿不怕!娘在这里,到娘亲这里来!”
  还是那句暖心窝的话,页榕竟一时难以接受。
  婉夫人见页榕原地不动,终于按耐不住想要起身去将页榕拉到身边。可惜却被纳兰天制止住了。
  “夫人且耐心些,她若是我儿我定会亲自证实!”
  纳兰天的话似是起到了效果,婉夫人果真安静的坐下,不再哭闹。
  页榕再次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众人如看戏般看着她,太子眼中闪着精光,司徒羽的眼中透着冷漠,大臣们的眼中透着鄙夷。只有丞相夫妇眼中充满期待。
  页榕随手拨弄了两下凤尾琴,然后放在地上,走向婉夫人。
  “妈妈!如果您真的是我妈妈那该多好!”页榕一字一句的开口说着,一边打着手语。“妈妈,榕儿唱歌,只想唱给您一人听!”页榕走到婉夫人跟前开始比划。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此时的页榕早已泪流满面,原本热闹非凡的御花园变得一片寂静。此时无声胜有声。
  页榕无声的演唱与生动的手语将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曲演唱到直接奔泪的效果。
  “纳兰天你给我滚开!她就是我的儿,我的榕……唔……”纳兰天及时捂住了婉夫人的嘴,“婉儿,我们先回家!”还没来得及向皇上请辞就抱着婉夫人匆匆离去。
  ‘纳兰静云’没了纳兰丞相那把保.护.伞,一直就互看不顺眼的长公主出言讥讽,“传闻纳兰静云大婚之日便耐不住寂寞与侍卫私通,五弟惧怕丞相权威并未将你这个贱女人赐死,只是毒哑,看来传闻是真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大皇子见来了机会继续敲锣边,“父皇,儿臣听闻那名侍卫本是太子殿下府里的,不知这里面是否有隐情啊!”
  “父皇!绝无此事!”太子当即站出辩解。
  “够了!今日是上清祭祖之日,不是你们污言秽语叨扰神明清净之日!”皇后所言不假,而且及时有效的制止了一场不利于太子的争吵。
  “静儿,你真的哑了?”司徒振南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页榕点头算是默认。
  “大胆司徒羽!谁让你自作主张将静儿毒哑!”司徒振南可算是逮到了整治司徒羽的机会。
  “儿臣知错!”司徒羽也不辩解,供认不讳。
  相处了近一个多月,页榕才知道轮椅男的名字叫司徒羽。原来,司徒羽杀掉黑刺除了可以把真正的女主人公众于世,也是为了借机除掉太子的眼线,好一个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父皇,这事可怪不得五弟,当初是纳兰小姐定要嫁给五弟为妻的。现在看来五弟与弟妹感情甚好,弟妹怎能做出如此出格之事,怕是有人故意背后捣鬼罢了!据儿臣所知那侍卫名叫扶辰,平日里在五弟府上就经常做出一些不检点的事来。弟妹认人不殊一时被人哄骗也是在所难免。况且,按照本国律法,不守妇道者当诛!五弟仁慈,留了弟妹一命,又怎能责怪于他?”大皇子这番话表面上是在给司徒羽开脱,说白了就是此事绝非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需要彻查。
  “嗯,扶辰,扶辰……”司徒振南小声嘟囔着,然后看向司徒辰挑眉问道:“太子,你可还有话说?”
  “回父皇,儿臣冤枉!那扶辰早在两年前就已离开我府,离开后便与儿臣再无任何联系。大皇兄何以肯定那扶辰就是我的人?而且大皇兄对此事甚是了解,莫非大皇兄与那扶辰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反正扶辰已死,算是死无对证,司徒辰亦不甘示弱。
  没有证人,亦没有证据,说什么也都是白说。
  页榕很明白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皇权斗争的牺牲品,心中不断的冷笑。
  “静儿,伸出手臂来!”司徒振南现在最关心的是纳兰静云是否还是完璧之身。
  页榕撸起袖子伸出手臂,嫩白的一对臂藕上已经不见那大红色的朱砂痣。
  “来人!孽子司徒羽护妻不利!拖下去!五马分尸!”
  皇上如此决定即在众人意料之内也在众人意料之外。以司徒振南对纳兰静云的宠爱,无论纳兰静云做出什么不耻的事情来都会相安无事。只是自己的亲儿子要被五马分尸,这实在是匪夷所思,而且史无前例。
  其实,司徒振南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有原因的,首先,他非常了解现在这个‘纳兰静云’的为人。因为他几次私招纳兰静云进宫想要劝阻她不要一时冲动做出后悔的事来,可她依旧选择嫁给了他的那个根本就不算一个男人的儿子。尽管他开出了很多诱人的条件,还是被她果断的拒绝。就跟当年她的娘亲一样决绝。一个小小的侍卫又怎能打动的了她的芳心?!其次,这事确实有蹊跷。情况无非就是两种:一、就像大皇子所说的那样,是太子在背后搞鬼。可是太子这样做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然而还会招来纳兰天的记恨。二、就像太子所说的那样是大皇子串通扶辰想要嫁祸给太子。但不管怎样,静儿之所以被人玷污都是因为那个没用的司徒羽太过无能!
  就在大家愣神之际司徒羽已被禁军从轮椅上架起。
  “慢着!父皇!五哥何罪之有?就算五嫂真的是被心怀不轨之人给利用,五哥这个有名无实的王爷又能如何?平王府,连个下人都能给一个皇子使脸色,难道当初父皇将五哥生下来就是为了让那些奴才藐视皇权的吗?”三公主跳出为司徒羽愤愤不平。而且一语道破真言。
  “是啊!三公主说的极是!”有些看不过去的大臣小声为三公主喝彩。
  但是司徒振南像是铁了心非要置司徒羽于死地不可。
  不能发声的页榕头一次觉得当个哑女是如此的憋屈。当即咬破手指在桌子上写下“皇上恕罪”四个大字。
  “静儿你!”司徒振南心疼得不行,“静儿可是有话要说?”
  页榕激动地点点头。
  “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此时最震惊的不是别人,而是司徒羽。他清楚的记得黑刺自小便被他带在身边,直到十六岁时才派去相府与纳兰静云交换。而且他可以非常的肯定:黑刺只识字不会写字。
  文房四宝准备完毕后桂公公开始研磨。
  页榕走向三公主,“三公主,借你肩上羽毛一用”手语。
  三公主拔下胸前的那几根孔雀毛,“给!”
  “你看得懂手语?”手语。
  “嘿嘿~一点点啦!”同样也是手语。
  莫非这三公主也是现代人?有机会定要试探一番。
  “静儿在想什么?有何冤屈快写来与朕,朕为你做主!”司徒振南的催促声打断了页榕的猜测。
  页榕将细小的羽毛去除后露出白色的羽径,蘸下墨汁,拂袖写下:本人不守妇道,与他人私通,纯属自愿,与旁人无关。皇恩浩荡,准许司徒羽休妻。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二人再无任何瓜葛,请皇上恩准。
  页榕写的是正宗小楷,字体工整苍劲有力,没有十几年的功夫是绝对无法写出这么厉害的笔体。
  “准!”司徒振南大悦,因为他只看重了后边的关键,对于前面的那些内容可以忽略不计。
  桂公公立即将内容呈给司徒羽看,司徒羽除了震惊还十分生气。
  “回皇上,我司徒羽就算是死也不会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