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便门,贵祥

  “你现在又撞破了本王的一个秘密,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你?黑刺!”
  黑刺?原来原主人的名字叫黑刺?怎么感觉像是个杀手的名字?
  司徒羽见页榕发呆,随手甩出一根银针。
  银针贴着页榕的颈部飞过,削掉一缕碎发。
  页榕下意识的摸摸自己发痛的颈部,竟然摸到了些许湿滑。鲜血在惨白的月光照耀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只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谁强迫你娶我的你找谁去!你们古人不是讲究什么三妻四妾吗?藏个女人也算秘密?就算你现在把我休了娶别人我也无所谓!不过!你要给我分手费!就是银子!银子你懂不懂!”见血就激动的页榕最后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而且她也不认为金屋藏娇算什么大事。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个关键之处,就是司徒羽的那句,“你现在又撞破了本王的一个秘密”那个又字。
  虽然页榕说的很快,但是聪明绝顶的司徒羽还是一字不落的翻译过来了。而且页榕的每一句话说的都很莫名其妙。
  “手无缚鸡之力?”司徒羽十分不解。
  “废话!你看我这皮包骨头的样!不给吃饱也不给穿暖!每天跟做贼一样来厨房偷吃!我现在除了吃有点力气以外连说话都没力气!而且你又会武功,还很高的样子!我怎么打得过你?”
  页榕声情并茂的连说带比划,司徒羽到是很享受的看着一直冰冷少语的黑刺居然也有这么猴儿的一面。
  第二句暂时忽略不计,因为疑问太多,先挑主要的。
  “你们古人?三妻四妾?”
  “呃……”页榕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人家不是死过一次吗?当然会有很多事都会忘记,而且有时候也会胡言乱语!就是你们古~就是你,你可是王爷诶!你可以有很多女人的啊!什么王妃!侧王妃!妾室!你想娶几房就娶几房!只要你给钱!哦不!给银子,我现在立刻马上从你眼前消失!王妃之位我不稀罕!”
  原本还较有兴致的司徒羽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一直视金钱为粪土的黑刺何时变得这么市侩。而且,她说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才会性情大变,而且还会忘掉很多事?
  “七日后,跟本王一起进宫参加祭祖大典”
  司徒羽毫无感情的说完以后转动轮子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页榕傻傻的愣在原地。
  *
  自从页榕与司徒羽在厨房‘偶遇’之后,第二天便有人送来几床被褥和几身衣服。而且一日三餐都会有人准时送来叶缘苑。最后页榕得出结论:男人就是贱!就是欠骂!
  页榕名副其实的过了几天猪一样的生活。只是轮椅男说的祭祖大典就要到了,莫非那天要跟他一起进宫?皇宫可不是个好地方!哎!还真是麻烦!
  对了!我现在是个哑巴!应该不会有人为难一个哑巴吧!
  对于极其贫蛋的页榕终于慢慢接受了她是个无法发声的哑女这个事实。虽然有诸多的不便,但是能给自己挡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清晨,柿子树上的鸟儿缠绵细语。
  睡梦中的页榕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好事,一边微笑着,还一边吧唧着嘴。
  “小姐!小姐!醒醒啦!”
  “别吵我!”页榕无声地拍掉苏子晴的手,将被子蒙在头上继续呼呼大睡。
  苏子晴为难的看向一边的司徒羽,“王爷……”
  只见页榕条件反射般的坐起,然后迅速抓起床边的衣服套在身上。
  苏子晴明显感觉到了自家小姐的紧张与惧怕,毫不忌讳司徒羽是否在场,抱住页榕大哭起来,“小姐!您受苦了!子晴每天都在担心您!今日终于可以见到小姐了!”
  子晴?就是那个手炉与水壶不分的笨妞?
  “半个时辰!”司徒羽说完转身离开去了院落。
  苏子晴知道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一刻也不敢耽误,开始为页榕净身宽衣。整个过程果真只用了半个时辰。但对于页榕来说,就是极其煎熬的一个小时。
  司徒羽看着略施淡妆的‘黑刺’在苏子晴的搀扶下款款而出,竟产生了她跟纳兰天肯定有着某种关联的直觉。
  不得不说,她跟纳兰静云真的很像,至少有七分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二人是亲姐妹。只不过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面如霜。
  据他所知,纳兰天确实有两个女儿,而且是双生胎。听闻大女儿在六岁时不幸夭折就已下葬,而黑刺是他十一岁时从破庙里捡回来的,那时她已有七八岁的样子。
  “咳!王爷!我家小姐已经准备好了!”苏子晴又一次提醒道,而且对于司徒羽的失礼,这回好像已经是第二次了。
  在黑衣白边的衬托下,安静不语的页榕将黑刺的冷面如霜发挥得淋漓尽致。司徒羽头一次感觉这世上竟然还有他看不透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见司徒羽凝眉愣在原地,页榕并没有主动去推他,因为她清楚的记得:他说,嫌她脏。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取其辱。
  页榕的态度很明显,司徒羽亦没有强求,自己转动轮子向王府的大门驶去。途中经过一条石子铺的小路,页榕光顾着打量周围的景色,并未注意到司徒羽的艰难处境。
  想不到这轮椅男还挺有品位的,园子虽说不是富丽堂皇却很是别致雅观,非常耐人寻味。
  最后依旧是黎路挺身而出,“王爷!我来推吧!”
  司徒羽淡漠地点点头。
  页榕听到黎路那赌气似的口吻这才回过神来,无辜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子晴,苏子晴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出了王府大门后早已没了司徒羽的身影,门口停了两辆马车,没心没肺的页榕刚要上第一辆便被苏子晴拉住。
  “小姐,我们坐后面那辆!”
  页榕开心的点点头,如同大赦。
  马车中,苏子晴的心情格外晴朗,页榕的心却一直在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总感觉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所以对于苏子晴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小姐!刚才真的好解气!看把那个平王气得,脸都绿了!活该!谁让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小姐你毒哑!还害得老爷把你赶出家门。”
  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那个所谓的娘亲,真的好喜欢扎在她怀里的感觉。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页榕耐不住性子掀起帘子向外看。不知这个未知国度的皇宫跟故宫比起来那个更雄伟更壮观些。估计古代的建筑风格都大同小异吧。
  走了不一会儿,终于看到了气派的朱红色大门,一辆明黄的马车从身边飞驰而过,直奔大门驶去,而页榕他们的马车却转弯驶向了旁道。
  小路不同于之前的大路般宽敞整洁,而且坑坑洼洼的很是不平。
  也不知走了多久,总之颠得页榕七荤八素的才停下马车。幸亏没吃早饭,不然全都得吐出来不可。
  马车停稳后,苏子晴似是看出了页榕的不适,搀扶着下了马车。
  司徒羽被黎路抱下马车后,亲自驾着轮椅去敲门。
  “哐哐哐”铁环扣动木门的声音响起。
  无人理会。
  司徒羽再次努力地够着铁环扣门。
  “别敲了!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不耐烦的尖嗓儿响起,紧跟着一名宫人衣襟半敞,极其不情愿地把门开了一条缝。轻瞥了一眼,“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平王爷!怎么?皇上今年准许平王爷参加祭祖大典了?这可真是稀奇了!”
  对于小太监的讥讽司徒羽并未生气,而是客气的拱拱手,“劳烦公公了!”
  “今天真是晦气!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你这么一个穷酸王爷!平日里,别人打这过,我怎么着也能收个二两银子!今儿可倒好,真是晦气!”小公公一边抱怨,一边将门打开,“平王爷!你这马车可不能堵着我这门口,到时候……”
  “我家主子不便,马车就停在这里!”黎路抽出随身佩剑指着公公的喉咙一字一句的说道。
  公公见黎路动了真格,不敢再多加言语。待司徒羽走远后才听到那刺耳的公鸡嗓,“切~一个不受宠的残废王爷!在我这里招摇过市!你若是敢伤了我,最后受苦的指不定是谁呢!”
  黎路忽然停下脚步,“王爷!属下替您杀了那狗奴才!所有罪责,属下一人承担!”
  司徒羽却没事人儿一样摆摆手,“无碍,我们以后少来这里便是。”
  此刻的页榕终于明白轮椅男为什么那么省了,原来他是真的没钱。而且看样子他好像很不受宠,也没有什么威望,也难怪会金屋藏娇,原来是条件不允许。哎,可怜的啊!让我也跟着一起受苦。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几天他家伙食很不错啊,难道他有私房钱?
  进了皇宫以后,页榕光顾着紧张了,乖乖滴跟在司徒羽的身后。
  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天嗣殿,不幸的是又被侍卫给拦在了门口,“皇上有旨,请平王爷在这里观看祭祀大典。”
  我勒个去!这祭祀大典参加的,还不如不参加呢!这不是存心羞辱人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