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刺替嫁

  阳春三月,正值万物复苏之际。微风拂柳,鸟儿阵阵低语。凉亭中,一名白衣男子和一名黑衣男子正在对弈。
  “你可是想好了?”白衣男子手执白字落子。
  黑衣男子不答,凝眉思考片刻后紧跟着也落了子。
  “我知道,你做的决定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但是,你这么快就卸磨杀驴是不是也太无情了点?毕竟……她为你卖命了十年。”
  黑衣男子依旧沉默不语。
  白衣男子无奈的摇摇头,扔下手中之子,拍拍手,“得,我又输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想必,你有你自己的打算,也是时候该把真正的女主人公众于世了!”
  “你这还算说得不多?莫不是~看上她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让白衣男子听后哭笑不得。
  “我哪敢啊!你那个冰美人非得一剑捅死我不可!”只可惜,她已经没有捅死他的机会了。白衣男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后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扔给黑衣男子,“喏!最新研制的七绝散。无色、无味、无痛、无感……”
  当白衣男子摇头晃脑的说完那一串的功效以后,凉亭中哪还有黑衣男子的身影。
  *
  三日后,京城热闹非凡。鞭炮声,唢呐声,声声齐鸣。
  街边百姓议论纷纷。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热闹?”一名衣着破烂的男子手拎酒壶一边往嘴里倒着酒一边好奇的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今天是平王和相府千金大婚的日子!”
  男子听后晃晃手中的酒壶,咧嘴一笑,“这么说,我又能讨些喜钱打酒喝了?”
  一名大婶听后搭话道:“想得美!那平王是几个王爷中最不受宠的!也是最穷的一个!皇上之所以能封他个王爷也是因为他退敌有功,最后落个残废才勉强加封的。”
  一名大叔也随声附和,“就是,就是,我听说平王是皇上醉酒后与身边宫女私通生下来的。平王才刚刚出生,她母亲就被赐死。平王,说好听了寓意是平平安安,说的实际点就是平平庸庸!”
  “啧啧,我听说相府千金那可是娇滴滴的大美人儿,那一颦一笑都能把骨头柔酥的那种,怎么就翩翩非他不嫁呢?”一男子说完一脸惋惜和猥琐的样子。
  “快别说了!迎亲的队伍来了!”大婶好心提醒着。
  宽敞的街道,只见司徒羽身着大红嫁衣坐在木制的轮椅上,努力的挥动双臂,转动着轮子,向相府的方向驶去。
  *
  夜晚,不同于白天的热闹喧嚣,一片寂静。
  喜房中,新娘不停地绞着手帕,她终于可以嫁给她倾心已久的男人了!虽然,这只是一场替嫁。虽然,她不知这样的幸福能维持多久。轮椅转动的轱辘声越来越近,黑刺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房间被‘吱呀’的一声打开,心爱的男人近在咫尺。尽管知道他已有心爱的女人,而那个人却不是她。但是,此情此景,还是难免会肖想一下。
  “怎么?还在等本王为你掀喜帕?”
  司徒羽的嘲讽打断了黑刺的所有幻想,自己伸手将喜帕摘下。对上司徒羽那幽黑深邃的眸子以后便又害羞的低下了头。因为,就是这双眸子,整整吸引了她十年,也让她默默地爱了十年。
  司徒羽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当着黑刺的面倒进酒中,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黑刺十分诧异,“主人,您若是想要将静云小姐接回大可不必如此,黑刺对主人绝无非分之想!黑刺会保护好静云小姐,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是的,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一切,包括,他所爱的人。
  司徒羽面无表情的说道:“只可惜,你看了本王的脸!”
  黑刺听后失笑,原来如此!原来!他一直都不信我!
  “虽然你不信我,但我依然爱着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包括,死!”说完,黑刺坚定的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脏腹内翻江倒海的痛楚席卷而来,黑刺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直到不断地往外吐着污血。
  黑刺知道她气数将尽,临死前笑着对他说:“主人,在我死后,可不可以给我留下最后一点尊严,留住我的清白……”
  嘴角和鼻孔不停地往外冒着血,黑刺倒在地上,笑颜如花的看着轮椅上那波澜不惊的男人。就是这样一个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男人,整整让她爱了十年也盼了十年。只要是为了他好,哪怕是死在他的手里,她亦心满意足。
  静静地,直到目光没了焦点。
  永别了,我最爱的人!从今以后再也无法继续为你卖命。爱你的话憋在心里整整十年,在今日,终于可以说出口,尽管,今日是我的喜日,同样也是我的忌日,我,依旧无悔。
  司徒羽看着到处是血的房间,再想想当初暮夕歌说的七绝散那些优点。
  尽管黑刺不小心看到了他的脸,撞破了他的真实身份。但是就像暮夕歌所说的那样,她毕竟为他卖命了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她确实也立了不少功劳。即便他再冷血无情,也不想看到她如此痛苦的死去,还不如一剑给她个痛快。
  “这就是你所说的无痛无感?”
  暮夕歌愧疚的从床后走出,“呃……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见司徒羽凝眉不语,看来话题转移的很成功,便继续说道:“她临死前可是让你留点尊严给她!”
  “她只是问本王可不可以!”
  “那你的意思是?”
  “你说呢!”
  “羽!你够狠!”
  “我身边有个叫扶辰的侍卫,应是太子的人,最近有些出格,就交给你了!”说完,司徒羽转动轮子离开了房间。
  “喂喂喂!我只是来看热闹的~”暮夕歌气的直跳脚,他确实是来看热闹的,这倒好,这坏人轮给他来当了。
  “扶辰?扶辰?司徒辰?扶持司徒辰?太子,你是猪吗?”
  ……
  *
  翌日。
  “王爷,王妃,奴婢可以进去吗?”
  无人回答。
  “王爷,王妃,奴婢可以进去吗?”
  还是无人回答。
  苏子晴手中的铜盆早已端得有些麻木,但是没有传话不敢轻易推门进去,只好小声嘀咕着:王爷不是没那个功能吗?怎么都快晌午了小姐她俩还没起?
  “你家小姐还没醒?”
  “啊!王爷!您怎么在这?”苏子晴一惊,手中的脸盆险些掉在地上。“观音菩萨保佑!他刚才没听到我说的话!”
  司徒羽脸色一暗,“还不进去?”不好意思小丫头,你说的话本王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见了!
  “哦!”苏子晴快速推门而入,哐当一声,脸盆彻底掉在地上,紧跟着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啊!啊!啊~~~~”
  司徒羽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
  房间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欢爱后的味道。床上一片狼藉,一名男子赤裸着身体躺在喜床上,女子只着亵裤肚兜。喜被只遮住二人的半个身体。
  “放肆!来人!将二人给我弄醒!”
  远处的侍卫听到王爷发怒立即赶来,可是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看了实在不忍直视。
  “还不把人从本王的床上托下来!”司徒羽平日里在自己府中基本不会自称‘本王’,除非是有让他特别生气的事情,他才会用王爷的身份来惩治下人。
  “是!王爷!”黎路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将男子用力拖下。
  小垫上那一点刺眼的殷虹清晰可见。司徒羽眸子一紧。原以为暮夕歌不会原按照他说的去做,没想到那个呆子果真没有明白他的用意。心中划过一丝悔意,但仅仅是一丝丝。
  “别吵爷,爷正舒服着呢!”男子一脸的淫.秽相,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黎路和另一名侍卫将人毫不客气地扔到地上,惊呼:“王爷,这是扶辰侍卫?”
  苏子晴见自家小姐还躺在床上不动,便迅速上前捡起地上的衣服为她披上。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啊!”苏子晴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推着‘纳兰静云’的肩膀,见人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干脆骑在她身上拍打着那粉嫩的小脸,“小姐!小姐!快醒醒!都什么时候了?快醒醒啊!”
  无论苏子晴怎么粗鲁的晃动和拍打,人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司徒羽看向两边的侍卫,侍卫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毫不客气的将‘纳兰静云’架下床按跪在司徒羽的脚前。只是侍卫刚一离开,‘纳兰静云’便马上向后仰去,噹的一声躺在了地上。
  房间里所有人面面相聚,他们的王妃不对劲,但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劲。
  因为,此时的‘纳兰静云’面色红润,犹如熟透的苹果,眉如远黛,红唇鲜血欲滴,艳美非凡。嘴角还含着淡淡的笑,有种说不出的妩媚之美。死人应该不会是这个面容吧……
  相信,只有司徒羽知道原因,那就是黑刺真的被奸。尸了。
  “将这对奸夫淫妇给本王拖下去!”司徒羽暗自结力捏着轮椅两边的扶手,看样子是真的有些生气。也确实该生气,才刚刚拜堂成亲,新娘子就按耐不住寂寞跟府上的侍卫私通,确实是该生气的!
  “是,王爷!”
  很快,扶辰便被架着去了地牢。但地上的王妃他们却不知该如何处置。王妃虽然做出不耻之事好歹也是相府的独女。纳兰丞相一发威,那可是整个朝堂都能颤上一颤的主。纳兰天的身份地位可不是自家王爷所能比拟的。
  司徒羽知道黎路为难什么,“一杯毒酒,一条白绫,让她自己选择”然后转动轮椅出了喜房。
  黎路虽然担心王爷如此做法会惹得丞相大怒,但还是照做。毕竟,绿帽子这种事,搁谁也不会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