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仗剑江湖 第059章 生死两茫自难忘
四周空荡荡的一片漆黑、使得莫长风心中一片茫然。
“我死了么？”
突然、
眼前闪出一阵亮光，一道红衣倩影向着莫长风翩翩走来。
“十三！”
待到倩影走近，莫长风脸上不禁浮现出了大喜之色，这道倩影，正是卫十三，她正痴痴的望着莫长风微笑。
莫长风连忙跑上前，紧紧的捉住卫十三的玉手，将之拥在怀里：
“十三，你去哪里了…”
“我好想你…”
“我好害怕失去你…”
卫十三侧首，依靠在了莫长风的怀中，柔声说道：“公子，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十三，我们今后再也不离开了！”
莫长风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紧紧的抱着卫十三……
就这样、
莫长风、卫十三，两人静静的坐在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间！
莫长风感觉一股巨力作用于身，并拽着自己向某处扯去；
同时，卫十三也好像被什么拉着一样，向着相反的方向扯去了！
“公子！”
“十三！”
尽管莫长风和卫十三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但还是被强行拉开了……
“公子！”
“十三！”
似曾相识的感觉，莫长风依然显得那么的无助，悲伤、绝望、不甘，一起从眼角涌了出来；
“十三！十三！！”
莫长风全力的挣扎，无助的哭喊，但是这些都无济于事，那股巨力仍无情的拉着自己远去，甚至连半刻的停顿都没有。
渐渐的、
越拉越远、
莫长风伸着手臂，使出浑身气力，朝着卫十三大声嘶吼！
而，此时的卫十三，却是静静的看着莫长风，默不作声…
‘三分不舍、七分希冀’——这是卫十三现在的眼神。
看着莫长风的身影越来越远，卫十三的眼角突然涌出了两道泪痕，哭喊道：“公子，你去吧！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十三！”
“十三！！”
看到卫十三落泪，莫长风撕心裂肺的嘶喊着…乞求着…
可是，再大努力也没有得到同情，莫长风被巨力慢慢的扯入黑暗中……
……….
“啊——！！！”
眼前忽然白光大闪，莫长风眼睛被刺得生疼，紧闭起了双眼。
再次缓缓的眯开眼睛、
模糊中看到有两道影子在身前：一白、一红、
不过，只是眯了下眼睛之后，那道红影却是消失在视野当中；只余下一白色倩影，坐在莫长风的身前旁。
此刻，莫长风好似癫狂了一般，抓起白色倩影的倩手，大喊嘶吼了起来：
“十三！”
“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
“……”被莫长风突如其来握住的倩手，只是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了，就这么让莫长风紧紧的握着。
“不要离开我！十三！十三！”
嘴中不停的重复着卫十三的名字，过了一会儿，眼前似乎不再那么模糊。
莫长风这才看清眼前：坐在自己旁边的白衣女子并不是卫十三，而是一位五官精致，气质超凡的陌生女子。
“十三！十三在哪里？”
莫长风回过神来，立刻甩开了紧握之手，便欲挣扎着起身向外冲去，一边叫喊着一边挣扎着、要去寻找卫十三。
“莫公子，你需要冷静一下！”白衣女子轻声叹息，劝说道。
“放开我！”
“我要去找十三！”
“你放开我！你滚！！”
莫长风嘶吼的有些癫狂……
“莫公子，冷静！”
白衣女子实在按耐不住莫长风的这股蛮劲，便伸出一指，朝着莫长风的腋窝点去。
‘哼——’
腋窝处也不知是什么穴位，被白衣女子这么一点，莫长风的身体瞬间松软了下来，跌倒在了床上。
尽管全身没有了一丝气力，但莫长风嘴中仍不停的轻吟着…
“十三，我要去找十三…十三……”
见到莫长风这幅模样，白衣女子轻叹一声后，也不做声，就在床边静静的坐着。
过了好久、
莫长风渐渐安静了下来，他那秃废的面庞，无神的双眼，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任谁看上一眼、都会忍不住生出一丝怜悯之意。
再次沉寂了很久、
莫长风无力的抬起头，开口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十三呢？十三在哪里！”
见到莫长风开口问话，白衣女子先是一喜，而后说道：“莫公子，我是小蛮的姐姐夕雨，莫公子称呼我雨儿便可…”
夕雨的声音颇为悦耳，而莫长风却是无心顾及这些，焦急中怒吼了起来！
“十三呢！我问你十三呢！！”
夕雨见到莫长风如此焦急的模样，秀眉不由为之一皱：“莫公子，你冷静一下！”
“你快告诉我十三在哪里！我要去找十三！”
“求求你！我要去找十三！”
“我不能没有十三…十三……”
现下莫长风浑身使不出半分气力，说着说着，他竟然低泣了起来…
“莫公子，你——”
夕雨见到莫长风如此模样，她也是有些无语，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了。
良久、
夕雨轻叹一声，低声中道出了实情：
“我在星海中发现了莫公子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十三姑娘…”
“况且，小蛮已经在那片海域寻找了半月之久，仍是一无所获…”
“那魔剑峰高三万多丈，十三姑娘她——”
说到这里，夕雨却是止口不言了。
“三万多丈…”
“十三……”
莫长风囔囔自语中，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跳崖时的分分秒秒，清晰无比的在脑子里回放了起来：.
………….
“哎！时间太少太少了！公子，你相信会有来生吗？公子，如果真有来生，我们做一回真正的夫妻，好吗？”
“十三，你放心，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你我，即便是，万生万世！”
“公子，谢谢你！十三现在好开心！好幸福！！”
………
“十三(公子)，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公子(十三)，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
卫十三的音容不停在脑中回放，莫长风似乎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就像当初自己震死叶问天一样，莫名其妙！
随之，莫长风的心中一阵绞痛，心也渐渐冰凉了下来…
片刻之后、
莫长风竟双眼含泪、仰天狂笑起来！
“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死！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不让我去陪十三！”
“你这个傻逼苍天！！”
“哈哈！哈哈哈哈！！”
莫长风的笑声是那么的撕心裂肺，凄惨婉凉！
“莫公子——”
夕雨看着几近疯狂的莫长风，她的心头也不是滋味，而是轻叹一声看了看屋门外：
屋外、
小蛮驻足而立；
此刻，小蛮也是满脸泪痕，双手紧紧捂住小嘴，低声抽泣着….
疯癫的狂笑声回荡了好久、
莫长风他哭累了、
又开始囔囔的自语了起来：
“再深沉的感情，再真挚的牵挂，还是会有分开的一天，到头来，又怎么敌得过生离死别…”
“求仙问道，不过尔尔，与其那长生不死着威震八方，却不及与你相厮一夕…”
“十三，我来陪你了！！”
突然！
莫长风抬臂，硬起食指，直接向着自己的太阳穴插去。
“莫公子！！”
夕雨看到莫长风竟要自寻短见，连忙伸手抓住了莫长风胳膊，使其无法再动弹分豪。
“滚！！！”
“你滚！！”
“让我死！让我死！！”
“我要去陪十三！”
莫长风冲着夕雨大声吼叫、疯狂挣扎；
奈何，夕雨的手劲好像非常大，莫长风怎么也挣扎不开。
“你滚！放开我！！”
莫长风拼命的挣扎着、怒吼着；
这时、
屋外的小蛮冲了进来，她的手中却是多了一把短刃。
下一刻，只见小蛮趴到床边，拨开夕雨的遏制，将短刃塞进了莫长风手中，哭吼起来：
“莫长风，你杀了我吧，如果不是因为我，十三妹妹她也不会死，有什么事你就冲我来！”
看到一脸泪水的小蛮，莫长风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的确！如果不是小蛮，自己和十三也不会经此磨难！’
“是你！”
“是你害死了十三！！”
莫长风怒急攻心，举起短刃便向着小蛮刺去！
但是紧接着，莫长风看到了小蛮身上的红色苗衣，竟和卫十三当日的穿着一模一样！
同样的衣服，像极了卫十三，使得莫长风的心、瞬时清明了几分。
‘哎、’
莫长风心中微叹一声，手中的短刃却是侧过小蛮，径直向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你！！！”
夕雨见状，一阵气恼，她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倔强的男子！
顿时，夕雨也来了脾气，只见她一记刀手，砍到了莫长风的手腕上。
‘砰！’
短刃掉到了地上，莫长风的手腕好像被打断了一样，垂落了下来，使得莫长风的气色更是秃废了几分。
“莫公子……”脾气过后，夕雨这才发觉到自己失态，她几欲想开口道歉，但却是都没说出口。
莫长风此刻，好似丢了魂魄一般，呆呆的看着屋顶。
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
约么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夕雨又看了一眼莫长风无神的模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乎的，轻声开口说道：“莫公子，其实十三姑娘并没有死。”
“十三她没死？呵…呵呵……”莫长风虽然完全不相信夕雨的话，可是他仍抬起那呆滞的眼神、看向了夕雨。
莫长风此刻的模样，像极了活死人一般，两眼无神，恐怖至极；
夕雨见之，又是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莫公子，你可知世间有轮回之说？”
“轮回？”
“对！正是轮回！”
说着，夕雨玉掌平放；
接着，夕雨神色一凌，莫长风眼前的温度却是猛然剧增！
不可以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夕雨的手掌之中，空间扭曲旋转，竟在瞬间形成了一朵拳头大小的火球，在空中旋转不熄！
‘火球？法术？修仙者？对！既然有修仙者，那么便有阴界！十三她……’
猜到了夕雨是个修仙者，又想到了‘轮回’二字，莫长风那淡灭的内心、渐渐升起了一丝希冀，眼中、更是慢慢的恢复了一些生机。
待到莫长风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夕雨掌中的火球却是突然停止转动，熄灭了下来。
同时，夕雨站起了身子，欠身说道：“莫公子，如果你想知道轮回一事，还请养好身子再来寻我。”
说完，夕雨拉着小蛮向屋外走去了。
走到门口之时，夕雨驻足，再次回首道：“善恶是非，或生或灭，只在一念之间，望莫公子三思！”
莫长风抬首，看着夕雨离去的身影，‘轮回’‘生死’不断的在耳边回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