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像一个挂钟
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暗自垂泪,有人辗转难眠,还有人心态失衡。
原来,别人的生活费是以千万计算的。
原来,别人家最破的车是加长林肯。
原来,别人半个月的生活费是能买一栋别墅的。
原来,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别人在收租。
原来,富二代也是会自卑的。
……
呜呜,好酸,我也想自卑,我也想流下内疚的眼泪。
当然,有嚎啕大哭,就有暴躁老哥,本来这些人就在崩溃的边缘,一边看,一边骂,骂骂咧咧就看到了最新章节,全凭一口真香艰难度日。
而现在,也不用收敛了,喷就完事儿了敖。
“这就是所谓的自卑儿童?真是有够搞笑的呢!”
“写日记?我寻思现在正经人谁还写日记?写日记的都是不正经的。”
“我们先杀作者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杀作者过年了,今夜,我们都是复仇者,呜呜!”
“杀杀杀,给爷死!”
“你要做懦夫,还是一秒钟的英雄?爷愿做英雄,狗作者,爷今夜和你玉石俱焚,太欺负人了!”
“……”
一夜间,《氪金就变强》读者区烽烟四起,尸横遍野。
这本书更是一度冲上话题榜第一,在龙空引起不小热度。
有痛骂本书的,有讨伐作者的,更多的还是心态崩溃寻求抱抱和安慰的。
人间百态,莫过于此。
……
翌日,西京起床,翻了一遍书评区,看到沙雕读者的讨伐言论,面色平静,甚至一度想笑。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骂得越狠,爱得越深。这些人,还是相当爱自己的啊。
更何况,他看了一下面板上的信任数,一夜间,涨了三四百个,说明这些人的心理防线已被基本击溃。剩下那些也只是负隅顽抗,等到日记不断更新,这些人估计也只能缴械投降。
只是……这还不够啊!
西京叹了口气,他是一个很贪心的人,总想一口吞个大胖子。
这种信任数的涨法,既不会暴露自己的容颜,又不会引来一群红颜祸水,他自然想狠狠刷上一波。
一颗人头1000块,坑得越多,赚得越多,割沙雕读者的韭菜,西京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不过……
该怎么割呢?西京思索许久,还是决定找有识之士聊聊。
“咚咚咚!”
叩响李飞办公室大门,推门而进,李飞正躺在椅子上,面色呆滞,西京特意瞅了一眼。
那本儿《龙鸣崛起十八策》并未放在桌子上,这让他长松口气。
很好,看来,李飞还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三月之内,并不打算出书。
只是……不知自己这员大将现在为何如此颓丧?好像人生信念都崩塌一般。
有情况?
西京悚然一惊。
要知道,自出山以来,李飞都是激情澎湃的典型,呕心沥血,夙兴夜寐,不把龙鸣娱乐干趴下,誓不罢休。
现在……怎么就蔫儿了?
“李飞……你这是?”
“西哥,里的那两篇日记是你写的吗?”
李飞抬头,眸子里蕴含着几分悲伤。
“是……是的。”
西京硬着头皮点头。
“也就是说,你每个月生活费一千万,用迈巴赫代步收租,还在洛城买有别墅?”
“是!”
西京继续点头。
“阿伟死了!”
李飞悲伤欲绝,昨夜,他看到了西京更新的那两篇日记。他翻开一看,日记并未标上人名,昏黄的扉页上,每页都写着自卑歉疚四字。
他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羡慕!
以往,他很同情西哥被命运与家族掌控,可现在他想说……放着我来!
“原来……李飞这家伙儿是看到了那两篇日记啊!”
西京恍然大悟,拍拍李飞的肩膀,安慰道:“李飞,没事儿的,有钱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快乐,那些都是别人妖言惑众,他们经历过收租的枯燥吗,他们明白富裕的自卑吗?他们……”
“西哥,别说了,我有点儿扛不住压了。”
李飞摸着胸口,感觉西京越安慰,心就越寒,到最后,连杯子中的温酒都暖不了越发冰冷的内心。
原来,华尔街没下雪,冷的是人心。
“哗!”
烈酒入喉,李飞红着眼,声音都有些哽咽。
“西哥,命运如此,我不会羡慕,我真正难受的是……你为何在日记里说我脸圆,我脸有那么圆吗?”
李飞心中沉痛,他最渴望的就是成为一名谋士,羽扇纶巾,风流倜傥,卧龙才是他人生的追求。
奈何,命运不济,造化弄人,因外貌平平无奇,他最终成为了凤雏。
凤雏也就罢了,李飞也算是大体满意的,毕竟凤雏也算是三国谋士。
但是……说他脸圆,面如中秋之月是怎么回事儿?
他一想到凤雏顶着个大月亮,运筹帷幄,指点江山,就怀疑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原来是这个啊!”
西京摇摇头:“谁说你脸圆的,我给你拿个圆规比一下。”
西京让李清词去买了个圆规,以圆规为半径画了个标准圆,把李飞的头放进去。
严丝合逢,完美无瑕。
……
“这圆规有问题,我再找个洗脸盆儿,对,洗脸盆儿!”
几个洗脸盆儿比下去,都是完美无缺,西京对照着李飞的脸型,甚至发现一个脸盆儿弧线略有瑕疵,有些歪了。
……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西京握着圆规,捧着脸盆儿,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心中有些后悔。
林夕那孩子也是,写日记归写日记,把心里话写进去干嘛?多伤人啊!
最终,李飞还是自闭了,对照着镜子,时不时把自己塞入圆中,满脸绝望。
西京不忍心继续伤害,匆匆问完对策,便速速离去。
临走之时,他看到阳光透过窗户,洒落桌面,一半光明,一半阴影。
而李飞,就躺在两者的分界线上,面色阴晴不定。阳光把他的脸分成了两半儿,远远望去。
好像……一个挂钟。
嗯……
整六点的挂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