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回忆
再后来，秦方禹不在了，再也没有人给她买橙汁。爱喝橙汁的习惯也就没了。
但秦方禹还是点了一杯橙汁。
给自己。
陈知往后靠着，看着秦方禹，“想跟我说什么，有话就快点说吧。”她又抬手看了看表，“给你的时间没多少了。”
往后靠坐，尽量离对方最远，这是一种防备的姿态。
秦方禹看着陈知，苦笑，“从见我到现在，你一共看了不下四次手表。我真的，有那么让你难以忍受吗？小知，我们曾经不是真心相爱的吗？”
陈知沉默，不生气，不激动。也并不表态。
秦方禹接着说：“其实对你，我有千言万语，只是现在这么一起坐下来，我又觉得不知道从何说起，该说点什么好。我只是，想要多靠近你一些，小知。”
陈知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除了给我算时间，你真的打算一句话都不跟我说吗？真的对我无话可说了吗？”
陈知静了静，终于开口，却并不对秦方禹的话给任何回应，而是说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请叫我陈知。我已经很不习惯，被不熟悉的人叫小知了。希望你能明白。”
“明白？”秦方禹一脸痛苦，“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连叫你小知的资格都失去了。对，没错，我当时是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但我出国之后一直都试图跟你联系，只是我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我总是一直联系不上你。”
“小知，你就这么恨我吗？就因为我没有坚持继续联系你？”
“我错了，我也很难过，很后悔。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不再承受着心里的折磨”
陈知听到这终于忍不住开口，“后悔？心里的折磨？”陈知觉得真可笑，而她也真的笑出了声音，“伤害了我的人，伤害了我数年的人，现在来跟我说后悔和受折磨。那么，秦方禹，这些年你都去哪了？既然后悔，既然这么难过这么煎熬又折磨，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试图联系我？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来跟我说你有多难过？”
“小知”
“先离开的人是你，悄无声息消失的人是你，你凭什么说受折磨？”陈知字字句句都透着哀伤，脸上却平静异常，“如果不是在这里碰上，如果不是因为星辉跟文峰有合作，如果不是因为我在星辉上班，你又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或者说，你究竟还会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承受着折磨？”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小知。”秦方禹一脸着急，“我有找你。就是因为知道你人在星辉，我才会接受文峰集团的邀请，参与这个项目。那天我之所以会去，就是因为你啊。我回国也全都是因为你！你”
秦方禹的话被一个突然出现的惊讶的声音打断：“陈秘书？你怎么在这？”
陈知看过去，是林城。
被迫打断了的秦方禹也看过去，一看到林城后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敌意，“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陈知此时看见林城，居然有一种被救赎的感觉。心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先是故意对林城说：“林副总，真巧，我刚好忙完了，马上就可以跟您谈谈那个策划案的事情。”说完她又对秦正说，“不好意思，20分钟已经早就过去了，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可说的了。”说完也不等秦正再说什么，直接站起来，从包里抽出了一张纸币压在桌上，“我的茶位费，劳烦秦助理结账了。我还有事，失陪。”
说完就起来站到林城的身边，“我好了，林副总。”
林城打量了一眼秦方禹，就把目光放回陈知身上，顺着她的话说：“既然这样，那就走吧陈秘书。策划案的事，你还没有给我个说法呢。”最后一句话，林城说得意味深长。
陈知坐上了林城的车。
两人都没有说话，林城直接发动车开走了，陈知也不问要去哪。
“真是世事难料啊。”陈知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林城挑眉，脸色里隐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沉，嘴上还是接了她的话：“陈秘书突然感叹起人生了？‘世事难料’这话怎么说？”
“早上还说不做你的车，现在就坐上了。”
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林城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的确难料，就像我也没有想到，毫不犹豫拒绝我的午餐邀约的陈秘书原来跟另一个男人一起喝咖啡。”
“没有和咖啡，我只点了白开水，而且一口都没有喝。并且，我有付钱。”
“这是个好习惯。”林城哼道，“希望陈秘书一直记着，除了我，跟别的男人都要aa。”
“为什么？”陈知问。
“因为只许跟我约会。”林城霸道的说。
陈知笑了笑，居然也像平时一样尖牙利嘴的反驳。只是脸上没了笑容，也再没说什么。
林城看着她失落的脸色，不用想也知道是跟刚才咖啡厅里的那个男人有关，他的脸色不由得更沉了下去，“那个男人是谁？”
“是谁都没有关系。我不想提，别问好吗？”陈知一副不远说起的模样。
其实人越讳莫如深，越说明，她还念念不忘。或者说，她不愿意提及的某件事，某个人，对她的影响还很大。
林城的脸色黑了黑，咬牙切齿，“怎么会没有关系？我原本约了人在咖啡厅谈事，结果不过是叫了你一声，你就拉着我从咖啡厅里出来。我连约好的谈事的人都丢下不管就跟你出来了，现在你跟我说没关系？陈知，我从来不做好人。让我做事都是有代价的，既然你利用我来挡了某些我不知道的事，那么我就要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你刚进来，也不知道你约了人谈事。那时候你完全可以拒绝我。”
“但我没有拒绝。所以，你别试图用‘没关系’这三个字打发我。我说过，不许对我说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