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靠近
也，太不礼貌了吧！
可是说完季书眠就觉得不对劲，一开始她不是抱着感谢何嘉昱的心情吗？现在自己这个样子，真的是像极了不讲道理的泼妇。
“搬走？”何嘉昱低低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低头盯着季书眠，眼睛里满是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要搬走了？”
季书眠被他的反问搞得心里一阵发虚，火气又压了下去，底气不足又不肯认输，她咬咬牙：“你行李箱都拿走了！”
“啊。”
何嘉昱想起来这件事，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笑起来，眼睛都微微眯起，无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瞳仁里映满了季书眠有点点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不笑的时候，像一座高不可及的冰山，但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就会比四月的风还温柔和暖和。
只是何嘉昱不笑的时候比笑的时候多。
以前周围的邻居总是说，何家的那个孩子，很乖巧又很有礼貌，长得也俊朗，可是就是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样子，连个笑容也没有。
但是季书眠总觉得不是那样的，她认识的何嘉昱从来没有给她冷然的感觉，反而一直很温暖。
大概是因为，两家人很熟，而他们又是一起长大的。
“你笑什么笑？”季书眠现在一点点的火气都没有了，她有点不满地嘟囔，固执地抓住刚刚提及的点不放手，“行李箱呢？”
“绵绵，你是不是担心我会悄无声息地搬走？”
这声绵绵喊得太过于温软，语气也太过于温柔宽容，让季书眠骤然心跳加速。
靠，她在心里暗骂一声，怒斥自己果然是个颜狗加声控，被这个小孩子不经意的一个撩人举动就搞得心跳加速。
她别扭地低下头去，微抬的眼睛只能看到何嘉昱线条流畅和颀长的脖颈，和上下微动的喉结。
“好歹我是你的姐姐，你要是悄悄地搬走了，要是叔叔阿姨问起来怎么办？我爸妈铁定以为都是我的原因，是我特别不着调，你忍无可忍搬走了。”季书眠一顿，声音特别大地掩饰着自己刚刚不该出现的思想，“我才不要背这个锅！”
何嘉昱嘴角上扬一个细微的弧度，无声地笑起来，他低下头看着季书眠，精致的脸蛋在这个角度显得更小了，睫毛纤长卷翘，还有，因为气愤而微微泛红的耳根。
他肩膀一低，到和季书眠同高的角度，无奈地道：“我不走，我只是马上要出差，法国那边还有一点事情还没有处理，我需要过去几天。”
是，这样啊。
“哦。”季书眠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然后呢？”何嘉昱不满意她的这个回答。
“其实我是”
“师兄。”
感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个软软的音调打断，想起自己没有戴口罩和墨镜，一下撞进了何嘉昱的怀里，很是焦急的把自己圈在其中。
“挡住我，快点。”
何嘉昱抬手摁住季书眠的头牢牢地靠在自己的肩膀，把她护地严严实实的，她惯用的西柚茉莉味的香水味，又飘进了何嘉昱的鼻腔。
季书眠披散的发丝有些落在他的肩膀，伴随随着她的呼吸，让他脖子一阵发痒，何嘉昱感觉现在自己的心跳如鼓擂。
气氛旖旎。
“师兄？”端着一杯咖啡立在门口的黎晚晚，看到两人亲昵的举动，露出委屈的神色，还是装作很坚强的模样，只是说出的话带着哭腔，“我，泡了一杯咖啡。”
“谢谢，”何嘉昱又恢复他生人勿近的模样，“她不喜欢喝咖啡，麻烦你了，你去忙吧。”
把头埋在何嘉昱肩膀的季书眠小声地反驳：“我喜欢。”
“我，我还是把咖啡放在这里吧。”现在头脑混乱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的黎晚晚，甚至忘记了不能把水带入液体的这个规矩，随便找了张桌子就把咖啡放下。
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等到彻底没了动静，季书眠才把头抬起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知后觉地发问：“那个，她会不会误会？”
她一离开，肩膀的温度瞬间降低，何嘉昱微微偏头回味了一下，发问：“误会什么？”
哎，真的是不想结束啊。
“要不你现在还是去把她追回来解释解释吧，虽然一个大明星突然出现有些惊悚。她信得过吧，应该不会把我们的关系说出去的吧，嗯，你喜欢的应该也还行。”季书眠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何嘉昱终于听懂了季书眠的意思，合着，她以为自己喜欢黎晚晚啊？
他有点哭笑不得：“她不是我女朋友，也不是我喜欢的人。”
原来不是啊？但是，从她和黎晚晚相遇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就能感受到黎晚晚对何嘉昱热烈的情意。
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不是未必然以后，而且，季书眠终于把事情扯回到最初最初的原点，那天何嘉昱把自己惹生气了之后，头也不回地就去照顾黎晚晚。
“何嘉昱！你得向我道歉！”
那天他用极度失望的语气对着自己说“季书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何嘉昱没想到季书眠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却迅速的明白了季书眠的意思，两个人这两天连个联系都没有，还不是因为，那天晚上，他算是，批判了季书眠？
“对不起，”何嘉昱倒是干脆，“那天我的语气重了，我道歉，也只是因为我语气重了。”
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会站在季书眠这一边毫无理由，但是不能纵容的地方，他绝对不会纵容季书眠。
季书眠咬牙切齿：“所以你的意思是，错的是我？我不该拍这部电影，我不该接电视剧，我不该发展我的事业，我就该一直待在十八线做一个永远没有镜头的人？”
又开始钻牛角尖了，何嘉昱耐着性子和她解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认识的季书眠，一直对所有人都很负责，一直认真追逐着自己的梦想。”
“你们都是一样的！”季书眠委屈极了，一点也听不进去何嘉昱的解释，“不想跟你讲话，再见。”
“等下。”何嘉昱拉住季书眠的手，奈何手机提示音一下响起，提醒他现在该是动身去机场的时候了。
现在拉着她详细认真说话显然是来不及的，他只好拉着季书眠的手，把她拉到角落一张桌子前，拉开抽屉递给她一只盒子：“我要去机场了，这个给你。”
季书眠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走到桌边，看着他拿出那个盒子，看起来还挺精致的一个绒面盒子。
不过她没有接的打算。
何嘉昱强硬地给她塞进了手里，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等我回来。”
季书眠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把自己揉乱的头发整理好，她感觉何嘉昱就是在哄七月一样。
七月是何家养的一只特别可爱的加菲猫。
她戴好墨镜戴好口罩，从画室离开的时候，又和黎晚晚打了个照面。
她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看着季书眠走过来，神色委顿到不行，到底还是小姑娘的心性，直接冲下去拦下了季书眠：“你是何嘉昱的女朋友吗？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他的姐姐？”
我没骗你啊。
季书眠无奈，但是她不想和黎晚晚解释，又不是何嘉昱女朋友，无关紧要的不会再有交集的人说多了也是白搭，而且，就算她会成为何嘉昱女朋友，那到时候她还不是会知道所有的事情。
绕来绕去，季书眠干脆闭口不言，绕过黎晚晚。
“喂。”黎晚晚真的是气极了，对着季书眠大喊，“我喜欢他不会输给你的！”
这个姑娘怎么这么较真呢？季书眠停下脚步，背对着黎晚晚，凉凉地应道：“知道了，加油。”
黎晚晚被气得心里发闷，她从来没有见过何嘉昱跟哪个女人有过近的距离，可是她刚刚竟然看到，这个人靠在何嘉昱的肩膀，而何嘉昱紧紧地搂住她。
原来何嘉昱，早已倾心别人了吗？
等到回到家里，季书眠拿出兜里的盒子来，打开来看，是一条赤珊瑚的手链，样式很古朴，珊瑚的纹理深深浅浅地蜿蜒在上面，整体被打磨地很好看。
季书眠翻来覆去看了好久也没找到这条手链的logo，认识这么多奢侈品看了那么多场秀接了那么多代言的她，竟然一时看不出这个哪个品牌的风格。
羞愧于自己的知识浅薄，季书眠还上网查了查，还是没有查到什么信息。
不过这不影响季书眠对它的喜爱，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在手链的小角落里，季书眠还发现，有个小小的字母，所以是“眠”的缩写吧？
所以这个是，专门为季书眠定制了手链吗？
想到这一层，季书眠更喜欢何嘉昱给的这个礼物了，就当是他来暂住的房租吧！
她高高兴兴地把这串手链戴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