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说开
沈镜听了他的夸赞,心里自然高兴,以她的名声,多数人都是低看她的,偏偏司徒文宣这么个身份的人,倒是高看她的。
这样的两个人,似乎很难不被对方吸引。
“殿下,我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你。”沈镜不知怎么接他夸赞自己的话,又不能让气氛尴尬起来,想了想后有些犹豫地说道。
“问吧!”司徒文宣心里好奇是什么问题。
“你和齐王妃她们……”沈镜不知怎样措辞合适,话说了个半截,又凝眉沉思起来。
司徒文宣也不知她要问什么,猜测了一下,也未等沈镜接着问,便先开口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跟她们的事情。”
沈镜愣了一下,她是要问他和她们的感情,不过好像也差不多,便点了点头。
司徒文宣沉吟了一会儿,开始细细道来。
司徒文宣第一次犯病是在十二岁,当时太子未立,众多皇子暗暗较劲又分帮结派的。
正是因为他的病,一下子失去了竞争的资本。但又因为他能力不凡,各个皇子都有意拉拢他。
不过因为一场病,他的性格变了,对什么都似乎不在乎一样。这样一来,他倒和每个皇子都能说上几句话,但又不会和哪个走的很近。
倒是这样特立独行的司徒文宣,不仅受到了先皇的宠爱,现任皇上登基后也是宠爱有加,虽因为他的病,在朝中不任任何职务,但经常被委以重任,十八岁那场让他出了名的战役便是新皇登基时受命的。
原本以他的想法是,这辈子不成亲了,哪天死了就死了。
可是他到底不是个普通人,皇上还是忌惮他的,担心他被有谋乱之心的皇子蛊惑,辅助别人夺权就不好了。
解决办法便是给他定一门亲事,而对象便是国舅爷家的大女儿,也就是皇上的亲表妹。
“她的性子古怪得很,一下子贤惠,一下子泼辣的,我和她也很少交流,婚后不久她就怀孕了,之后给我抬了几个姨娘。”
司徒文宣口中的她自然是第一任王妃,说起她时,他的表情很淡,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生了娃不久,毫无征兆的,她突然自杀了,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她自杀的原因。”
司徒文宣说到这里,脸色终于有了变化,看起来很是疑惑不解。
沈镜猜测,如果什么原因都找不出来,那那个女人估计是得了产后抑郁症,想不开自杀的,而司徒文宣自然也是凶手之一。
沈镜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司徒文宣短暂停顿后,又接着讲起第二任王妃,便是沈镜认识的舒思秋。
舒思秋的爹是司徒文宣的恩师,也曾在司徒文宣患病时救过他。可是此人心大,做了一个藩王的幕僚。
也正是这段时间,那个藩王想割地称王,自然是被皇上派兵围剿了。司徒文宣受恩师所托,一定要救自家女儿,所以舒思秋成了他的第二任王妃。
只是论感情,司徒文宣和她还是没有男女之情,两人的关系更像是朋友。偶尔聊点诗词歌赋或者评价个人,倒也不算没话说。
不过舒思秋有个心上人,她心心念念想着去嫁人家,奈何罪臣之女,受齐王保护,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沈镜休夫一事,两人讨论起沈镜这个人,突然就羡慕起她来。而且叛乱之事也过去了三年,想来应该无事了,两人一商量,商量出了个和离的结果。
说到这里,司徒文宣无奈的叹息一声,对沈镜道:“只没想到,我们的事会连累到你。”
沈镜自嘲一笑,语气满不在乎的说道:“谁让我名声差呢!”
司徒文宣笑笑,不做评论,又继续说起来现任王妃。
“是我在外面救回来的女子,当初想着给她们婚配出去,只是我还没行动,王妃便抬了她们做姨娘。”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司徒文宣忽而冷笑一声,眼神冷冽道:“我原想着送她们出去的,只是她们贪心不足。”
司徒文宣的眼神太过冷冽,沈镜有些好奇,但到底没有多问。司徒文宣若想说,他便会接着说,若不想,那肯定是难以启齿,沈镜自然不能问。
“我和她们亦没有半点感情,有名无份而已,她们对我也只是算计。”
沈镜一直悬着的心因为这句话落了下来,看司徒文宣的表情,对那几个姨娘不仅没有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想来其中必有内情。
“那为什么你不再娶一个妃子,偏要……”沈镜没问完,但她知道司徒文宣听懂了。
“我这样的身体,娶了别人也是祸害人家,所以……”
沈镜了然地点头,司徒文宣忽而又道:“现在到底来祸害你了。”
司徒文宣的语气悲凉,沈镜听得心里不由一紧,心疼的感觉就这么弥漫开来。
“周瑜打黄盖,两厢情愿的事,你不必如此在意,”沈镜安慰道,话锋一转,又道:“只你和你的那几个妃子真没瓜葛就好,若你骗我,那……”
沈镜那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那能如何呢?不就是不和他在一起就行了么?可现在是老天非要逼着的。
司徒文宣忽而一笑,眼神宠溺,“我不会骗你的。”
沈镜瘪瘪嘴不说话,司徒文宣也没再解释,只好奇道:“你刚刚说的周瑜打黄盖是什么?”
沈镜愣了好一会儿,心内突然哀叹一声,这个架空的朝代真是,说个话都那么难。
沈镜大致将这个典故说了出来,司徒文宣听后,一脸好奇道:“你从哪看来的这个故事?”
“……”
沈镜是真的无从解释,司徒文宣看的杂书比自己多,走南闯北见的也比自己多,听到的故事自然比她多,司徒文宣都没听过的,沈镜哪来的渠道听。
“做梦梦到的。”沈镜最后大言不惭道。
司徒文宣怎会相信,不过也没打算深究,沈镜从小性子跳脱,年少无知时听哪个少年说过也是正常的,再不然听梁聚说的也解释得通。而跟男子相处这种事,沈镜自是不好跟他说。
司徒文宣适时转移话题,“你喜欢看杂书,只是你那字……”司徒文宣顿了一顿,似乎在犹豫,直到沈镜要催促了,才下定决心似的继续道:“你那字着实丑了一些。”
沈镜愣了一下,有些难为情,之后有些不满地看着司徒文宣,“女子无才便是德不是?”
听着她这样娇嗔的语气,司徒文宣内心柔软不已,“改明儿我教你练练字。”
沈镜瘪瘪嘴,哼了一声。
司徒文宣又坐了一会儿,和沈镜说了些话,之后恋恋不舍地告辞走了。
因为说开了,沈镜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两人说起话来也是平和的,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与言不由衷。
司徒文宣走后,沈镜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刚刚他又摸了自己的脸颊,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摸了摸脸颊就转身走了。
唉,陷入爱情的小女人啊!沈镜不由如此感叹。
接下来的日子,司徒文宣得不得就来沈镜这里坐坐,说些话,要不就是谈论一下某个人,要么就是说个故事。
总之两人有聊不完的话题,甚至很多事情上观点一致。只聊了那么多,沈镜从未问过司徒文宣,他处理好那些侧妃的事情了吗?也没问过司徒文宣,对他们的未来有规划么?
沈镜不想问,她想,顺其自然就好,只要自己没有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就好。
这日,沈镜得了个新的疗养食谱,正在厨房捣鼓,许久未来看她的甘氏上门了。
甘氏来了,看女儿用心整吃的,有些不赞同,但也没阻止的意思。
沈镜对甘氏道:“娘,你坐会儿,我马上弄好了,端来给你尝尝。”
甘氏点头,一脸宠溺的嗯了一声,之后坐在女儿房间吃茶。
只是抬起杯子刚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一侧头,在沈镜床边的墙上看到了一幅画,画上一个貌美的女子笑的温婉。
这个温婉的女子正是自家女儿,甘氏心里一个咯噔,起身行至墙边,仔细审视起那副画来。
落款处司徒文宣这几个字让甘氏的身子不由晃了晃,印章上思正二字让甘氏的心乱了起来。
甘氏不喝茶了,喊了秋雁去把沈镜叫了来。
沈镜一边进门一边道:“娘,什么事这么急啊?我马上好了。”
甘氏看着这个女儿,突然觉得太过陌生,她一双眼睛盯着沈镜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幽深。
这眼神让沈镜心里只打突,“娘,怎么这样看我?”
甘氏抬手往墙上一指,眼睛却没看向画,依然是看着沈镜的,语气严厉道:“那幅画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沈镜看向那幅画,正是司徒文宣送给自己的礼物,她极为喜欢,便将画挂在了那里。甘氏那么聪明,自然猜到了些什么。
沈镜没有害怕,心里平静极了,她道:“就是母亲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