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表白
这次沈镜听出来了,司徒文宣说她天真并不是嫌弃的口吻,对气氛如此的转变觉得神奇。一时觉得这剧情走向和言情剧太像了,前一秒还针锋相对,后一秒就能温柔的谈情说爱。
沈镜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但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特别灵动。司徒文宣不想继续看着,他觉得自己会陷进去出不来的,但又忍不住去看。
在这种自我矛盾的情绪中看到沈镜轻启朱唇,随后听到她说:“当然,有个前提就是,你喜欢的人愿意。”
司徒文宣愣了一下,这话他比较赞同,继而酸楚一笑,想说什么,到底又什么都说不出。
一时静默下来,尴尬的气氛也随之弥漫开来。两人无所顾忌地说了那么多,冷静下来后又不知如何圆场一样。
还是司徒文宣率先开了口,他说:“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和沈姑娘说了这些,无端让沈姑娘笑话了,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沈姑娘也请见谅。”
司徒文宣突然的表白原本就是正中沈镜胸怀的事,自然也带不来什么困扰,只是现在怎么说出自己喜欢他的事比较困扰,她到底是有些羞涩的。
“既然殿下又回来了,不如继续烤点东西吃?”沈镜最终憋出这么句话。
司徒文宣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这反应真是让人无奈,根本不知道她心里是何想法。
司徒文宣想要告辞,但话到嘴边却变了,“那就吃一点吧!”
两人没再将殷琪叫进来,沈镜亲正准备放食材时,司徒文宣忽然制止了她,“你先上药,我来弄。”
沈镜愣了一下,也倒没坚持,拿了桌上的药,随意擦了擦。烫到一点点,也不严重。
司徒文宣本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事,哪里烤过什么食物,看看食材,又看看火盆,一脸郁结,这会儿很想将殷琪叫进来。
沈镜擦了药,看着还没有任何动作的司徒文宣,不禁哑然失笑,调侃道:“殿下武功好,但也不是看看这食物就能自己烤熟了的。”
司徒文宣有些难为情,想解释又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还未说什么,沈镜已然熟练地将食材放到了火盆上。
沈镜一边翻烤着食物,一边说道:“殿下本也没接触过,无从下手也正常。”
司徒文宣奇道:“沈姑娘也是养尊处优的,怎的如此熟练呢?”
沈镜轻轻一笑,“闲来无事,琢磨琢磨,给自己找点事做。”
司徒文宣了然地点头,又听沈镜道:“也因为喜欢吃美食吧!”
说话间,已经烤好了几块肉,沈镜将肉夹到盘子里,看着司徒文宣道:“试试?”
因为烧烤,屋里的空气并不好,甚至能看到淡淡的烟雾,带着食物的香味以及呛鼻的焦味。可司徒文宣仿若未觉一般,坐下身拿起筷子准备吃。
“蘸点佐料,不然味道不好。”沈镜看司徒文宣要将肉送到嘴里,赶忙开口道。
司徒文宣愣了愣,依言蘸了佐料,在沈镜殷切的目光中将食物送到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怎么样?”沈镜迫不及待地发问,像是要邀功一般。
司徒文宣抿唇微笑,脸上隐隐见了一丝宠溺,轻轻点了点头,“很美味。”
沈镜果然很开心,也吃了一块,熟悉的味道蔓延在嘴里,沈镜的心绪一下子复杂起来。
穿越过来竟也有那么长时间了,对于古代的生活她已慢慢适应,即使不适应的她也努力学着接纳。
“如果我和你半夜三更独处的事情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你猜他们会怎样传?”收起心间的怅然,沈镜忽然开口问道。
司徒文宣拿着筷子的手明显一顿,本就拿不准沈镜的心思,一时半会儿思索不出个合适的回答。
还未等司徒文宣想好措辞,沈镜已然开口了,“大概很多人会说我有本事,成功勾引到了齐王殿下。”
司徒文宣皱眉,不悦道:“沈姑娘为何这么说自己,明明是我……”
司徒文宣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还没想好,沈镜又道:“因为殿下您地位高,声誉也好,而我名声太差。”
沈镜说这话时,语气很是无所谓。司徒文宣眉头皱的更深,“那些传话的人太过肤浅,”顿了顿,又道:“沈姑娘不必介怀,我会向那些人解释的。”
沈镜倒不在意,语气淡然道:“无所谓,殿下不必解释。再说,即便解释了,那些人也不一定会相信,反而更会认为我有本事,竟然能让殿下为我解释。”
司徒文宣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沈镜的意思,他底气不足地说道:“那就不要让人知道。”
沈镜忽而笑了一下,听这话倒像两人在偷情似的,她饶有趣味地看着司徒文宣,问道:“万一知道了呢?”
司徒文宣被问住了,一时后悔自己不该进来。还是怪自己关心则乱,他应该全然相信殷琪的,如果这府里有事,殷琪怎么可能不知道。
看司徒文宣神情自责,沈镜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问,想了想后圆场道:“知道就知道了,反正别人怎么传我也无所谓,我都习惯了。”
听着沈镜无所谓的语气,司徒文宣心疼极了,可好多流言又因他而起,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安慰。
“对不起,”司徒文宣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是我连累了你。”
沈镜摇摇头,笑着说道:“怎么能怪殿下呢?我的名声本就不好,是我连累了殿下才是。”
司徒文宣自然又是一番解释,沈镜却是真的不在意,并不想听这些,也不想来来回回地说这些话,她现在矛盾的是,这司徒文宣今晚突然表了个白,却也仅仅是表白,似乎不想有后续一般。
可沈镜是想有后续的呀,她心里弯弯绕绕的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感叹似的说了句,“只是因为名声的问题,我母亲该为我的婚事操碎了心。”
这话题转的太快,司徒文宣一时有些跟不上,反应了好一会,才皱眉道:“沈姑娘如此特别的女子,定能嫁个好夫婿。”
听到这样的话,沈镜心里的失落感抵挡不住地袭来,面上又要装的很无所谓,“我倒无所谓,不嫁人更好,自由自在的,还没人管我。”
司徒文宣很是不赞同,“女子不嫁人怎么行?无依无靠的,会被人欺负了去的。”
沈镜很想知道说这话是司徒文宣是怎样的心理,只反驳道:“还是自己最靠得住。”
司徒文宣愣了一下,理倒确实是这么个理,只是嫁了人到底是好的。
司徒文宣还要组织语言再劝,沈镜便按捺不住地问道:“齐王殿下说喜欢民女,那您想娶民女吗?”
司徒文宣惊讶地看着沈镜,一时感觉自己是幻听,好一会儿才压下心中的颤动,语气平静中又隐约带着无奈,“我不可以的。”
沈镜追问道:“就因为你的病?”
司徒文宣点头,“是的。”
沈镜冷笑一声,“没想到齐王殿下也是个不负责任的,既然不想有个结果,跟我表什么白?玩弄民女吗?”
沈镜这话有些胡搅蛮缠的味道,她自己也知道,可是她觉得她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才能激一激司徒文宣。
司徒文宣皱眉,一时觉得难以解释,沈镜又追问道:“殿下想知道民女对你的感觉吗?”
司徒文宣当然想知道,而且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答案,有些矛盾要不要问她。
沈镜忽然放低了语气,有些自嘲道:“殿下如此聪明,怎会察觉不到呢?”
司徒文宣确定了,沈镜是喜欢自己的,一时欣喜又心酸。
“呵……”司徒文宣自嘲一笑,“上天太会开玩笑了!”
沈镜今晚像是和司徒文宣杠上了一般,就喜欢拆他的台,此刻接话道:“你认为我们互相喜欢是上天开的玩笑?为何不说是缘分呢?”
司徒文宣愣了一愣,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子太过陌生,虽然自己认识的沈镜是有锋芒的,但这样咄咄逼人的沈镜却是极其陌生的。
司徒文宣冷了脸色,“沈姑娘想要有什么样的结果,我娶你,然后我不久就会病逝,你再独守空闺?”
沈镜愣了一下,她有很多话可以反驳他,只是看着司徒文宣又冷又悲的神色,到底说不出什么话?
司徒文宣不想再逗留,今晚的谈话沈镜一直占主导地位,他真担心再说下去,自己就会许诺娶她了。
这样想着,司徒文宣站起身,对沈镜道:“谢谢沈姑娘的美食,夜深了,本王该走了,今晚多有叨扰,实在歉疚。”
司徒文宣如此生分的语气让沈镜的心沉了沉,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也觉得此刻说什么都不合适。
司徒文宣也没给沈镜说话的机会,话落他便出门了,一翻一动,人已经消失了。
司徒文宣一向是彬彬有礼的,这种表现还真是未曾有过,可见沈镜有多厉害了。
沈镜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小声嘟囔了一句,“有功夫了不起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真是混乱的一个夜晚啊!混乱的谈话,混乱的相处。
她和司徒文宣都知晓了对方的心思,原本该是欢天喜地的结果,最后却还是闹了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