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好奇

  沈镜讲的绘声绘色,除了司徒恒外,其余人等皆听的入神。
  正讲到精彩处,忽有下人来报,“王爷来了。”
  一众下人立马各归各位,沈慈只冷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沈镜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了,司徒恒年纪尚小,不知大人心中思绪,只觉姨母不给讲故事了,他便开始哭闹。
  沈镜只得小声安慰,却听下人又吱吱唔唔地说:“齐王殿下也一块来了。”
  沈慈有所反应了,皱眉看向沈镜。沈镜也同样皱眉看着沈慈,“找个地方给我避一避。”
  若这不是在睿王府,沈镜大概不会想着避开的,毕竟她内心是极想见这位齐王的。
  因两人就在堂屋里讲话,要去别的屋子得先出门。沈慈拉着沈镜急急地往外走,司徒恒见状,急忙跟着跑,被奶娘抱起来后就开始大哭,嚷着要姨母。
  刚出了门,便见司徒文韶与司徒文宣一前一后进了院门,因听见儿子的哭声,司徒文韶老远便问:“怎么啦?”
  沈慈这会儿只得停下来回话,“小妹给宝儿送了生辰礼,宝儿喜欢得紧,非让他姨母讲故事给他听,这不刚好三皇兄来了嘛,镜儿理当避嫌的,我正要领着她去西厢呢,宝儿不得听故事,所以哭闹了起来。”
  司徒文宣在众皇子中排第三,虽是个闲散王爷,但没人敢慢待他,因为他在皇帝面前很受宠。
  司徒文韶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缓解这尴尬的局面。
  司徒文宣笑了一下,道:“倒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原也是想先给侄儿送个礼的,倒被抢先了。”
  几人都不知该如何接话,正各自思量着,又听司徒文宣问道:“不知沈姑娘讲的什么故事,我可不可以一起听听?”
  司徒文宣话音刚落,沈镜一下子抬头看他,目光带着探究。沈慈和司徒文韶也看着他,目光有些不赞成。
  司徒文宣咧了咧嘴角,露出个极其优雅的笑容,“你们知道的,我一向对这些比较感兴趣。”
  司徒文韶和沈慈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感兴趣不假,可也得看场合吧!
  “是葫芦娃的故事。”已经停止哭泣的司徒恒插话道。
  “那我就从头再讲一遍吧!”沈镜忽然开口应了齐王。
  沈慈和司徒文韶听了,一时以为听错了,不由自主地又对视了一眼,一时难以理解两人的脑回路。
  这时候有明显反应的还是司徒恒,他知道姨母要讲故事了,兴奋地蹬着奶娘,想要离开奶娘的怀抱。
  奶娘抱不住,把他放了下来,他立马蹿到沈镜边上,揪着沈镜的长衫,“姨母,你坐下讲。”说着拉了沈镜回了堂屋。
  司徒文韶和沈慈难得有了默契,只对视一眼,便开始招呼两人坐下。
  沈镜重新开始讲故事,只这一次,她到底是难以静心的。她一边讲,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司徒文宣。
  那张脸太过熟悉,熟悉到沈镜有种错觉,她还活在前世,现在这样是和她的丈夫在闲话家常。
  沈镜以为自己打量的不动声色,没人注意。可司徒文宣什么人啊,他是活在别人目光中的人,轻易就能辨别他人看自己的目光。
  也不过一会儿,司徒文宣便察觉出她的目光了,可是她看自己的目光着实让人觉得奇怪。
  是那种带着疑惑和好奇的,又带着一点期待的目光,司徒文宣内心疑惑不已,但没有出声询问,毕竟问出来会让人尴尬的。
  又过了一会儿,司徒文韶和沈慈也觉察出沈镜在打量司徒文宣了。沈慈惊了一下,一个劲地给妹妹使眼色,只差去踢她一脚了。
  司徒文韶呢,看看沈镜,又看看司徒文宣,直接问了出来,“小妹怎的一直看三皇兄,他脸上没东西啊?你们是不是见过?”
  沈镜闻言,怔了一下,自己的行为被抓包了,她下意识地看向司徒文宣,而他只侧了头,淡定地端茶杯喝水,仿若没听见司徒文韶的话一般,又似乎是期待沈镜的回答一般。
  沈镜咧嘴一笑,“我的目光太明显了么?”
  沈慈听她这么回答,心里开始打鼓,心道这小妹到底还是不成熟,正要出声打圆场,又听沈镜道:“我并不认识齐王殿下,只听过。我就是单纯地好奇,坊间传成那样的一个王爷是个什么样子的。”
  司徒文宣不用深想,也知她答了假话,或者说答的不全面,他突然不想放过她,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沈姑娘吃过我一盘美食,我还给沈姑娘让过一次路,倒也不是不认识吧?”
  沈镜愣了一下,不知齐王意欲何为,皱了皱眉,还未开口,又听司徒文韶道:“哦,还有这茬,这倒是认识的了。”
  沈镜微微一笑,“照这样说的话,当今皇上和我也算认识的了,我在他的土地上生活不是?”
  司徒文宣和司徒文韶均被噎了一下,沈慈方得了机会开口,话是对着沈镜说的:“镜儿不得对齐王殿下无礼。”
  沈镜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到底又有些气不过一般,又道:“如今王爷提起,民女在这里给齐王再道一声谢谢。”
  司徒文宣又笑了一笑,似乎不在意沈镜的态度一般,又道:“沈姑娘刚刚说我在坊间的传闻,不知都传了些什么?”
  沈镜真觉得是齐王是在针对自己,不由皱了皱眉,心想自己刚刚是怎么得罪的他,难道就因为刚刚多看了他几眼吗?
  压下心中的疑惑,沈镜不卑不亢地答道:“当然是传王爷盛名了,王爷就别让我再描述了,免得让人以为你是在炫耀呢,特别在我这样一个名声不好的人面前。”
  “沈姑娘倒不必自嘲,名声这种东西太虚了,不必介意,”顿了一顿,看向沈镜的目光多了一丝揶揄,接着说:“不过我看沈姑娘也不是会为名声所累的人,不然也不会做有损名声的选择。”
  沈镜内心一惊,忽然觉得自己被人看破了一般,旋即又像找到知音一般,这会儿她傲然一笑,“齐王殿下说的是,我确实不在意。”
  司徒文宣笑笑,没再接话。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沈慈心内感叹,怎么自己和司徒文韶倒像是客人一般,而沈镜和齐王倒成了主人一样。
  未免尴尬,沈慈重新找了话题聊天。出了这么个插曲,故事当然没接着讲了,司徒恒毕竟年纪小,丫头哄他去玩其他的,他便没再吵着听故事。
  “今日摆宴,想来弟妹要处理的事情多,我就不叨扰了。”又坐了一会儿,司徒文宣起身告辞。
  睿王跟着起身去送客,沈慈终于得了机会跟妹妹讲话,“你怎的会认得齐王?你刚刚怎么一直盯他看?好奇也不是你这样的,也不知道收敛点。”
  沈镜心虚地吐吐舌头,随后还是好奇道:“姐姐,齐王怎么不去封地啊?”
  沈慈瞪了眼妹妹,“你关心这些做甚?”
  此刻沈镜的脑中全是司徒文宣,刚刚她也是很压制了,不然那样一副熟悉的容貌,沈镜怎么的也要一直看着。
  经过这短暂的观察,沈镜得出结论,他似乎不是穿越而来。谈不上失望与否,只对齐王愈发好奇。
  沈镜嘻嘻地笑着,“姐,我这哪是关心,分明是好奇嘛!”
  这样笑着的沈镜似乎又回到了未出嫁之前那般无忧无虑,沈慈叹了口气,悄声与妹妹说道:“这齐王似乎有什么隐疾,说活不了多少年。”
  沈镜愣了一下,眼内满是震惊,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不就变成前世的自己那样了嘛,会英年早逝。
  这似乎也就可以解释了,为何齐王本来能力卓越,却一直不涉朝政,而是乐于享受?
  “得了什么病啊?没人能医吗?”沈镜忍不住再问。
  沈慈对妹妹有些无奈,瞪了眼她,“我不知道,怎的恁多问题?你看看齐王多受皇帝宠爱,都不知为他寻了多少良医。”
  沈镜心想,或许就是因为齐王命不久矣,所以皇上才宠爱了些,因为齐王对他没威胁。
  沈镜又无意想起齐王妃,皱了皱眉头,又说:“我之前上街偶遇过齐王妃,感觉甚是奇怪,我觉得她和齐王不搭。”特别今日见过齐王之后,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什么搭不搭,”沈慈忽而自嘲一笑,语气落寞道:“人人都说我和你姐夫男才女貌,可你看现在……”
  沈镜愣了一下,没成想倒惹得姐姐难过了,她想着转移话题,复又问道:“怎么我来你这里赴了那么几次宴,竟从没见过她啊?”
  沈慈皱眉回忆了一番,随后道:“她似乎不喜欢热闹,每次都由齐王帮她挡了。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来了。”
  沈镜心底有好多问题想问,她现在对齐王以及齐王的一切太过好奇了,就想打探更多。
  “姐姐,寻个日子你跟我八卦八卦齐王吧,我闲来无聊,解解闷。”
  沈慈听妹妹这样说,瞪着她,没好气地说:“哪有你这样解闷的!”
  沈镜再度心虚的笑笑,也不做解释,心想即使沈慈不与她说,她也要去打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