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序之章 终
每天早上，七点多一点，每个家里有孩子的人家都开始忙碌起来。
先是上初中的大孩子们，一般都不会在家里吃早饭，学校门口多的是贩卖零嘴吃食的小贩。有大白馒头、白菜猪肉馅大包子、鸡肉小笼包、油炸烤肠
前一两年的时候，小镇上还掀起过一阵对抗风波。新组建的城管大队，大多都是一些“出了名”的地痞流氓。
地方政府用人的手段很高。一方面即消除了社会闲散人员，一方面也能打击那些总是越界的摊贩。除了要付出一些不高的工资，怎么看都是赚了一大笔。
小镇本来就是十里八乡的村民“撤村并乡”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而且再往前个几十年，小镇的名头也并不是那么好听。比如那条贯穿镇子的河，以前叫做“猪屎河坝”，只是因为沿岸都是一片养猪场和杀猪场。
再后来改革开放新农村建设，这才关闭了绝大多数。现在只有上游有一家养猪场，下游有一家养鸡场，当然粪便还是排在了河里，听说是为了喂鱼。
垂钓的人不少，和河北那些农村有的一拼。一大片一大片的农田，连着修上几座养殖场，粪便全排在水渠里，日积月累倒成了一座粪河。
河北那边，家里但凡有点闲钱的人，就喜欢钓鱼。也不用去满地找，就找这些养殖场的下游，一钓一个准。有修养的说钓鱼是有利身心的活动，这些人嘛，只是图个鱼。
反正他是从来不吃河里钓起来的鱼的，老一辈的人倒是看得开得多。
他在高中生物课的时候就知道，中国的养殖里一直就有一个叫做“桑基鱼塘”的养殖模式。简单来说就是，蚕吃桑叶，鱼吃蚕屎，人吃鱼。
现在还有更有效的，好像是什么“新农业建造模式”之类的。农民种玉米，养猪，粪便养蚯蚓，蚯蚓喂鸡，鸡粪喂鱼，鱼塘泥和残渣回填土地。
中国人从来都是如此，从孔子的“见其生，不忍见其死”到“君子远庖厨”。居然就变成了，你只要不知道这个是怎么来的，你就可以安心的吃进肚里。
还真是幽默！
小学生们就不一样了，要么是在家里吃上一点，要么就是家长去外边买回来再吃。他家的两个小子就是。一天吃面条，第二天吃馄饨，第三天可能就吃个手抓饼，第四天再吃个馒头之类的。
两个老人总是变着法的给孩子弄得不一样一点，两小子还总挑三拣四的。一个吃馄饨不吃汤圆，一个吃汤圆不吃混沌。怎么办呢？混沌汤圆丢一起煮，汤圆放糖，混沌放酱油
他早上就吃的就是一股混沌味的汤圆。
韭菜猪肉馅的面汤底，配上红豆馅的小巧汤圆，那味道。有兴趣大家可以试试
镇子其实有两条河，一条正中央穿过养猪场、医院、农贸市场、垃圾站、学校、广场、养鸡场之和镇子边缘上的一条河汇聚在一起，奔流而下。
下游的镇子也不是没有为这事和上游的闹事，从古至今多的是水源纠纷。大的人物有从刘邦和雍齿，小的就是各地械斗。
他知道的不算太多，印象里老一辈又一次，他见过一次。
老一辈的时候，镇子还是个小村子，也没几户人家。年年打仗，人家都往山里去，没几个人愿意留在平地上等着被征召送死。
村子里呢养鸭子，一两千只的那种。浩浩荡荡的从上游吃到下游，农夫就架个小船跟在鸭群的屁股后边抽旱烟。
下游的人怎么会干呢？我吃水的河，你放鸭子？哪个人愿意看见自家打回来的水里飘着鸭毛和粪便的？
械斗，自然而然地。从那之后放鸭子的就不敢再去河里溜达了。
他这一辈的时候，提倡环保。区里派了一大堆人沿着河“观光”，然后挨个乡政府“慰问”，所有沿着河的乡政府都没逃过。
三峡工程老县城搬迁，刚好到了河的下游
区里有钱，刚规划完新县城，正在琢磨从哪修一个人工湖呢。
每个乡镇府都拿到了一笔钱，但下游的都不乐意治理。上游的不治理，下游的治理了不也白搭。
一大堆代表们又坐下来开会，又来讨论该怎么治理。讨论了几个月，区里看不下去了，全段整治。
这才一个个的回到自己的地盘，琢磨着怎么治理。
垃圾是不能再往河里倒了，丢到山里去；污水是不能直接往河里排了，沼气池过一圈再排；河里的垃圾得清理了，一大卡车一大卡车的拉着碎石子走了；两边的河岸太都陡峭了，一袋袋水泥糊上去
现在你看，多美啊！
除了渔夫
他现在就在河里，是贴着镇子的那条安静的河流。
从热闹的十字路口转向山里，所有的喧嚣一下子就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靠近镇子的这边，你总能看到一大堆浆洗着衣服的妇女。有六七十岁的、有三四十岁的、也有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
初中的时候，他就喜欢来河边看女孩洗衣服。
目的也很不单纯，青春期都有的躁动罢了。
刚刚从大一点的孩子那只言片语的了解的情爱与女孩日渐魅力的肉体，总是能很快的把一大群男孩子吸引住。
从第一个不情愿到河边洗衣服的男孩子有了激动的发现开始，一个又一个的男孩都会高兴的去河边洗衣服。
已为妇人的女性并不会太在乎男孩的眼光，偶尔还有几个挑衅的故意摆动自己成熟的身躯。那些刚刚发芽的小女生们，也不懂掩护自己的身姿。所以男孩们就有了许许多多的谈资。
当然，现在他可不会做那些“幼稚”的事了。一个男孩，只需要一个刻骨铭心的女人，就足够成长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了。
妇女们都喜欢聚在一起劳作，所以再往里走一些，就没什么人了。
通常这里都是一大群男孩子们玩闹的地方。一个天然的浴池，就足够十几个男孩玩一下午了。
每年都会有孩子被淹死在河里，老一辈的都认为死在水里的人会变成水鬼，只有再拉一个人下水他才可以解脱。
孩子们是不会信的，除了每年风声正紧的一段时间，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他比这群光屁股的半大小子们还要懂得更多一些。
这里不仅有“幼稚”的少年，也有懵懂的爱情
“为什么大多聪明的女孩，最后都找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傻的男孩？”他想起来知乎上的一段问答。
“要么这个女孩只看起来比较聪明，要么就是这个男孩只是看起来有点傻。”
知乎可能就是中国大多数中产阶级的营地，一个个衣食无忧的人才会有闲心看破红尘。
他很清楚这句话的正确，一个看起来“聪明”的男孩的确不讨女孩的喜欢。
女性似乎有一种神奇的能力，总能在接触不久之后就评判出这个人到底适不适合自己。
你可能会急着想反驳，你见过那么多的不幸福，如果女孩们拥有这种能力，怎么会眼睁睁的让自己陷入苦海之中。
那么，如果苦海之中酝酿着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得到的感觉呢？
毫不犹豫，奋不顾身。何况，所有苦难的爱情哪一个刚开始不是甜到腻人？
女孩们总有自己的理由去和一个人相处：有的是因为亲情，有的是因为友情，有的是因为爱，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原因
女孩们也有一大堆理由去挽留一份被所有人不看好的爱情
只有分手才都是雷同：我们不合适
都说男孩儿比女孩儿要晚懂事许多，的确，大多数男孩儿都是在一个同年纪的女孩儿“教育”下长大的。
从年长的男性那里获得经验，教导给年轻的“熊孩子”
长大的“熊孩子”又开始“教育”下一代年轻的女孩儿
所以那些青梅竹马的爱情才弥足珍贵，才让人羡慕不来。
他脱下了鞋子，没穿袜子。赤脚踏进河里。
冰凉的河水很快的淹没了他的小腿，还在随着他的逆流而上开始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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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么远怎么过去啊？”
“跳过去啊！这有什么远的？”
男孩儿稍稍后退，一个前冲，飞跃了两米多的河水，稳稳地抓住了对岸的大石头。
“哇哇哇，我是不是也可以？”
女孩小心翼翼地靠近大岩石的边缘，看了一下湍急的河水，又嗖的一下窜了回去。
“你别过来啊！你穿的靴子，很容易滑到的。我过来拉你，从上边过来。”
女孩儿的手很凉，又很滑，像一块刚刚出山的翡翠，男孩儿一个激灵差点从女孩儿手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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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捡起一块鹅卵石，微微后仰，抛出。
鹅卵石不争气的一头扎进了水流里
一个人的青春能有多长呢？只能刚刚好读懂一份感情，遗忘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