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纯黑的恶魔
连续不断的枪声打破了农场的宁静。
当陆长生两人骑马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
陆长生和胖子从山中回到小镇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了黄昏。
两人原本打算到小镇上找机会触发关于金发女人的故事线,毕竟胖子之前就曾有过这个想法,只不过当时下手慢了一步,被一位牛仔捷足先登了。
但是今天两人接受治安官任务的时候,却发现那位牛仔本来就是一位仿真人,这也就意味着,金发女人身上的故事线依旧还没人去触发。
只不过在路过农场的时候,意外被这里的枪声所吸引。紧赶慢赶之下,两人就看到了眼前惨象。
一整个农场中,躺了满地的尸体。看得出来凶手枪法很准,全部都是一击毙命,连一颗子弹都不愿意浪费。
出了这些之外,还有比较诡异的一点。这些人的身上洒满了纯白色的牛奶,鲜血浸透了土地,衣服上被洒满了牛奶。纯白色和鲜红色混杂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让人犯恶心的诡异颜色。
滴答~滴答~
牛奶瓶斜着滚在地上,瓶子中的鲜牛奶一点一点滴落出来,空气中都萦绕着一股腻人的奶香味。
陆长生抬眼望去,整个农场中还能站着的,就只剩下一个人。
“又是个牛仔!”胖子在旁边啧啧咂嘴,看到白牛奶和鲜血混合的液体之后,他好像……有点饿了?
陆长生撇撇嘴,只觉得这是句废话。在这个失乐园中,你能看到的人90%都是牛仔,就连身上的装扮都有些大同小异。
如同陆长生这样,一副荒野大镖客中的牛仔披肩装扮,反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另类。
农场中唯一剩下的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刚刚完成了屠杀的凶手。这个人走路摇摇晃晃的,瞎了一只眼睛。
“这个人还没有喝够呢?”瞎眼牛仔手里提着一大瓶牛奶,然后倾倒在脚下的一具尸体上。鲜牛奶砸在牛仔衣上,朝着四周溅射,到处都是纯白色的液体。
“阿诺尔,这一次我不会死了!”
“谁也不可能杀得了我……”
瞎眼牛仔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陆长生只听清楚了这两句。
似乎完全没有看到陆长生两人,或者说对方看到了,但是却并不在意。瞎眼牛仔脚下的尸体被淋上牛奶后,居然动了起来。
伤口并不致命,对方还没有死去,顶多算是重伤而已。
察觉到这一点,瞎眼牛仔瞪大眼睛,然后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一样,张大嘴疯笑起来,为他在胸口上补上了一枪。
一枪,两枪,三枪……
直到左轮手枪中的子弹打空,瞎眼牛仔掰开左轮,任由黄铜弹壳叮叮当当坠落在地上。
“你们想要喝吗?很好喝的。”
瞎眼牛仔和陆长生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篱笆栏,陆长生看着他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着牛奶,然后牛奶又从他肚子上的伤口中流淌出来。
直到此时,陆长生才警觉仿真人的棘手程度。
习惯了人被枪击都会死去的设定,陆长生理所当然的就认为仿真人也是如此,毕竟按照他们的程序设定,让他们变得和人类一样,中枪就会受伤,就会倒下然后“死去”。但事实上却完全相反,就和现在的瞎眼牛仔一样,他的本质上还是一堆机械而已,并不会一枪就能将他杀死。
而且,陆长生瞥了一眼腰间的柯尔特左轮,这玩意儿足够真,但是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就连枪膛中的子弹,那也全都是空包弹。
“弄他!”
胖子很不爽瞎眼牛仔的嚣张态度,在一边怂恿陆长生。
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会很棘手,但是对于两人来说,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对方,并没有任何困难的地方。
陆长生摇了摇头,还是选择观望。这一整天折腾下来,他总觉得失乐园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就在陆长生的面前,瞎眼牛仔半跪在地上,将大瓶子中的牛奶,对准了尸体的嘴巴,倾倒而出。
纯白色的牛奶很快就溢了出来,顺着染血的胡子流淌在地上,将土黄色的地面浸湿。
“走吧,我们不管这事。”
陆长生眼神闪烁了一阵,转过身带着胖子离开,动作干净利落。
胖子摸了摸脑袋跟着他离开,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他们转过身以后,瞎眼牛仔又抬头望向了他们的背影。在他的嘴角处,硬生生拉扯出了一点弧度。
…………
失乐园,对于来这里的人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完美的,放纵自己欲望的地方。
享受欲望的时候,时间总是不经意间溜走,在失乐园中,就连夜晚似乎也比外界过的快一点。
当天边出现了第一缕朝阳的时候,一身黑的尼德骑马来到了一处崖壁上。
崖壁上顽强的生长着一颗孤树,被划破了的脖子的庄荷已经在树枝上倒挂了一整晚,身体中的血液已经流干流尽。
“你身体里的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会是你的肉。”
尼德说话间从马背上拔出一把短刀,刀口锋利无匹,闪烁着危险的寒光:“我会用这把刀将你身上的肉剃干净,先从双腿开始。”
倒挂在树枝上的庄荷开始挣扎,连带着这个孤单的树木也开始摇摆起来。
在勉强挣扎了两下后,庄荷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望向尼德:“你到底想怎么样?”
“先告诉你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人类在存活条件下,最高失血记录是血液总量的75%。这个失血过程持续了数个星期。”尼德看似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可是你在一晚上,就失去了身体中的所有血液,却依旧还能在这里和我交谈,你不觉得奇怪吗?”
庄荷完全没有听懂他话中隐藏的意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尼德,这个纯黑色的恶魔。
“有一个地方,我想要到那里去。这需要你的帮助,知道吗?”
“我这是个庄荷而已,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办法帮到你,我只会发牌而已。”
“你会帮到我的!”
尼德语气笃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庄荷。他此刻的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头牲畜,甚至是某种更加卑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