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鬼魅来自人心
在地形上占尽山川兴胜之利，风水极佳，左有东岭梁逶迤绵长，矫若青龙，右有山峰势如虎头，名曰“虎山”。
永平四城不是一座城，而是四个城，四个位置极为关键的城。如果不收复，崇祯远在京城恐怕睡觉都睡不踏实。之前四城曾经失守，闹得整个朝廷都动荡不安，索性后来被大将袁崇焕收复。
“按照你说的这些，这个袁崇焕岂不是个功臣，为什么还要让你去查他？”
陆长生一行人走了三四天，眼看就要到永平城了。
胖子现在的任务就是将袁佳送到永平城，眼看着自己的任务就要完成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看起来就连没带走荒山古寺那些财宝的沮丧心情，都冲淡了不少。
听到胖子的疑问，陆长生撇撇嘴：“我还在应天城的时候，从锦衣卫副指挥使那里打听到，袁崇焕有意通叛军，意图zaofan。”
“叛徒啊？那倒是该杀。”
胖子嗤笑一声，闭上眼就不再说话了。
几匹马长途跋涉都跑累了，眼看着就要到永平了，几人也不急于一时，就任由它们小跑着。
陆长生原本估摸着按照杨坚的伤势，最少也要跑五六天样子。没想到水咒效果好得出奇，一路上就算是这样的长途跋涉，杨坚的伤势不仅没有恶化，竟然还好了大半。紧赶慢赶之下，只用了四天的时间就到了。
这是第一次，陆长生对符箓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毕竟按照胖子的说法，《洞神箓》中记载的符箓，还只是龙虎山上最低级的而已。要是级别再高一点，岂不是能“活死人，肉白骨”了？
想到这些，陆长生又冲胖子说：“之前在古寺的时候，我们就察觉到了龙虎山道士的痕迹。既然龙虎山的符箓这么强悍，按照你所说的御风符所展现出来的速度，都已经快到永平城了，我们怎么还没被追上？”
“那是你把他们想的太高级了。”
胖子似是不屑：“御风千里，厉害当然厉害，但是能做到的就那么两三个人顶天了。最关键的是，这股风还必须是龙虎山上吹起来的才行。别的地方，不管是哪儿，不管吹多大风，都没用。”
“龙虎山有问题？”
“岂止是有问题，他们知道进化者的事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折腾出了符箓这种东西，专门用来对付进化者的，你说有没有问题。”
胖子提到龙虎山，就开始咬牙切齿，让陆长生都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和龙虎山有什么恩怨纠葛。
“其实吧，你也不用太在意。”
胖子看着陆长生，笑道：“他们离了符箓，就是一群普通人。你和他们对上了，顶多传承被克制，但是以你的身体素质，不论是想打还是想逃，胜算比他们都高多了。”
听他这么一说，陆长生自然就更疑惑了。既然胜负都在五五之间，为什么胖子无论何时都想着避开龙虎山来的道士？
正在陆长生思考的时候，杨坚忽然兴奋的喊道：“陆大人，咱们到了。”
听到杨坚的声音，一行人具是抬起了头，远远的地平线上就眺望到了一座古城。
…………
永平城。
不久前才刚从八旗军手中收复，这段时间全城戒严，陆长生一行人被守城军给拦了下来。光是看这四人的又是带刀，又是受伤的狼狈样子，就足够奇怪了，更别提还带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
锦衣卫的身分不能暴露，胖子就扯出青阳镖局镖旗说话，偷偷塞了几锭银子才进了城。没想到几人刚一进城，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陆长生眯着眼，看着道路中间三五个壮汉。都是混身横肉，壮硕得像是几头牛。
“怎么办，赶人？”胖子紧皱着眉头，眼看就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了，没想到最后关头还有幺蛾子。
陆长生上下打量着这些人，特别是领头一人手心里的老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无所谓道：“下马，堵路，咱们跟他耗。”
“跟谁？”
“现在这座城姓什么，咱们就跟谁耗！”
虽然永平城刚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但是毕竟是边关大城，更何况还是行商必经之路。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少，陆长生就这么将马横在路中间，和拦路的壮汉门对持。没过多久，道路两旁就已经挤满了人，变得寸步难行。
“姓袁的知道咱们来了，他怎么知道的？”
胖子凑到陆长生身边，两人不时交流两句。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只不过碍于壮汉那一方凶神恶煞的样子，没人敢站出来而已。
似乎没想到陆长生竟然会如此应对，一句话都还没说，就已经让自己一行人骑虎难下。
看着场面逐渐趋近于失控，领头的那名壮汉才开口问道：“敢问兄弟从何而来？”
“应天。”
陆长生和胖子视线交错，心底了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壮汉点了点头，早有预料一样：“不知可否屈尊，与我家大人一叙？”
“你家大人，他又是如何知道我今天会来永平城？”
陆长生也没有立刻拒绝，转而问道。
那壮汉身上的气势就不似常人，只是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闷声闷气的回答道：“我家大人在此已经等了两天，并非知道你们今天就到。”
陆长生听了爽朗的大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去岂不是对不起你家大人，整整两天的苦等了？”
“那是自然。”
“不去不行？”
“不去不行。”
这群人态度强硬，指着杨坚、袁佳继续说道：“这两位，也一起来。”
杨坚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现在身上有伤，除了给陆长生添乱之外，能帮上的忙有限。而少女袁佳则愣住了，随即低下头，不知道作何想法。
陆长生蓦然间盯着领头的壮汉，双眼中亮起人首蛇身的虚影，语气中透出一股冰冷：“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你带路了。”
“我……”
被陆长生这么一盯，明明是炎炎夏日，壮汉却顷刻间像是落入了三伏天的寒冬，整个人都从头凉到了尾。
陆长生继续盯着他，笑问道：“还有何事？”
“没，没有，请跟我来！”
壮汉避开陆长生的眼睛，直直的在前方领路。
陆长生走得大步流星，看起来倒是比这群壮汉都还要积极了。胖子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凑过来想要开口询问，也被他瞪眼制止。
“谨记鬼魅多生自人心。”
陆长生突然想到这么一句签文，低眉冷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