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杖责太子妃

  而一无所知的沈思容,为了白日的事情伤了心神,沐浴过后便草草躺下了,刚刚半梦半醒之间,听见脚步声,她惊醒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深湛的黑眸,她看清来人才放松下来,翻身坐起,套上外衣行礼。
  “不必了。”看见沈思容欲拜的动作,萧元启冷声拦住,沈思容一动之下,外衣滑落大半,忽而风起,萧元启伸手去结果外衣,顺势拢上她的肩胛处。低手之时,他才想起今夜来这里的目的。
  沈思容抬起头,眸光在萧元启脸上晃过,将他的变化看得分明。先前虽是淡漠的神色,却也没有此刻的恨意和那隐而不发的戾气。
  “殿下深夜来此,不知是为何啊?”沈思容站立着与他相对,窗户并未扣紧,有着细细的寒风迎面扑来,萧元启沉下脸去,眯着眸子问道:“问你一事。”
  “殿下但说无妨,思容知无不言。”沈思容的声音温润如细雨,透着安定的情绪,让萧元启不由的顿了顿,自己是否想错?
  “启禀殿下、娘娘。吴氏与柳氏在门外求见。”写意隔着门高声唤道。
  萧元启剑眉收紧又缓缓展开,利落地道:“宣到偏殿去。”
  沈思容只觉得这情况很是混乱,见写意的脚步声远去,沈思容穿好衣裳,随意拿起一根珠簪将头发挽起。跟着萧元启一道去了偏殿。
  没多久,吴氏在柳氏的搀扶下进了偏殿,揽月殿内的宫人都被遣了出去。
  “妹妹身子不好,深夜出来作何?”沈思容坐在萧元启身侧,对着吴晚晴道。
  吴晚晴从进殿便是垂着头的,此时抬起来,那脸上满是愤恨,熊熊的火光在她的眼里跳跃,让沈思容怔了怔。
  “你害我孩儿,却问我来此做什么?”吴晚晴气息不稳,话语癫狂之极,连卑妾之称都省去了。
  “我害你孩儿?”沈思容惊异。
  萧元启一直没有出声,见沈思容一副意外的模样,心中更硬上几分。他没有拦着吴晚晴开口,从他拿着那绣品出风音阁时吴晚晴没有什么反应,但是细想想便能知道,必定有异,而他可以绕道从秋菊苑回的崇文殿,想必就算吴晚晴想不明白,柳然也会明白。
  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压下这些事情,但是在他知晓沈思容的此举后,却下了决心要撕破她。说他狠心也好,毒辣也罢,他是不会允许自己还有心软之处对着她的。所以,今夜是势在必行。
  “你可识得这个?”萧元启将那绣品拿出来,丢到桌面上,目光没有离开过沈思容分毫,今日,他必定将此女看清。
  沈思容拿起来,仅看了一眼便点头道:“这是我所绣我自然认得。”
  “你确定是你所绣?”萧元启再次问道。
  “是。”
  “无假他人之手?”
  “没有。”
  话音刚落,萧元启拍案而起,惊得吴晚晴泪眼清明,惊得柳然低下头去。柳然知道萧元启趁夜去了风音阁便在他后也跑了一遭,才知道萧元启拿了沈思容所送的东西走,她刻意将此事分析给吴晚晴听,并且和小产一事联系,吴晚晴焕然大悟,才和她匆匆赶来。
  “好,那我也不算冤枉了你。”
  沈思容见这一番查问下似乎又什么事情隐隐作响,她挑眼问道:“冤枉?殿下有话明说便是了。”
  “此物里含有麝香,你说还有什么好说?”
  萧元启的一句话犹如霹雳,炸得沈思容无力反抗。
  她拿起那绣品端详,她根本不知什么麝香,哪里会拿着这个去害人。吴氏闻言,心中大东,颤颤的站起身,指着沈思容,恨意昭然。
  “这东西是柳氏送来给我的。”
  沈思容很快恢复了神色,她如常的淡定和萧元启的狠戾形成强烈的冲突。
  萧元启看向柳然,柳然忙摇头,一副惊骇之样,她脚下一软,瘫跪下去,那胆小惊悚的模样分明不是胆大之人。
  “这,是卑妾送来的,可是卑妾,绝对未曾动过手脚,而且,东宫事务后来都移交到了太子妃手上,就算是卑妾要做手脚,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便说着,柳然暗自啼哭起来,可怜之态让人心酸。
  “哼,殿下这是不信我麼?”沈思容依旧清冷的神情,她不觉得此时和柳然一般弱态尽显就能博得萧元启的信任。
  “来人。”萧元启随着沈思容的话,心中竟然摇摆不定,他厉声喝道,守在不远处的汪广荣小跑进来。
  “殿下。”
  “传我令,太子妃娘娘身体抱恙,在揽月殿中休养,未经吾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萧元启说完后,沈思容冷笑一笑便被过身去。
  “殿下你就这样放过她,她往后害人之心哪里会灭。”吴晚晴自然不会想着仅仅禁足就了段此事。
  沉思一刻,萧元启脑中浮现出自己母妃流血产子之象,恨心腾空而起,立马召来两个贴身内侍:“太子妃好妒,行为不端,杖责一十。秘密执行,不得外传。”太子妃可不是随意能打的,可是萧元启除了此法子也没有办法了,此事是他所为,却要不留痕迹,既然宁太医道出了此事,那她只能是承罪之人。自己也是为了报复她的善良伪装,更是为了气恼自己的轻信。
  杖责?
  沈思容万万没想到,萧元启狠心到这般,不仅不信她,还要当着众人打她一打。沈思容跟着那侍卫出了偏殿,没有看萧元启一眼。
  吴晚晴和柳然对视一眼,皆是去了心中一口气,神态尽然欢愉起来。
  萧元启皱眉道:“此事出了这个门,断无理由让外人知道。不然,我决不轻饶。还有……”
  萧元启走近吴晚晴,眸光厉厉:“经过太医核证,你失子是因情绪波动胎象不稳所致,与这绣品无关,这绣品的麝香分量害不到你的胎儿。太子妃今日我已经罚过了,但这只是吾容不得这后宫害人之举。你们,也慎记。”
  他这一番警告明上是为了维护东宫的颜面,实际上也是在告诉她们,不管今日沈思容如何受罚,过了今日,她们都不能再提。
  “是。”柳然急于离开,应得干脆。
  “……是。”吴晚晴虽有不甘,但是太子此话里分明有怪她保护皇嗣不利,她也不敢再纠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