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黑衣组织

  中二病是一种很流行的病,大部分人都得过这样的病。很时髦也很有趣,但在当时会觉得很迷茫,很无奈甚至如同走在迷宫之中找不到出口的路。有的轻微,有的会比较严重,严重的人没得应有的帮助可能会人生路上走岔了。
  那几天纪子旭忽然对沙包有了极大的兴趣。还特意去健身房办了张会员卡,刚开始几天都很卖力的去锻炼,一通高强度的锻炼下来,肌肉开始闹革命。浑身无处不酸痛,可他依然咬着牙齿坚持下来。
  其实对于朝夕相处的人来说,纪子旭稍微的变化,哪怕是气色变得灰暗或者潮红,芸姨就会知道纪明辉是感冒前征兆或是水喝少虚火上升的节奏。
  但那几天芸姨忽然对纪子旭不闻不问,她只是在暗中观察,到底纪子旭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成长不仅仅是需要陪伴,更重要的是放开手脚,雏鸟总有一天会独自离开老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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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计有为和封不平正在一家麻辣烫里吃着,这个点好多人也正在吃晚饭,但他们已经算是在吃宵夜了。
  计有为是吃不下的,正常人刚过饭点不久,肚皮怎么可能那么大?封不平就不同,他是本着有便宜可占,不占白不占,而且他有这样一个功能,这个功能和牛差不多,吃多了会自动储存,好像会反刍。所以按他自己话说,晚上吃足了可以省掉明天的一顿早餐。
  他的事迹告诉别人:想占便宜,你也得有那本事。
  封不平是地道的贫苦出身,自小就死了父亲,母亲靠几块干旱地拉扯他长大,等他长大了,母亲却半瞎了,这样一个家庭,又在那样的穷山沟里有谁肯嫁过去。入赘,也有人提过,但封不平抛不开贫困一生无依无靠的老母。
  岁月经不起蹉跎,娘俩相依为命到了封不平四十一岁那年,他在自己的田里耕地,牛忽然发疯,而他在撵牛的同时就觉醒过来。不久黑衣人找到了他,让他加入黑衣组织。他半瞎的母亲本来就嫌弃自己拖了儿子的后腿,黑衣组织开了那么高的薪水——在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张整百的RMB,一个月能给几十张那就是天文数字了,又能到处去出差。于是用死威胁封不平说,如果封不平再守着自己这个瞎老太婆过日子,她就死在儿子面前。
  其实封不平的薪水不高,要是统计局的砖家为了给本市的GDP拉高水平而平均下来,他是属秤砣的,拉了全国人民很多的后腿。
  七八年过去了,封不平扣扣搜搜的节省下尽量多的钱,然后推翻自己的老屋盖起了两层高的洋房。把那半瞎的老太高兴的视力恢复了不少——其实是做了白内障手术。
  封不平就合计着,自己有了医社保,自己的老母没有,怎么着也得存些钱让老人家开心幸福的过完这下半生。虽然他喜欢打架,可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一但打架受伤住院,他能报销一笔营养费。这营养费是妥妥的一笔外快——在他看来。
  封不平大快朵颐的占着计有为的便宜,因为到现在他也知道,这是计有为转移他注意力的计策。封不平是憨,但他没有傻实心。
  “吃啊,没必要啊。”封不平嘴里咀嚼着一块鱿鱼须,看到计有为一副心不在焉,以为是他在心疼这顿饭钱,于是就开口调笑他。
  “还堵不了你的嘴,老子不是心疼这几个小钱。”计有为嫌弃的瞥了他一眼骂骂咧咧的。
  “嘿嘿,不就一顿麻辣烫,至于嘛?”接着封不平转头喊道:“老板来两听啤酒。”
  “你——”
  “别急,这酒钱算我的。”封不平眼里出现了小星星般的光彩,好像看透了计有为违心的话。他难得能在计有为面前这么逞能过,开心的不得了。笑容纯真的像小孩。
  “哎……”计有为叹了口气:“不是哥哥我小气,前年你嫂子……”
  “这都老黄历了。”封不平打开两听啤酒,推了一罐到计有为面前,自己拿起啤酒手抬了抬示意碰杯。从封不平加入黑衣组织就一直和计有为搭档到现在,所以两人也有七八年的交情了,也都知道点根底的。
  计有为拿起啤酒喝了一口,:“你侄子多年来积攒的老婆本也被老太婆折腾光了,这不,我正为他的彩礼钱犯愁呢。”说着又猛喝了一口,然后长长的打了个酒嗝。
  封不平也有些黯淡,都是穷苦人出身,对于金钱的希求和它作为神一般的刚性存在,一般人都理解不来。
  “我觉醒的早,年轻时没去在意过这些问题,那时候我一个农民忽然拥有异能,那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以为全世界尽在掌握中。在90年代,我花了不少钱把全家的农村户口转为城镇居民,那时候叫——农转非。因为我觉得,我再也不种田了,也让我儿子以后也不用种田了。那时候种田要交公粮。”计有为悠悠的说着,一罐酒跟着很快就见了底,“交公粮也是门大学问,检验员说你的谷子没晒干不收,你又得拉回去,有时候来回得折腾三四回,其中诀窍不在谷子干不干,而在于检验员要好处,后来我才发现我们村有人从稻田里收完稻谷就直接送到粮站,人家直接就收入库。”
  “嘿嘿,看来,你年轻的时候也是傻子。”封不平调笑了他一句。
  “是啊,连傻子都笑我是傻子,我当真是傻到家啊!”计有为又喝了一口,长长叹了一口气:“后来才知道,交公粮也要给好处……”
  酒有时候是好东西,它是一种有别与其它物种的存在,它能在心烦的时候舒缓你的情绪,麻痹你的痛楚,但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浇愁愁更愁。
  “结果你看,我那时候花钱买的户口现在一文不值,现在农村的地,我们那边一亩能卖到七八万。”计有为又给自己灌了一口:“也就是说,我花钱把价值上百万的土地还给政府。那年,盖的房子的宅基地还花了不少钱去买。真他妈可笑。”
  “我们一家三口都没正经工作,没退休金,没医社保,没土地,妈的成了四无家庭,他们娘俩靠打工生活,而我有了这份看上去不错的工作。也是,如果家里人不遭灾,不受难的,也许我能提早退休,然后找份保安的工作。结果老伴这一折腾,把美好的未来都折腾没了……眼瞅着,你侄子也老大不小了,彩礼钱至今还没着落。”
  “哎……”封不平举杯和计有为碰了一下,自己也狠狠的灌了一口,:“要不……找老板先拆借拆借?”
  “难道你不知道老板那小气儿样?”计有为非常不屑。
  “嗯,也是。”封不平表示赞同,他歪头一想:“不过,老板是在图啥?你看啊,让我们拓展部到处去寻找还未觉醒的新鲜血液加入,自己本身的主业务好像开展的并不如何如意,这个,人多了开的薪水也多了,但收入跟不上……”
  封不平说着,忽然想通了一个困扰他多年的疑难似的,喊道:“难怪老板那么抠门,尼玛的,长途火车只给报销硬卧,住宿只能是7天酒店的标间,一天只给三十块的伙食费,不知道猪肉一直在蹭蹭上涨啊。早餐多吃个茶叶蛋得自己掏钱……”
  计有为有点看活宝似的瞧着封不平,心说,这家伙这时候才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确实没傻实心。
  “如今这社会治安好,需要我们的地方本来就不多,为主的也就那快婚外情取证的业务,人家私家侦探所也干得了的活,所以我们没什么优势。我们空有一身异能但又不能乱来,今天你也瞧见了。”计有为在给封不平开解,:“金龙帮的人,他们那么牛哄哄的不也照样修表的修表,干保洁的干保洁。”
  其实人家那只是伪装在保护人,计有为是知道的,但暂时拉来充当理由。
  “我们是最窝囊的黑社会。”封不平嘟囔道。
  “谁说不是呢。”计有为附和着,:“不过,我们俩一但走进了医院太平间肯定会引起误会。”
  “什么误会?”
  “人家会以为,我们是治丧的。”
  “为什么?”
  “因为这身黑衣啊……”
  大概七八秒过后,两人开始哈哈大笑。计有为在心里嘀咕道:“尼玛,这家伙的反射弧怎么这么长?”
  其实是他误会了封不平,因为封不平的脑瓜芯片最多是单核奔3升级版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