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梦——实幻

  六岁生辰前的那一周，是叶轩记忆中最幸福的一段日子，终于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听故事般听他讲述外面世界的风雨。
  也终于体验到母亲所说的幸福，也真的如母亲所言，幸福能温暖人的身心，叶轩只希望，它能一直都在。
  盼星星盼月亮般期待着这天的来临，这天终于如约而至。
  对于生辰，叶轩从来都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单纯的认为，母亲会在这天给自己烧更多好吃的饭菜，村里的孩子都会来自己家里玩，仅此而已。
  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这是叶轩记忆中的第一次，第一次父母都在自己身边陪自己过生辰，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向母亲询问父亲今天会不会回来。
  每年的这一天，向来寂静的村子就会喧闹如集市，今年却是更为热闹，不仅仅是因为叶轩的生辰，更是给叶君正接风洗尘。
  村里也不时会有孩子迎来生辰，但能有如此规模的，就只有叶轩一人，要问原因的话，只会得到这一种回答，他可是叶轩，被冠以“小怪物”称号的叶轩。
  村民陆续来到叶轩家，门前草地已成人山人海，随着村民的不断来访，叶轩收到的生辰礼物也在缓慢增加，数十份大大小小的礼物已堆得小山高，叶轩稚嫩的脸蛋，笑容浓郁不散。
  金乌来到黄昏，地面上亮起篝火，村民们扯着嗓子、吟唱着流传的歌曲、扭动着腰肢、舞着自己创造的步伐，直到夜晚的完全降临，宴席才结束，夜空繁星闪烁，村子再度沉睡。
  “父亲、母亲，这是什么？”叶轩掌心躺着一颗乳白色、珍珠般大小的珠子，观看天穹繁星结束，刚进家门便被拉进自己房间，受到不小惊吓，待叶轩平复心情后，叶舞夫妇递给叶轩这颗珠子。
  “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知道也对现在的你没用，等到一定时间，你自然会知道。”叶君正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但却并没有给予叶轩想要的答案，好奇心不能得到满足，内心的失落一闪而过。
  “这颗珠子就算是我们送你的生辰礼物吧，你可要好好保管啊，以后，或许对你会有不少的帮助。”舞清莹流水般的声音紧跟其后。
  和寻常父母一样劝告叶轩早点休息后，两人便离开叶轩的房间。
  夫妻俩的房间里，刚把房门关上，舞清莹便急切的问道：“君，你真的要把那东西交给小轩吗？他才刚刚六岁啊！”
  和舞清莹的急切相比，叶君正倒显得平静很多，“我已经决定好要把那东西交给小轩。你也知道，没通过验灵的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走上这条路，相对而言，普通人的寿命也只不过短暂如百年，这还是没有病痛的情况下。”
  “如果小轩是个普通人，让他带着那东西，不仅能够祛除病痛，百毒不侵，而且还能尽量去除身体的杂质，以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这样的生活，不也可以吗？”
  “那你可曾想过，小轩要真是普通人，万一被人识破那东西的来历，可是会给小轩带来杀身之祸的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这……”舞清莹的质问让叶君正有所犹豫，心想：小清说的也有道理啊！为人父母，没人不想自己的孩子健康平安。
  舞清莹没有打扰他，她认为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然后再回答她，她必须要一个交代。
  一刻钟后，叶君正一声叹息，“那就先把东西放在小轩那里吧，等到验灵结束，要是小轩没有通过的话，咱们再去拿回来。”
  “但是，东西却是作为生辰礼物送给小轩，恐怕小轩会有些不乐意，毕竟是父母送的，到时候只能另做打算。但从小轩的安全出发，东西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舞清莹点点头，心里还算能够接受。
  叶舞夫妻前脚刚离开房间，叶轩后脚就爬上被窝。或许是心情大好，玩的太嗨，叶轩感觉格外的累，爬上被窝不久，呼吸就变得沉重起来，这是熟睡的表现。
  一层浅浅的白光在叶轩身上浮现，要是有村民看到这一幕，怕是会吓坏身体。
  叶轩的感觉就一个字——晕，一阵天旋地转后，周围一片漆黑。在叶轩明白当前梦境的同时，一行正楷小字出现在他脑海里：六年前。
  六年前的今天，正是叶轩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一座木屋前，一名男子来回走动，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由此可见，他的心情有多么着急。
  半柱香后，男子身后的木屋里，传来婴儿的哭泣，像是发泄来到陌生世界的恐惧，男子的脸庞不再紧绷，代之而起的，是幸福的味道。
  木屋里走出一位银发妇人——接生婆刘婶，怀中的襁褓是声音的主人——小叶轩。
  “君正，恭喜啊！是个男孩儿。”刘婶称为君正的男子，身体颤抖，神情激动，他从刘婶手里接过自己的孩子，感受着骨肉相连的感觉，盛开朵朵泪花。
  狂风呼啸，带走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不知何时，天空已漫天乌云，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
  雷鸣炸响，银蛇涌动，一道闪电径直向叶君正袭来，叶君正心下大惊，自己挨劈，修养一段时间就行，刚出生的孩子可挨不起这闪电。
  叶君正身形闪烁，一口气躲过四五道闪电的轰炸，老天可真狠，一道接一道，道道致命！纵使叶君正速度快到拉出残影，但依旧有几道闪电擦边而过，却好在有惊无险。
  同样的一轮攻击袭来，不知叶君正何等妙招，竟将闪电悉数反弹。再一次的失败让老天发怒，十多道闪电来袭，叶君正连闪带防，还剩下两道闪电。
  叶君正将小叶轩放在身前的草地上，双手握拳交叉于眼前，叶君正被轰飞，闪电被挡下，受到余波的冲击，小叶轩哇哇大哭，隐约飘来丝丝缕缕烤肉的味道。
  叶君正起身，拳头握得嘎吱响，手腕上青筋凸起，怒视上空，右手抬起又放下，而后别过脸去。面对不断袭击而来的闪电，叶君正只能抱着小叶轩东躲西藏，可是，一味的躲藏又能坚持多久呢？
  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断被劈中，如今已是衣衫褴褛，身体开始出现黑色的印记，好在怀中的小叶轩还算是完好无损，单这一点就让叶君正庆幸。
  然而，就在叶君正这几秒失神的时候，一道更加巨大的闪电冲撞而来，先前的两道都不如这一道，叶君正再次被撞飞，怀里的小叶轩也被抛出。
  小叶轩好不容易停歇的哭泣再度上演，洁白的小被子沾染上泥土，混杂着青草，烤肉味浓郁几分。
  叶君正双眼微红，似有水珠闪现，眼中只有这个小不点，颤抖着站起身，向小叶轩走去。
  但是，老天不曾打算放过小叶轩，一道小臂般粗壮的闪电直指小叶轩，叶君正脸色大变，一把扑上去，将小叶轩挡在自己胸口前，他居然要用自己的后背来抵挡这道闪电！
  下一刻，叶君正瞪大双眼，他清晰地看见，自己胸口外，正有一道闪电正在生长。
  撞击在小叶轩身上所产生的冲击将两人抛飞，两人的距离只有短短的三米，但叶君正却不敢迈出一步，甚至不敢起身。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叶轩，叶君正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寒流，它叫——害怕。
  悲喜交加的叶君正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泪水滚滚流淌，叶君正缓缓闭上的双眼突然睁开，一副吃惊的样子。
  小叶轩的身体漂浮而上，直到一米高才停下，从空中望去，小叶轩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剑。随后，叶君正便看到一道剑光从小叶轩身上飞出，直冲云霄，而他身上则是出现闪亮的银光。
  剑光被乌云吞噬之后，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开。天，再度晴朗。
  半年时间擦身而过，在这半年内，小叶轩进行寻常人需要一年乃至数年的成长，村民们无不惊呼他身上的“神迹”。
  对叶君正来说，半年前的那件诡异事情一直如阴影般挥之不去，至今还记忆犹新，仿佛就于昨天发生。
  至此，叶舞夫妻对于小叶轩的照顾，真可谓是无微不至，甚至有种做贼心虚、步步惊心的感觉，要是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只有——捧在手里怕磕着，含在嘴里怕融化。
  画面流转更迭，最终停留在这一幕——今天的这一幕。对于今天的一切，叶轩的感觉无法言表，只能说是刻骨铭心，当他再度享受今天的感觉后，周围，再度黑暗。
  半柱香的漫长等待却只换来一副很模糊的画面，模糊到只能看出似乎是两个人的身形轮廓，对于两人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更是一片灰暗，而且还转瞬即逝。
  叶轩想要看到清晰的画面，却没想到，画面突然破碎。
  画面破碎的同时，叶轩从梦境中醒来，回想刚才的梦境，叶轩的声音中充满疑问：“最后那个模糊的画面，不像是我去过的地方啊，那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面对这些没有办法理解的问题，还只是个孩子的叶轩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