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变故

  ()解决完这些狸子,没了后顾之忧,我和曲赭汐便安心地再次踏上行程。
  由于我隱身,他只能牵着一匹马走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才能和我一起骑着赶路,走时也不向自己的手下交代一声,这将军做得可真任性。
  我们走出一段距离,他正欲扶我上马,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呼他将军。我们转头去看,是子予。
  他一路跑过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他还是保持着良好的形象,和我初次见到时一样,果然是卫大人教出的孩子,就算身为士兵也有一份儒雅气息,若是方大人的孩子,恐怕此刻定然大大咧咧地毫无形象可言。
  “何事?”曲赭汐问道,我也挺纳闷,难道那些狸子又回来了?应该不至于吧,要是我,不要养伤了,至少再修炼一番再出来报仇。
  “悦…悦姑娘是否和将军在一起?”子予问道。
  不等曲赭汐回复,我就现了身形,高兴地一拍子予,道,“行啊你,怎么猜到我在的?”
  他看着我,眉眼中尽是喜色,道,“将军离开时,我见将军衣袖不自然,便猜测肯定是你在。”看不出他还是个挺细心的人,我只是轻微地拉着曲赭汐的衣袖都能被他看出来。他又道,“你这么着急赶回去有事吗?要不和我们一起走吧?”
  其实我挺想同意的,不曲赭汐比较冷不好相处吧,但我可以和子予方大人一起啊,足够我这一路上找乐子了,只可惜人命关啊,所以我道,“还是下次吧,我赶回去有急事,我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那你住在哪里,等我回去了可以去看你吗?”
  我点头,“嗯,我就住在燕都城西,你回去后随时都可以去找我。”
  “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后一定会去找你的。”他眼神堅定地看着我。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我向他挥手告别,随曲赭汐一起骑马离开。
  曲赭汐看我担心大娘的安危,带着我连续快马加鞭赶了几的路才赶到燕都城门处,期间换了三四匹马,赶到时我俩都是风尘仆仆,脸色微白,他为了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到了城中,曲赭汐需要先返回军中,我没有阻拦,身为将军,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处理,为了我的事,他已经丢下自己的将士这么多,我已经感激不尽,如何还能要求他更多呢。
  分别后,我直接去了大娘的家中。这哪里还叫家呀,只有几根黑色的木头歪斜着,随时会倒下来一样,难怪我的阵法被破坏掉了。这究竟是谁放的火?看着眼前的一切,我觉得自己的心快要崩溃了,从到大,我都没有亲人,所有人都会离开我,父母不要我,郑爷爷和丫丫也离开了我,后来遇到了师父,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可他也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哪怕我嫁给他都挽留不住,现在好不容易又有大娘和冬雪视我为亲人,可惜也遭到了不测,我难道就是个祸害吗?要是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头脑都有些恍惚,再一次见到亲人离去,我真的承受不起了,我大声地喊着大娘,可惜这一次再也没有人站在我面前笑意盈盈地答应我了,我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心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我跪在废墟中,身体内已经没有可以支撑我的力量了,直到晚间,冷风一吹,我才算缓过了神智,稍微清醒了些。我一定要查清楚这是谁做的,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我起身向盲爷爷的住处而去,心中一直向众神祈祷,千万不要让悦悦出事。
  远远的,我看到一个人坐在门前,形影憔悴,那是悦悦,我跑上前紧紧抱住她,幸好她没事。
  “娘亲?”她还没反应过来我回来了,身子怔了片刻才抱住我哇哇地大哭开了,“娘亲,你终于回来了。”
  我任她抱着哭了很久,才和她一道进入屋内,没有点灯,我们坐在黑暗中。她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生怕我再离开。我哄了她很久,最后无法只好任由她抱着,然后她给我讲述发生了什么事。
  那日我走后,洪大夫还算有点良心,送过来几味药稳住了大娘的病情,至少坚持三两个月是没有问题的。可没几日后,硕七凌知道我离开的消息,便带着人来劫持冬雪,冬雪自是不依,于是硕七凌便开始用强,挣扯间,冬雪无意抓了一下他的脸。悦悦其实并没有抓伤,只是抓出了几道红印子,连药都不用擦就会好的。我想也不会有事,他脸上擦那么厚的一层粉,只怕冬雪当时还弄了一指甲灰。可是那硕七凌却当即怒了,看到外面炉子上正在熬着的药,便一气之下将药罐踢翻了,取出一根正在燃烧的木材扔到了房顶,房顶上的茅草最是容易点燃,当即火势便蔓延开来。冬雪想要进去救大娘,可是被硕七凌的两个手下制住了胳膊根本动弹不得,最后只得眼睁睁看着大火焚烧了整个房屋,还有大娘的命。
  那时她本是抱了鱼死破的心态,可怎么都挣脱不开束缚,最后得到消息的悦悦扶着盲爷爷过来帮忙,盲爷爷恁大把年纪了,跪在地上又磕又拜的,求硕七凌放了冬雪,可硕七凌不但不理会,反而两眼发光地盯着悦悦看,最后让人一并带走。
  冬雪急了,只得道,“放了她,我跟你走。”
  硕七凌懒得理会,没有人敢跟他讲条件,他大手一挥示意两个都带走。
  冬雪没法只得道,“你若是敢动她,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意。”我想如果我是她,面临那样无可选择的处境时,我会找个办法了结了自己,可是身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也身处其中时,我会牺牲自己来救她。可冬雪牺牲自己的一生救的人是口口声声喊我娘亲的人啊,这笔债让我如何还她?
  硕七凌身边有个长脑子的覆在他耳边嚼了几句,却见硕七凌突然坏笑起来,便只带走了冬雪。我想那人的意思肯定是因为悦悦还是个孩子,带回去还得养着,与其带两个不听话的,不如先带走一个听话的,反正悦悦也逃不过他的手掌,过几年再领回去也是一样,所以他便同意便放了悦悦。有这样的计划,估计是料定我不能从柢山上活着回来了吧,难怪他能长出这样的狗胆来干坏事,果然是我太看重自己对他的用处,以为他就算再坏,也会碍于我的面子不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却从来没有照过镜子看看自己的脸有多。这狗崽子,总有一日我会把他加诸在冬雪身上的痛苦都还回去。
  后来硕七凌将冬雪卖到了花楼,盲爷爷到燕都各个府门前跪求,只因我们住的城西是燕都最贫穷的地方,官府守门的又势力,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告状,最后盲爷爷累倒在榻上,悦悦去求洪大夫为盲爷爷看病,只因他们得罪了右庭府中的人,便没有人敢为他们治病,盲爷爷年纪大了,经这一折腾,没挨过两日便也去了。悦悦找来几个邻居趁半夜无人时偷偷将大娘和盲爷爷葬了。只剩下悦悦一人守在这里等着我回来,期间冬雪来过几次,丢下一些钱财,话都没一句便离去了。
  悦悦去花楼找过冬雪,那里面的人根本不让她一个丫头进去,有一次冬雪又回来给她送钱财,悦悦紧紧抱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冬雪冷着眼,看都不看她一眼,吩咐门外的两个跟从将她拉开,任悦悦怎么喊,她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悦悦,冬雪变了,她的眼神好冷,看着让人心底发寒。
  我知道经历了这些事,她已经没有生的欲望了,或许她还活着只是为了等有一日看硕七凌的悲惨下场。
  思及此,现在反倒不能杀硕七凌了,如果他死了,冬雪岂不没了活下去的念头了,我不想看到冬雪死,就算她现在活得很疼苦,我还是想要她活着,为什么呢?
  悦悦抱着我哭了很久才睡着,手还一直抓着我不松开,她估计很久没有安心休息过了,我守在她旁边不想离开,心里很乱,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我怎么才能扳倒右庭府为大娘报仇呢?如果真的扳倒了他们,冬雪会怎么样呢,她还有活着的念头吗?不行,我应该先救出冬雪,再想办法为大娘和盲爷爷报仇。
  我这一坐便是一夜,亮后,我让悦悦在家里等着我,那地方还是不要让她再去的好。我换了身装扮去花楼找冬雪。
  花楼在城的中心处,燕都最繁华的地方,大娘那里不是姑娘该去的地方,我很好奇什么地方还不能让我去了,便瞒着大娘偷偷地跑去过一次,那里比城西热闹太多了,常来常往的都是富贵人家,穿得流光溢彩,煞是惹眼,而他们看我却从不用正眼。
  我便好奇地跑到花楼前,看到很多男人挺直了腰进进出出的很受欢迎,我便也学他们的样子,将肚子一挺,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刚到门前就被守门的几个厮拦了下来,话都很难听,还有一个问我是不是走投无路了才来这里,我偷偷往里面瞄了一眼,看得我当即脸就红了,里面的姑娘穿的可真少,喜笑颜开地哄着旁边坐着的男人,我一阵恶寒,真不是姑娘去的地方,自打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花楼附近。
  这次我依旧昂首挺胸地向里面走去,却不想还是被拦了下来,难道被看出来了?
  “哪里来的穷子,走走走,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一个厮一边着还一边推搡,将我向外推去。原来这里不光姑娘不能进,穷子也是进步得的。
  现在我还真没钱去置办一身光鲜的衣服,这该怎么办才好,我摸了摸身上,有了。我来到那厮面前,掏出寒玉箫,道,“看看这个值多少?”是给他看,我也只是在他面前一晃便装了起来,这就叫故作神秘。
  他露出三分疑色,可又不确定我这东西是真是假,道,“你也会有这好东西?”
  “这叫财不外露。其实我是从外地来的,这身装扮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果然信了两分,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东西是真是假?”
  “这你且放心,我这箫就算是石头的,但凭这做工也值不少钱,再加上它下独一无二的地位,恐怕你有钱都买不到,”卖东西就是尽量避开东西的缺点,将其优点不断放大,当然要得让人觉得可信才行,要是夸夸其辞了一大篇一听便能辩出谎言的话也是无用。当然我可没有怎么浮夸这把箫,虽然辨不了它的价值,但是师父统共就送了我这一件物品,其价值自是不用多。再加上其温温润润的触感,想贬低它的身价估计都难。
  “真是下独一无二的?”看来这个人是个老手,知道挑我的话,幸好我没有胡编乱造,刚刚要是这是上神仙掉落的宝贝,估计他话都不会再同我一句便将我轰走了。
  “绝无仅有,在你有生之年若是能找到一把一模一样的箫,我这辈子什么都不做,任你调遣如何?”
  估计我话底气比较足,他脸上最后那一分怀疑也消散了,做了个请的动作。(http://)《君子窈窈惑君心》仅代表作者南宫若锦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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