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事

  ()我见曲赭汐将剑一横,看来又是一场血战,为防伤及无辜,我悄悄后退了两步做他的后备力量。他此刻背对着我,虽然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但也不难猜出那万年不变的欠债脸。
  那头鲑在阵法内左右乱撞,却怎么也找不到突破口,越是逃不脱,便越是急躁,那一声声犁牛的叫声硬是让我心中升起一抹悲戚,若不是曲赭汐告诉我不用伤它性命,指不定我会犹豫着动不了手。可是为了救大娘,我肯定会狠心伤及这条无辜的性命。
  那头鲑见曲赭汐走近,便向后退去,力争与曲赭汐的距离保持到最远,即便如此防备,却还是不肯放弃逃脱的念头,狠狠撞击着身侧的阵法墙。再看曲赭汐,并不急躁,似乎在寻找一个突破口,最后突然看到他的身影停在鲑的身后,而他手中的剑已经穿入阵法,快到我根本看不清楚。
  我看得瞠目结舌,惊讶于他的好身手,突然发现他看向我的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脑中一炸,我竟是忘了在他身上施展阵法,便心虚地朝他咧嘴一笑。眼见他手中的剑已经接触到鲑尾,可因为他的手被阻隔在阵法外,以至于他的剑只能接触到鲑尾,就差一毫便可成功,最终失败的原因不是他,而是他误信了我。
  我这人太不靠谱,使用阵法总是害自己人受伤,他已经栽到我手中一次怎么也是不长记性?我记得师父过事物都有利与弊,而我将这阵法的利弊发挥的淋漓尽致,看来以后还是少用阵法的好。
  那头鲑看出曲赭汐分神,避过危险区后突然用头上的角撞了过去。我大惊失色,因着我失败就算了,可不能再让他受伤了。便大声提醒他,“心”。
  他回过神去看时,鲑的角已经撞到了他的剑尖,直接将他撞飞了出去,看来胖也有胖的好处,至少力气大,我不由得对那头胖鲑另眼相看。若是让我来接它这一顶的力气,指不定就撞到哪块大石头上吐血身亡了。好在承受的人是曲赭汐,他只是在空中一个侧翻,又返身飞了回去。这次他的身影仍旧极快,可是鲑也很聪明,不但不靠边站而且竭力正面对着他来保护自己的尾巴。我很好奇为什么在敌人面前它要选择用头来面对敌人反而要保护自己的尾巴,要知道丢了尾巴还能活,丢了头就死定了。不过最终还是让我想出了原因:因为眼睛长在头部,面对敌人时需要随机应变,它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想要取一条尾巴而不是它的性命,更何况就算知道了,它也不可能大方地把尾巴送给我,更何况它的头上还有两只角,凭着蛮力不定能侥幸逃脱。
  只可惜,就算有我拖后腿,曲赭汐的运气还是比它好上太多。
  曲赭汐再次闪至它的侧面,和开始一样,剑身整个没入阵内也碰不着鲑尾,我还以为他被我气糊涂了呢,谁知他左手一拍剑柄,剑脱手而出,整个飞入阵内,将鲑的尾巴从中间截断。
  原来还可以这样,我简直对他崇拜到五体投地的地步了。长得好,身手好,身份背景好,外加一个头脑好,这,这还是人吗他?
  我欣喜地跑过去,那头鲑疼的在那个圈子里活蹦乱跳,流了一地血,我觉得残忍,破坏了阵法放它出去。而那边已经捡起剑的曲赭汐突然冲到我面前,举起剑直接劈向同时冲到我面前的鲑。我本是想要阻止,但此刻已经来不及,还好曲赭汐的剑倾斜了方向,将鲑的左角给割了下来,借着这股力道,硬是使那头鲑跑偏了方向,然后带着我迅速躲到一边后道,“待在这里别动”,然后他又返回将那头鲑逼进了深潭内。
  我看他做完这一切,估摸着已经安全了便出去捡鲑的尾巴,但是远远地看着那条蛇一样的尾巴心里还是颤抖,不敢再走近一步。他看出我的窘态并没有多什么,反而从包袱中取出一块布将尾巴包好后又塞进我的包袱中。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包袱中还有一块布的?肯定是他放的,来这里时他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我突然发现他又多了一个优点:体贴入微。
  收拾好这一切,他将包袱背在自己肩上,道,“走吧”。对我之前因为考虑不周差点害他受伤一事只字未提。
  我已经得到救大娘的鲑尾,已经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多逗留,况且这里稀奇的东西实在太多,还是尽早下山的好,便点头随他离去。
  他一路上仍旧一言不发,对我的粗心大意只字不提。可我却觉得如鲠在喉,越是安静我越是觉得不舒服。如果他能责备我两句或者叮嘱我下次心点,这样的话我心里还好受些,可现在他不话又是几个意思,是根本不在意我会不会害他受伤还是忘记了骂我?我自认自己察颜观色的能力挺好,可是在他面前总是吃瘪,只因他的面无表情让我无法做到察颜,又因着他的眼神太过深邃使我难以观色,总之这个人难以把握,让我很难看出他的心思。可他过信任我,那我就不能滥用他对我的信任,否则有一他对我所有的信任都会消失殆尽,甚至化为我对他的利用。
  我已经不再指望他先开口,所以快了两步与他并排而行,道,“对不起”。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的话还未完,他突然打断了我。该他话时他不,不该他时怎么偏偏爱打断别人的话,这样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身为将军的他会没有这份修养?我正想先把我的话完,把我的歉意传达给他不让他误会我,突然反应过来他刚刚了什么话,我一愣,他他知道我是为了他好,可是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这个心思的?都差点害他受伤了还是为了他好?他确定刚刚没有受伤吗?脑子怎么突然泛起迷糊起来。
  “不是,我…”,我想解释是他误解了,这次是我大意了,谁知他这将军真的只知兵法而不知礼法,他继续打断我的话,“我过鲑身含有剧毒,而其尾为良药。你是担心我中毒才不肯让我进去的,是吗?”
  是这样吗?可是我这么一个粗心大意的人会有这样细腻的心思?我连鲑长什么样都没了解清楚就敢擅自闯上柢山,因为粗心,他已经被我害得一身伤了,我们相处这几,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经历却也算是丰富,怎么也足够他对我有个一知半解,难道他还不知道我的心思离细腻相差千里?就算我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为他考虑了这么一次,以他缜密的思维也该考虑我会不会故意害他才是。难不成他是想借机考验我的品性?
  我不敢回答是,也不敢回答不是,生怕得罪了他最后害了我自己。所以我转移了话题,问他,“鲑尾能解鲑身上的毒吗?”不管怎么一个鲑身上生出来的解药应该能解其毒才是。
  “可以,但是留下的隐患也不容觑”,他这回答让我以为自己成功地转移了话题,心里正暗暗窃喜时,他又道,“如果现在让你选择,你会让我进去吗?”
  “当然不会”,我回答地毫不迟疑,这样不过脑子的回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你会有这样的选择,我便相信你不会害我。若今日之事为意外,我却更愿相信你是在顾虑我的周全。”
  听了他的话我已经不知道该什么好,他什么事都为别人考虑不,还事事都会往好的方面想,我再反驳反而会寒了他的心,只要他喜欢随便怎么想都行,反正对我来也没坏处。
  “下山之后,你怎么回去?”他这次居然舍得先开口。
  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可他明明没有给我什么特别的对待,只是主动关切地慰问了我一下,或许在他心里只是把我当作了自己的手下。我道,“我布置的有阵法,万里之外都可以瞬间回去。”
  “燕都?”
  “嗯?”我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只问一个燕都,估计是问我住哪吧,所以我再确定地嗯了一声。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我,道,“现在回去还是下山后再走?”
  现在也可以回去,可是我不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毕竟是我把他带上来的,如果就这样走了得有多不道德,至少看到他回到安全的地方我也好安心,所以道,“下山后再走吧。”
  “嗯”,他吱了一声又开始走起来。
  亏得他的方向感好而且记忆好,我们也不耽搁时间原路返回。到了一个地,他又抱起我让我闭上眼睛,前面的路上有蛇。我心里害怕便听了他的话,反正他不会害我。
  我听到耳边虽有风吹过,不急不缓,按理以他的速度是断断不会这样的,我怕他身上的伤又复发,这样的速度万一再被蛇咬了怎么办?我正想睁开眼睛却听他,“别看”。
  我又乖乖地不动了,听他的话付听上瘾了,我在心里对自己的行为鄙视了几遍,又暗骂两声没出息。不过还是担心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怎么这么慢,你的伤又发作了?”
  “没有,你先休息一会儿。”
  我偷偷眯眼瞄了他一下,确实没事,便放心地又闭上眼然后睡觉,把一切都教给他处理,因为他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晚上时我再次醒来,此时我们身在曲赭汐留下的军营中,他正坐在案几前闭目养神。
  “怎么不叫醒我?”我问他。
  他睁开眼睛,转头看我,“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本来想我的体质其实可以很久不用睡觉,但是一睡觉必然会睡很久,太浪费时间,可看他捋起我的衣袖,然后拿出两瓶药时,我什么话都不出了,他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他拆开我胳膊上的伤布,眉头紧了紧,我也眉头紧了紧,这伤怎么好的这样慢?他拿起其中一个瓷瓶,在一块干净的布上倒出一些,然后轻轻地擦拭我的伤口,口中还在一边问道,“疼吗?”
  我摇了摇头,只有一种*的感觉。然后见他取出另一个瓶中的白色药粉在我的伤口上撒上一层后,又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包扎好。
  “你现在回去?”
  我也确实该回去了,所以起身,见榻边是我的包裹,他已经都为我准备好了。
  我背上包裹,道,“谢谢你。”
  “嗯”,他淡淡的点头,要不要这么不客气,“有什么事就去曲家找我”。
  “好”,我也爽快答应,便发动阵法。可是半晌没有任何反应,按理我在这边发动阵法会触发另一边的阵法启动,就会将我传送回去,可是怎么会没有反应呢?难不成离得太远?不该啊,柢山离燕都不过三千里,我那阵法在万里之遥都能发动,除非阵法被破坏了。
  出来时为了节约时间,我将阵法设在了大娘的家中,阵法被破坏也就意味着大娘他们家出事了。
  我焦急地道,“糟了,阵法好像被破坏了,大娘她们可能出事了,可是我来不及赶回去了怎么办?”
  “先别急”,他道,背过我身上的包裹,又道,“我送你回去。”
  关键时期我也不给他客气便随他一起离去,我们两人骑着一匹马朝军队赶去。(http://)《君子窈窈惑君心》仅代表作者南宫若锦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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