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跳崖

  ()我扶着他没走几步,他又吐出一口淤血,我吓了一跳,问道,“你不会是中毒了吧?”
  “没有”,他的声音极轻,就像没有力气了一般。我正想问为什么他吐出的血是黑色时,他道,“心肺受了点伤,吐出淤血就没事了”。
  我跟随师父时从来没有受过伤,师父走了后的那几年一直在燕都也几乎没有受伤,也就是前几受了些轻微的外伤,哦,内脏好像被几个狸子震坏了一些,不过由于体质特殊也很快就好了,所以并不知道心肺受伤会不会严重,真的会像他的那样吐出淤血就会好吗?但是他都这样了,我觉得我得信他,毕竟现在找不到另一个人可以相信。
  “那我们先休息一会吧”,虽是询问,我倒并没有想过真的要听取他意见的意思,扶着他坐下就好,还好他也比较听话。
  扶他坐好后,我在他对面坐下。而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生怕转眼我又消失了一样,不过除去那一分凌厉,这样病态的他看起来反倒更顺眼。不过习惯了他忽视的目光,我却为他这反常的举动感到不安,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连四周都查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不妥,便问道,“我身上有什么吗?”
  他没有理我,闭上眼睛假寐。他这人就这样,经常做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一问他就装死,而且装得还不像,摆明就是想给人难堪,幸亏我脸皮厚,而且了解他就这脾气,要是做的过了,我反倒担心他会真死。
  而现在又剩我一个人开始胡思乱想,当然我的想象力会随着周围环境改变而改变。比如如果他不在这时,我会担心来野兽、妖魔鬼怪什么的,总之是害怕我会突然死去。而他在的话,我就害怕他会突然死去。
  一想到这,我就想起来他还没有吃饭的事,来也怪我,连个吃的都找不到,以后我一定不会和比自己弱的人结伴而行,他的下场已经很明显了,平日里富贵在身、衣食无忧、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却在两内被我害的饥寒交迫、外伤未愈、内伤不断,当然他不比我弱,但是一个比我强的人都被我害成了这般惨状,若是弱点的还不直接死了啊。所以是我对不起他,虽然他没有一句怨言,但我还是得为他做点什么。
  我起身想悄悄离开帮他找吃的,但是一想到刚刚发现他丢了时心里的担心,还是觉得得打声招呼省得他担心。“你休息会,我去找点吃的”。
  他却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拽住我的袖子,“别走”。
  “我就在附近,不会走远”,我以为他是担心找不到我而不让我走,所以想拂开他的手,可他还是不肯松开。
  “嗷”,这时突然响起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山上倒显得更加清亮。那是狼,我怎么会忘记这个和我有世仇的动物呢。
  很快,一头狼出现在我们视野中,“你狼肉能吃吗?”我问曲赭汐。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我是饿疯了才会什么都想吃,当然只要曲赭汐明白我是为了给他找吃的就好。
  “能,不过我们好像吃不了”,他道。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担心没有火?我想,只要能杀了这头狼,生着我都能把它吃完。不是饿,完全是因为恨。
  随后我就懂得他的意思了,又有几十匹狼出现。曲赭汐已经拔出剑挡在了我的身前,“我挡住它们,你先走”。
  话倒是挺中听,不过我不会接受。以他伤上加伤的身体,恐怕再战斗就真的会死。他死了我怎么办?这个想法并不明智,还会枉送了他的性命。“下山的路被它们挡住了,我走不了啊”。
  “我过,就算拼了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我记得他过这话,当时只一心认为他是想要我留下帮他对付敌人而随口的,并没有当真,却没想到原来他还记得,那他当时这话时用的应该是真心吧。可是他现在伤的太重,身手或许还不如我,能挡得了这狼群的攻击吗?与其让他拼尽性命让我多活一会,还不如我们一起想办法,或许死不了呢?
  我离开他的庇护,在他面前布置了一道阵法,转身拽着他就向后跑去,而他还没反应过来我这行为是哪般。我只好边拽着他边道,“它们数量太多,你一人对付不了,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
  “躲不了,你先走”,他道,我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群狼十分精明,可以根据气味找到我们,而曲赭汐衣服上还有血渍,它们便是被血腥味引过来的。“日后,”他顿了顿,还是道,“我会去找你的”。
  今日我若真走了,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吗?曲赭汐,你明明知道的啊,否则出这话时为什么要停顿呢,这次连你也没把握了不是吗?
  我将心一横,掏出寒玉箫,与他并肩而立,态度坚定地道,“我们互相拖累着,但是算起来还是我欠你的要多些,这次不能再欠你,要生一起生,要死也杀几只畜牲”。
  他也拿我无法,而面前的阵法已经快抵挡不住那群狼了。已经没有时间多考虑,还好他不会像我一样犹豫不决,转身环住我的腰就向回路飞去。
  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吓得紧紧抓住他的衣服。突然听到他嘶了一声,我才注意到自己紧紧拽着他腰间衣服的手,反应太强烈,掐住了他的肉,我松了松手,又听他,“抓紧了”。
  我虚应一声,哪里还敢下重手,只是拉着他衣服的边缘,反正他不会让我掉下去。
  他每隔一段距离就会蹬一下凸起的岩石,后来蹬得越来越频繁,而我耳边的呼吸声也重了起来。
  我侧头看他,呀,嘴角都流出血丝了。我让他和我一起走是不想他死啊,他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有腿可以跑,为什么一定要拼尽自己的性命来护我呢?我心里满满地全是感动,也真怕他拼尽全力死了,我这一路还要仰仗他不是吗?
  “你这样抱着我,我很不舒服,快放我下来”,我道,并假装着挣扎了两下。
  他听后立马带着我平稳落地,落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背过身去,吐出口中憋闷已久的血。
  我知道这样狼狈的一面他不愿让别人看到,可我真看到了他也不能对我怎么样,会杀人灭口吗?随即我就否决了这样的想法,他若想让我死就不会费心费力地救我。我撕下衣角上一条划破的破布递给他让他擦擦嘴角,然后扶着他继续逃命。
  事实再次证明了我和他之间的差距,他身负重伤时还能带着我快速地飞来飞去,而我扶着他前进的速度还不如一个正常人的速度。我很想要不你还是带我飞吧,可是看到他那没有血色的脸时我就放弃了。
  这样的速度若是不被那群狼追上,那我可真该自尽以慰苍厚爱。也不知我前世造了什么孽,竟被上如此捉弄。看着前面的悬崖,后面的狼群,我竟觉得此情此景如此熟悉,上次不也是这样被逼得从悬崖上掉下去的吗?难道上次不死老看不过眼,非要让我再死一次?只是能不能换种方式,虽现在是给了我一个选择题,一是群狼分尸,二是跳崖粉身碎骨,可是选哪种都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我看了看曲赭汐,这次真是拖累他了,上和我过不去一心想要我死,而我死时还要大赠送,连带着将这么位惊艳绝伦的将军一并送给了它。
  不对,我脑中突然泛起另一个想法。哪有人想娶一个丫鬟而让一位倾国倾城的公主做陪嫁的?想想我可是什么都没有,长相不如他,身份地位比不过他,身手没他好,唯一能比的上他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脑子转得特快,所以我怎么觉得上真正想置于死地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而我才是赠品,总之我们的性命被绑在了一起,我道,“要不我们跳崖吧?”比起被狼群撕碎,我觉得还是跳崖更体面。
  “嗯,怕不怕?”他应得挺快,看来也是这么想的。
  我略略点了点头,“嗯,有点”。
  他将我横着抱起,道,“闭上眼睛”。
  跳崖还用这姿势?我不能理解,或许他是想死后能有个伴吧,反正是生命的最后时刻了,索性就依着你好了。
  我听着耳边的风快速流过,看来他已经跳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地,不管了,反正落地的那一刻便是我生命终结的时刻,还是来得晚一些才好。不过死前身边还能有个人依靠可真好。
  似乎过了很久,我被轻轻放了下来,脚触到了实地,却没有疼痛感袭来,难道就这样死了?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空旷的地方,这是哪里?我想问一问曲赭汐这是怎么回事时,却发现他正倒在我的脚边。“喂,曲赭汐,你怎么了?”我摇晃了两下他的胳膊,没有回应。再探一探他的呼吸,还好,是活的。
  看着他泛白的嘴唇,我还想拖着他去找点水,可是实在拖不动,又不能将他一人扔在这里,便坐在他身旁陪着他。
  他都流了这么多血,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得喂他喝点水吃点东西。早知道就不听他的话了,上山前带点吃的多好。还什么山上有吃的,连一头狼都杀不死,不过来也怪我,要不是我又误伤了他使他内伤加剧,别一头狼,那一群估计对他来也不在话下,现在肯定已经吃饱喝足,不定连鲑都找到了。
  虽然不知道我的体质为什么这么特殊,但是终归不是坏事,不定我的体内有什么东西能够帮我恢复身体呢,那么究竟是什么呢?我也没有比常人多长出什么啊,那我的血呢?
  试一试也可以,反正割一道口子也不会死人,况且很快就能好了。我看了看胳膊上已经淡到看不清的伤痕,更加确定我的血真的能够帮到他。
  我抽出他的剑,比划了半,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在手臂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将伤口放在他的嘴角边,看着殷红的血液流入他口中,我很高兴。
  我知道我的伤口愈结的很快,不过这次却有些反常,但是当时看到曲赭汐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我太过高兴反而忽视了这个问题,害得自己差点死去。
  渐渐地,我觉得自己的体力越来越不支,眼皮沉重到抬不起来,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看来是要好好休息休息了,我挨着曲赭汐睡了起来。
  梦里,我来到一个虚无之境,空旷茫然一片虚无。我向前走去,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时又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又是他。我安抚了一下快速跳动的心脏,他究竟是谁,为什么总是突然出现在我的梦里?
  问他也没回应,追又追不上,一直看不到正面,这人可比曲赭汐还难交流。
  既然问他不成,我只能自己靠着脑中的映像来猜测。能有他这般身高的,哎,我不就是吗?但随即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怎么可能是自己呢,我可是很怕穿白衣服的人呢?更何况从背影来看,怎么看他也是个男的。
  那会不会是师父,虽然他比我高出一些,但是我也没有和面前这人并肩而立,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和我一样高。不对不对,不会是师父,我记得以前和师父在一起时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难道是思念师父了?可是我有做其他的梦梦到他啊,梦里他和我笑笑的可开心了,而且我差点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人的体型看起来比师父瘦一些。
  那会不会是曲赭汐呢?他还真有可能,自从师父走后,我唯一见过而没有忘记的人就是他了。不过我见到的曲赭汐从来都是穿着黑色衣服,怎么突然穿白色了呢?不过一件衣服而已,我的衣服还五颜六色的变换呢。
  “曲赭汐,是你对不对?”我冲那人大喊,他也没有回头,弄得我开始怀疑会不会是自己认错了。
  “曲赭汐,你站住,”,我真的很生气他对我的捉弄,追在他身后不停地喊他,“曲赭汐,曲赭汐”。(http://)《君子窈窈惑君心》仅代表作者南宫若锦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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