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引 险中求胜

  离了诡异的铺子,三人又相继走了很长一段路,我还是有点心有余悸,想问些什么,却迟迟不敢开口。准确来说,是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与顾知野好久没见了,最近一次见面是三个月前在阿东的生日聚会上,这厮当时也说自己忙,两人匆匆见了一面后,他给阿东留下一个小方盒,随后就离开会场了。
  方盒里装的正是一只血龙木镯子。用血龙木制作的东西感应性相当好,万物皆有灵性,这镯子能带给佩戴者来自天地间的灵气,久而久之,灵气在体内越积越多,若与与血液融合得当,二者相得益彰,便可以修得一种奇珍异血,名曰龙灵。阿东可把这东西当宝了,可谓走哪带到哪,就连我都碰不得。逢人就跟人家讲这手上的镯子碰不得,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有这宝贝,好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不,老天爷没亏待他的一片苦心,阿东就有幸拥有了这种血,然而只有这龙灵血才能使浪子野的红缨文身显现出来,这也算是一种契约吧。所以刚刚阿东用自己的血检验了冒牌货的文身。不过,凡事都需付出代价,当然,这血也不例外,时间久了也是有一定副作用的,只是现在还不明显,若是久了,我也担心阿东的安全。
  估计冒牌货的那个文身用普通人的血液就能起作用,只不过对方似乎早就知道阿东会亲自出手,才让我们误以为真。还好我记起了和顾知野的暗号,也多亏了他的及时出现,不然,就算我和阿东能逃得过老板的一发子弹,我们两个人也寡不敌众,要是真打起来肯定无法脱身。
  我的天,那些人是得多了解我们啊,甚至连我和浪子野之间的称呼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突然间,我竟然有点害怕。
  又跟着顾知野走了十来分钟,我终究还是没憋住,开口问道:“阿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沉默。
  “你认识他吧,就是那个老板,要不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我们走?我们刚刚差点打坏他家的东西哎。”
  沉默。
  “怎么没和我说过?”气氛有些尴尬,但我依然坚持问道。
  可那边被问话的人还是沉默不语。
  “顾知野!”我突然停下,一脸气愤地看着他。
  顾知野察觉到了我责怪的眼光,在一家占地面积很大却没挂牌匾的酒楼前停下脚步,抬头,面无表情地回问道:“那沈白爷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来江苏?”
  我靠,这问题问的还真是让我无言以对,毕竟是老朋友了,这次有事相瞒,的确不好解释。我心里一阵纠结,斟酌着到底该怎么回答他。
  “知野哥,我们就是来玩玩,淘淘宝。您也知道,最近您忙,我们手里的存货也不多了。”阿东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刚刚还真是多亏了知野哥出手相助啊。”
  好样的,阿东。心说关键时刻就是给力。
  但我马上又泄气了,这么多年,我十分了解顾知野,而他总是一语中的。
  顾知野再次低下头,向前走去,道:“逛风景还要挑个雨天?别总跟我您您的叫,从我来到现在,有说过怪你们么?走吧,进去说。”他示意我们跟上去,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老朋友了,我就不计较了。顺便提醒你们一句,万事都要小心,没啥事的向我汇报下行程又害不了你们。”说罢,他掀开帘门,一头扎进酒楼。
  “是是。”阿东笑嘻嘻地点头。
  我撇撇嘴,也进了酒楼。心说这么气派的酒楼在江南也不少见,可这么镶金嵌银的炫富还真挺稀奇,总觉得与这柔情的江南毫无违和感。我抬头,头顶正上方的四个镀金大字“难得酒楼”熠熠生辉,呵,牌匾还挂在里面。
  夹杂着雨丝的阵风吹进来,楼内挂的十几串的风铃飘起,相互碰撞发出响声,在偌大的正厅里荡着冗杂的回音,那一刻我竟感觉有点恍惚。
  “憋气。”顾知野的声音突现,及时把我拉了回来。
  我表示不解,阿东捏着鼻子道:“那些风铃里应该是被注入了一种特殊的香,风一吹香气就蔓延到周围空气当中,容易让人产生幻觉。规模稍微大一点的古墓里一般都会设有这种香铃机关,这里应该是用来阻挡那些图谋不轨的俗客和盗贼的,看来这难得楼可是难得的不一般啊。”
  我皱皱眉,看着他被憋得通红的脸,挥手示意他别说话了。心说就一酒楼还整得那么凶险,不知道的人还不早被毙了。
  阿东四处观看,埋怨道:“这江苏的服务态度没这么差吧,怎么连个招呼的伙计都没有。”
  我仔细一想,是啊,刚刚那个店铺里也没有个正八经儿的店员。想到那老板的一梭子,我不禁又打了个哆嗦,心里惦记着这回可要长点心眼。
  我们跟着顾知野,四周见到的都是些黄金雕制品,梁柱上都是些龙飞凤舞的浮雕,而墙壁上却刻上了好多大大小小的好像庙宇一样的建筑,让人感觉似走在一座黄金城里。自从方才那起事件后,我心里总有块疙瘩,再加上顾知野的那几句叨叨,这回我观察地非常仔细。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呐,这一仔细,还真就看出了点什么猫腻儿。
  这墙壁正因是黄金所制,这么富丽堂皇,眼睛都快被闪瞎的情况下,想搞几个机关也花不了多少功夫,但一般不会是什么考智商的把戏。这一路走来,很难发现有比较完整的黄金制品,大多都是碎片化的,一小块一小块金石头对垒在一起,形成整体的装饰,想必这里一定有问题。
  正琢磨着能设什么机关呢,贴着墙走的阿东不由自主地就用手敲了敲金石头墙。糟了,我大吼一声“不要”,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数十支细小的铜箭从金石头缝隙里鱼贯而出,来者很不善啊!
  说时迟,那时快。顾知野闻声迅速将阿东反推向一边,我顺势也翻了个身,才躲过几箭。
  “妈的,沈林东下回给老子老实点。”我拍拍身上的灰,骂道。
  一旁的阿东却像吓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顾知野确定周围安全了以后,过去拍拍阿东的天灵盖,以示安慰。我心里也打了个寒战,这江苏不愧是历年来兵家的必争之地啊,一个酒楼就机关重重,要是反应慢一点儿,小命就搭进去了。虽说正处于和平年代,但古人有句话说得好,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浪子野在一扇金灿灿的大门前停下,转过身分别看了我和阿东一眼,对我们说:“你们也都看到了,这酒楼可不是寻常人来的地儿,能安然过前厅的人他们也不会太过追究身份的,这酒楼的势力单靠我们几个可扛不起。记住,不能轻易暴露真实身份,一会儿你们俩先进去,就自称是古玩收藏家就行,这地方只有前厅无人看管,但可保不准这扇门后就隐藏着无数双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的眼睛,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要轻举妄动。我会从后门进入,你们尽快办理入住手续,行李我已经派人帮你们从原来的酒店提走了。就这样吧,一个半小时后二楼茶阁见。”
  看着顾知野一脸严肃的神情,我知道他不是在说笑,所以一切还是得小心为妙。
  计划已敲定,正准备推门而入,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开始震动。我去了,心说真是麻烦,伸手去掏,一看是码头伙计成子的来电,我便接通了就开始骂:“有屁快放。”
  成子却很是焦急:“白爷,刚那个闽南人往咱们门面打电话了。”
  我一听,怒火就上来了:“他娘的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实不相瞒,让我们来到江苏的那个人正是那个姓李的闽南人,他最近在我的行铺里当了不少好货,也知道我是沈家后人。闲聊之时,他告诉我可能在江南一带会有关于沈家世代的线索,说自己早年在江苏有所耳闻,但具体还要到当地考察。
  电话那头的人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额…….是他让我今天再通知您的。”
  “那他还有什么交代没?”我问。
  “那位爷说……今日难得楼一见,他能弄到如愿骨。”
  我怔住,抬头一望,那四个大字把我的眼睛又是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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