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证据

  钱多多用自己正漏风的沙哑嗓子说道。
  柳眉儿的向她瞧去,又看了眼徒留影,心中的恨,怨,不住攀升着,我被你害的失去了一切,你柳夏凭什么有如此至交好友!
  可她未出声,反倒是杨金香逮到了机会,讥讽着将之前的话全部奉还,“你的武阁,你的脸我瞧才是大到这世间都装不下了。”
  钱多多怒目瞪去,蠢辈!等事情解决后,自己一定要教训她一番。
  杨金香正得意着,可忽然间注意到姬师兄投来的目光,是那般的责备,心中的那点得意全然不见,心虚的低下了头。
  就连柳眉儿都是向她投去一个不屑的目光。
  “武阁这是要包庇罪人嘛!无缘无故,我为何偏偏就要指认她!”
  “这位姑娘,武阁虽向来以和为贵,但也不容人平白安排罪名。”陶冶出声的同时已是来到了姬无裳身边,他称呼对方为姑娘,这是个有意思的称呼。
  柳眉儿也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自己没有得罪武阁的必要,于是向陶冶施礼道歉。
  “是我心急,说话有失分寸,礼数,但为了一个公道,只是请贵阁弟子说句实话,还请成全。”她欠着身,当真是卑微到了极点,再想她柳家大小姐的身份,此时此刻,却是叫人觉得心酸。
  尤其是柳家众人,那可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委屈。
  可如今,他们再也不能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撑腰了。
  “既是姑娘指认,总是口说无凭,还是拿出些证据来,我武阁弟子来此也不是看热闹的,总不能为了姑娘一席话,便奉陪着,还请姑娘理解。”
  他的态度并不强硬,说的也在理,于是众人对这武阁的大弟子,好感更是噌噌噌的往上长。
  “她以假面视人,不就是因为真面目见不得人嘛!”
  随着她话落,轰隆一声雷响在天空的浓云之中炸裂开来,未到天黑,已是被浓云染的墨色浓重,和翁凡脚下的黑云几乎快分不清,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以何种面目视人,是每个人的自由,武阁向来不强迫。”
  陶冶的回答倒也不是故意站在翁然这边,而是武阁真的就是如此自由,武阁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与众不同的门派了,它所收的弟子来自这世间各处,其中有数不胜数的已经拜过师之人来此,比如翁然,各家族子弟亦是不在少数,或自报家门而来,或隐瞒身份如徒留影。
  只要引得器灵出现,就可以入武阁,且开门收徒是最为频繁的。
  甚至这些人大多数再有所成就之后就会离开,尤其是那些家族子弟,但武阁却还是这世上顶尖的存在。
  就是因为在这世上的各家族,各门派,甚至是各散修其中有很多很多人都曾经是武阁的弟子,他们曾师承武阁,离开之后只要不放弃自己的名号,不想担叛徒之名,就会承着武阁的这份授业之恩,至于取舍则是看自己,而武阁这么多年,那么多人,根本不在乎出些背弃武阁之徒。
  武阁看似是这世上“根”最浅之处,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这世道人心,千丝万缕的关联着。
  所以武阁对徒弟的确是没那么多的戒律和规定。
  就像是一座私塾,众学生来此学习,再各自离去,他授业,你若有心就感恩,至于你从何而来,对于私塾来说并不是重要之事。
  “原因是因为她不想被人知晓她是柳夏,只要她露出本来面目,柳家人在此,便会知晓我所言是真是假。”
  一直没有明显举动的柳家人被她扯了出来,赶上风口浪尖,引得众人的注目。
  “你胡说什么!柳家根本没有柳夏这个人!”
  柳宇忍无可忍的喊道,而二人中间的言别语,也不治伤,站成了一尊雕塑。
  “这位姑娘,她是不是柳夏并不是重要之事,你需要证明的是,你所讲的那些,被她伤害之事。”陶冶开口提醒道,如果翁然真的是柳夏,一个不被承认之人,自然有难掩的伤痛,何必去扯开这些伤口。
  柳眉儿瞧着陶冶,虽然对方所说的话看似没有偏帮,但是的确是在为翁然解围。
  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她有一柄剑,蕴含死气,此剑会变化成匕首,当时她就是毒害我之后,用这柄匕首挑断我的手筋,脚筋,再震碎我的灵源,后来又捅瞎我这只眼睛。”
  手臂举起,宽袖垂落,露出半截比白衣还要莹白的手臂,但在手腕处却有着刺目的狰狞伤口。
  闪电晃眼,惊得众人眼皮一抖,紧接着又是一声响雷。
  众人瞧着她的左眼,却是没想到那居然是一只假眼,不过这手段也太残忍了,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还有这封信,也是她亲手所写。”
  柳眉儿拿出一封折叠印子极深,几乎快要碎了的信。
  翁然一瞧,便知晓了这份信是哪来的。
  “不过笔迹你们可以说是模仿,甚是她写这封信的时候故意未用自己平时写字的习惯,也不无可能,所以你们可以无视这封信,但我身上的伤口,总是能瞧得出吧。”
  柳眉儿看向了一直未出声的翁然,“妹妹,将你的兵器拿出来。”
  这一声妹妹,叫的人汗毛倒竖。
  第一滴雨突破浓云,英勇的坠了下来,砸着翁然的睫毛落下。
  握住自己的手那么用力,简直比自己还紧张,翁然此时觉得自己错了,自己当初就应该彻底要了她的性命,才不会有今天的场面,自己才不会在徒留影和钱多多的面前露出丑陋不堪的模样,让她们后悔结识自己一场。
  想到她二人会用何种目光来看自己,翁然的气几乎都要喘不过来,这便是人情嘛!
  以前自己没有这些在乎,所以可以做个人尽皆知的恶人,但现在她不愿!
  若是那傻子知晓
  她的沉默在此时此刻好似默认。
  柳眉儿已是再次进逼,“妹妹,别逼我将一切都说出,你承受不了。”
  雨彻底的下了起来,来势便无缠绵,直接是如石般往这天地砸着,柳眉儿话中含义,翁然明白,目光穿过雨帘,落在一动不动的言别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