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弟子甘愿受罚
“左右都是疤痕,哪有好坏之分。”翁然只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天真。
利针刺过皮肉的感觉,翁然再熟悉不过,第一次动手缝合皮肉是被赶出柳家之后,一大户人家要重新装修宅邸,自己扮作男子的模样,争取了个小工的差事,干的都是出力的活,搬砖搬木,登高上远,有次头上的工匠手滑,手上的工具结结实实的砸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个见骨的口子。
结果是自己得到了十文工钱,便被赶了出去,无钱看诊,又不能眼睁着让自己丧命,便自己动手缝合伤口,那次是真疼啊,她在破庙挨到了后半夜,才缓过些精神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回到住处,将华儿瞒了过去。
再之后自己得到了小师妹的指点,缝合之术可谓是一日千里,更有新伤不断练手,如今也是高手一位了。
晨月收了针线,侧头却瞧见翁然唇角带笑,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这人可怕。
“此药温和,但最不伤身,你每日来我这里换次药,约摸不用七日伤口便会愈合结痂。”药粉撒在伤处,翁然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晨月仔细的为翁然包扎好,连脖子后也没落下,“这几日切记动武,扯开伤口。”
“好。”翁然将衣裳穿好,只觉后背有丝丝暖意,很是舒适,十分感激的向晨月道谢,对方眼珠转了转,有些扭捏的道:“武阁规矩多,你以后还是要小心些。”
“多谢提醒,不知为何会有如此多武阁弟子受伤?”
晨月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只是每日都有,但这里的人都很习惯的样子,问了也是不知,若是问那些伤者,他们却是从不作答。”
翁然没想到武阁内居然还有这么光明正大又及其神秘的事情。
随着晨月刚出了屋,就见朝暮在一众偷瞄的目光中,似朵花般飘了过来,“小仙女,你原来在这啊!”
晨月瞬间又从脖子红到了脑门,退步将半身藏于翁然身后,躲避着目光,点了点头。
朝暮眼光便落到翁然身上,有些意外,“你在这啊,刚才你那位大师兄还向我打听你的事来着,怎么你没告诉他?”
翁然晃了下神才想起这大师兄指的是那傻子。
朝暮已是凑到跟前,可怜兮兮的看着翁然,“我把你受罚的事都告诉他了,你不会怪我吧。”
翁然很想告诉她,装可怜的时候,请先把眼底的狡黠给收起来,但只是笑了笑,“怎么会。”
朝暮这才放心的拍了拍胸前的硕大,“那我就放心了,诶~小仙女你怎么走了!等等我啊!”,朝暮喊着追了过去,跑了两步才想起回身和翁然喊道:“告辞!”
翁然拱了拱手,看着晨月那一溜烟跑走的身影,和那急冲冲追过去的朝暮,不知这二人又是哪出?
收回目光,不知那傻子从哪看出破绽来了?这傻子怎么来到武阁之后,聪明了这么多!
心中抑郁藏着不自觉的欢喜,还有一丝紧张,自己要怎么和那傻子解释呐?
好在,一连三天,都没和那傻子撞上,翁然也快忘了这件事,随着三天的接触,她和晨月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了解之后,翁然觉得这就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小话痨!
每次都嘀嘀咕咕的和自己唠上半天,直到朝暮每天准时出现,二人再次上演一逃一追的戏码,被折磨的耳朵才得以解脱,但她问了几次关于那朝暮的事,小话痨都变成了小哑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今天,翁然打定主意,定要问个明白,行至半路,就见一群弟子呼啦啦的往戒律堂的方向快步行去,立马竖起了耳朵,“戒律堂这两天还挺忙的!这次又谁啊!”
“这次可是大人物,戒律堂堂主的外甥,那个葛,葛什么来着?”
“葛邦忠!”
听到这个名字,翁然不觉已是转变了方向跟了过去,前面几人仍讨论着,“谁敢去告他啊?”
“啧啧~听说是七峰的首席大弟子!”
翁然脚步猛地停住,踩的脚下细沙陷了半寸,眼珠转了半圈,快速上前,一把抓住那讨论之人。
“谁啊?!”
那人怒吼转身,却是不禁皱眉看向被抓的手臂,皮肉深陷,竟是动弹不得。
“这位师兄刚刚是说七峰的首席大弟子在戒律堂?可是叫顾倾城?”
那人嘴角抖了抖,终是忍住讥笑,心里却是不住绯腹,“废话,七峰除了这个大弟子还有哪个大弟子!”面上却很是亲和,“就是那位。”
“可知是因为何事?”翁然一时激动,那人顿时呲牙咧嘴,看向自己的手臂,要废的感觉啊!
“这个,这位师姐还请先放手,这个我真不知,我也是道听途说。”说着,伸手试探的向翁然的手腕抓去,再抓下去,自己真得给胳膊打板了。
翁然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松手,“真是对不住。”
那人喘了口大气,还好没断,“没事,没事。”
不再耽搁,翁然快步向戒律堂走去,今天的戒律堂外十分热闹,平时的热闹是没人愿意来此处看的,但今日不同,今日看的是那个仗着戒律堂作威作福的葛邦忠的热闹,所以来的人真是不少。
翁然也不管那么些,在抱怨声中挤到了最前面,正对着院中那黑鼓,但她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顾轻承高挑的背影上。
以至于葛邦忠那张怒不可遏的脸和其身边石可可惊慌不定的神色她都没有看见。
鼓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正是上次审判翁然那人的声音,“武阁内禁用录灵珠。”
翁然转眼这才将此地全貌看个清楚,就见顾轻承和葛邦忠如楚河汉界的分界线上空悬着一水晶般的半透明圆珠,其内画面有二人正在云雨,转眼瞧着葛邦忠和石可可,她有种感觉,此时三人会站在此处,定和自己有关。
那边,顾轻承已是磊落应道:“弟子甘愿受罚。”
“你!”
葛邦忠怒喝一声,身躯紧绷,顾轻承却是瞧都不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