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缘,妙不可言
翁然有些为难,暗阙可不是她这个小蚂蚁,能挖洞的地方。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下下的敲着,百十来下后终于是停了下来,到手的东西总没有平白无故扔了的道理,还是先收起来。
将地上几本之前被嫌弃的也捡了起来,收好,剩下的就只有三枚暗阙的令牌了。
当她拿在手上瞧着的时候,一巨大洞窟里,一身穿山青色儒衫之人正快速前行在宽敞的吊桥之上,人虽步履极快,但吊桥却不见丝毫摇晃。
随处可见的灯火将洞窟照的亮如白昼,其内更是人来人往,十分忙碌,即便如此,亦是安静的针落可闻。
那人来到吊桥的尽处,已是又往地底深入了百丈不止。
绕过一尊无头,但体格壮硕的石像,后方便是一处紧闭着的门扉。
男子站在门前,轻叩三声,门无声无息的打开,男子垂首进入后,门又悄无声息的合上,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禀判官,煞门亡了三人,非是出任务之时。”
在男子身前是一窈窕背影,三千青丝已扇骨簪盘起,露出一片玉背,其上纹着半张美人面,掩扇泣血泪,只一层的裙摆开的极高,雪白美腿,似露未露。
手持烟管,指甲艳红,缓缓吐出青烟,在身边萦绕。
“死于非公,将令牌收回。”
“是。”
待男子离开后,屋内突然响起另一道声音,似是孩童但却带着张狂戾气:“不报仇吗?”
“待你坐上判官之位,再来发号施令吧,马~面。”
判官微微仰头,随着呼气之声,烟气再次缭绕,这屋内也再没了声音。
而此时的翁然,又贴了张人皮面具,正站在“信世”门前,信世可以说是与暗阙齐名的存在之一,唯一的不同是,信世是光明正大的敞开门做生意,这世间几乎每个地方,哪怕你村子里面只有五六户人家,也会有一户挂着信世的牌匾。
所喊出的口号十分猖狂,只有你想不到的地方,没有信世送不到的地方。
但同时也用实力证明这不是猖狂,而是底气。
排了两个人便到了翁然,翁然将包好的三枚暗阙令牌递到了柜台的后面:“分别送到这三人手里,但是最后这人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五百金。”
柜台后的人,只瞄了眼人名,便开口说了价钱,期间头都没抬。
翁然忍痛拿出五百金,交了过去,没等再开口,那人已是开口道:“下一个。”
翁然只能靠边站,希望这信世不会让自己失望。
处理好了这三枚令牌,又解决掉了跟踪之人,虽然还有一人不见踪迹,但不影响翁然的好心情,不再耽搁行程,继续向武阁而去。
一路风平浪静,当翁然的身影出现在徐州地界时距离武阁开门招弟子还有十二天的时间。
站在城门口,瞧着那鳞次栉比的房屋,店铺,熙来攘往的人群,热闹非凡。
街上闲逛的年轻面孔居多,看样子应该都是和自己抱着同一个目的,进入这可在东圣大陆派上前三的武阁。
“麻烦,让一让。”
入城的人依旧络绎不绝,翁然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再看热闹,而是直奔城里,问了两家看上眼的客栈都已是人满,好在问道第三家时,还剩一间房。
找个住处,可是件大事,只是这徐州的物价是不是高了点~
入夜,满天繁星和遍布华灯不断攀比,大有堪比白昼之势,翁然戴着个天狗面具,行走在主街之上,一双眼也是好奇的打量来打量去,走着瞧着,突闻锣鼓喧天,喜气洋洋。
翁然踮脚,抻着脖子向前看去,就见一行喜气的红色从一个街角拐了出来。
人们都自觉的退至两边,给让开道路。
就见一脸红光的男子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穿着喜服,胸前的红花有脸盆那么大,身后跟着四人抬的花轿,边上跟着婆子,左右各一个姑娘,挎着花篮,里面抓着些吃食,一路上是朝着路人洋洋洒洒,后面是几位乐师。
“呦~祝贺这位兄弟~”
“祝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两边的人大声的喊着,喜气又热烈了三分,新人一行队伍更是笑的合不拢嘴,翁然身前一男子喊了声:“祝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姑娘闻声瞧来,大方的将篮子里的糖,果往他们这个方向扔了好几把。
身边的人都起哄似的朝扔过来的糖,果抓去,许是被气氛感染,翁然也笑着伸出了手,
“多谢诸位。”新郎不断拱手道谢。
翁然抓到了两块被红纸包成心形的糖果,心里正高兴着呐,一个没注意,就被身前的人挤的向后倒去,脚从路边的石坎上滑了下来,重心便失去了控制。
手扑棱着正要稳定身形,身体却意外的停了下来,好似撞上了一堵墙,可自己记得身后不是墙啊,有些懵的扭头看去,许是月色迷眼,又或是华灯灿烂,又或是这身边喜气太过热烈,才会让自己产生错觉,竟看见那傻子了。
翁然傻乎乎的瞧着这张棱角更为分明的脸,忘记了动作,身后人群却是凑着热闹,追着那对新人,便又将翁然一挤,本还有点距离的二人,这下子彻底的紧挨着了。
一头靠近结实胸膛,耳边不知是他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不知是那对新人的喜乐还是自己的喜悦,大把的彩纸碎屑纷纷扬扬的落下。
却再无人冲撞到翁然身上,一只长臂挡在翁然身后,半圈着,未碰到翁然分毫,人群熙熙攘攘,却全都被那只手隔绝了。
翁然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僵了。
头顶上突然传来那道自己没听过几次,却异常熟悉的声音:“姑娘,没事吧?”
翁然突然回神,一把推开对方,颇有种恼羞成怒的意思,看着那不解却善意不减的眼神,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