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知到白痴
之后翁然又为她重新包扎了伤口,之前的布都弄脏了,再次拿笔,这次在左眼上画了朵莲花。
之后解开柳眉儿一只手的禁锢,离开了房间。
柳眉儿盯着空荡的门口盯了许久,才转眼落在那些吃食之上,缓缓抬手,小心翼翼的覆上自己的左眼,手轻轻的动着,身体是止不住的抖,猛地用力砸向床沿,又是几处伤口崩裂,她却不觉得疼,拿起吃食,疯了似的塞进嘴里,混着眼泪往肚子里咽。
翁然懒散的坐在门口,意外的那二世祖并没有再来,她也没再去揽客,够了,再多的话,估计她就麻木了,麻木了便不会觉得痛!
入夜后,肾虚男一步三飘的出现在眼中。
“我给您带了坛好酒。”肾虚男笑的讨好,将手中的酒坛奉上。
翁然接过:“比起酒来,我更喜欢金子。”
“好说,这是我全部家当,三百金!都给您,那我这就进去啦。”
翁然接过金子,将人放了进去,瞧了眼那还守着的三人,手向衣襟摸去,自言自语的道:“这世上,表里不一的人可真多。”衣襟下纸片人探出半个小脑袋,蹭着她掌心。
好似听懂了般,点了点头。
又是一夜,肾虚男脚步更飘:“还能再来不?”
“你全部家当可是都在我这。”
“没事,我还能挣。”
翁然看着肾虚男如此坚定,无所谓的道:“那你就还可以来。”
“多谢。”
午后,阳光倾洒,眯眼晒太阳的翁然耳根微动,哼起了小调。
一直守着她的三人,听见动静,扭头向街头看去,就见一富贵公子模样的人沉步而来,身边跟着的两位,周身气势沉稳,眸光内敛,一看修为就不会低。
三人直奔翁然,在门口前停了下来,守着翁然的那三位交换着眼色,往后退了退。
富贵公子打量了眼这小院,又瞧向翁然:“柳眉儿可在这里?”
翁然睁眼,睨着这富贵公子,孟德,多年未见,你还是旧模样,让人讨厌的模样,不过好在你没让我失望。
“在。”
“你又是谁?”
“写信之人。”
话落,攻击已至,好在翁然早有准备,防御阵法在门外启动,挡住了孟德身后二人的攻击,两柄利剑停在翁然的头顶,心脏前,隔着那光芒闪烁的防御阵法,距离翁然不过三寸。
翁然起身:“孟德,你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孟德盯着她看了看,有丝怀疑,但终是没有认出她,身后二人仍自运功,想要突破防御。
“叫你的人停手,不然,你这辈子都没有站在柳眉儿头顶的时刻,你所受的屈辱,冤屈永远都报不了!”翁然冷眼寒面瞧着孟德。
“三声之后,再不住手,我便带走柳眉儿。”
孟德眸光闪烁,不甘心被安排,也不甘心放弃这个机会。
“三”
“二”
翁然甩手转身,刚将嘴张开,一字未出口,孟德不得不妥协:“住手!”
身后二人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瞬间收手。
翁然回身,看着失了气势的孟德,心里冷笑,我还不知道你什么人,再我这装象,下辈子吧!
手指隔空一弹,一张纸符飞出,落在孟德的胸口:“只有你可以进来,若是不敢,就滚!”
孟德眼珠一转,一步迈前,却是突然动手,撕下纸符甩臂向身后而去,身后之人好似早有准备,一跃迎上,纸符拍在胸口,人几乎是同时撞上防御阵法。
下一刻,“砰”的一声巨响,孟德在另一人的掩护下退到路的另一边。
至于那个撞上防御阵法的则是半个身子血肉模糊,踉跄后退,跌倒在地,只靠手上宝剑撑住,才不至于躺地成尸。
孟德停步,抬头向翁然怒视而去。
翁然抱着双臂,冷笑连连,你孟德什么人,我怎么可能不防范着点,当初一盆脏水可是拼了命的往我身上泼,那一声声怒骂,我怎么会忘记呐,只可惜你们自己不老实,对不知晓的纸符居然也敢乱动,真是无知到白痴。
“你阴我!”
“是你作死!”
孟德脸色难看,那靠着华裳衬托出来的富贵气就被戾气打散:“杀了他!”
“是。”
身边人应了一声,便朝防御阵法攻了过去,至于半残那位,则是自己给自己喂药,止血,包扎,忙个不停。
翁然不理那人的攻击,进去房间,将柳眉儿放上轮椅,推了出来:“孟德来了,正为了救你拼命呐,你当初不要他可真是个错误。”
柳眉儿不信,可是外面动静确实颇大,可她并不想见到孟德,不想这幅样子叫孟德看笑话,但这就由不得她了。
柳眉儿被推到了门口,离防御阵法及近,那人打破阵法的同时,稍不小心,就会将她送去见阎王。
柳眉儿不安忐忑的向前方看去,那人的攻势,让她心慌的不时皱眉,目光却清楚的看到街对面的孟德,自从退婚之后,二人还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会是这种情景之下。
看这人的狂暴攻势,他真的是在接到消息后,就跑来救自己了吗?
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愧疚。
孟德再瞧见柳眉儿后也是傻了眼,呆了住,即使这么多年未见,即使她现在伤痕累累,但他还是认出了她。
这是他曾经卑微到尘埃里去爱着的女人。
这是曾经将他推进尘埃里践踏的女人。
柳眉儿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获救的希望,鼓起勇气,嘴唇控制不住的微抖着,带着求救,带着悔恨:“孟德”
“走!”
孟德大吼一声,大袖在身后甩出无情的弧度,转身向街头走去,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
他带来的二人则是迅速跟上,防御阵法安静了下来。
柳眉儿嘴巴尚未合上,右眼眨了眨,泪水如线,燃起的希望之光在瞬间破碎,崩碎成满眼的绝望。
翁然看着孟德三人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听着柳眉儿强忍着的呜咽之声,玩弄人心,自己活成了曾伤害自己的人,真是可笑又可悲。
直到肾虚男再次出现,翁然才回过神。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