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打劫也不容易

  翁然心中着急,生怕火灵珠被人买走。
  索性下马,摘下左臂上的板子,飞快的向前跑去,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一边跑一边瞄着顾轻承,眼见着超过了对方,前后无人,很好,翁然嗷的一嗓子大喊道:“救命啊!”
  下面的顾轻承听的清清楚楚,扯着缰绳停了下来,疑惑的向四周看去,就见山坡上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消失在草丛树林后。
  顾轻承眼睛一瞪,快速的下了马,手脚并用,十分笨拙的爬了上去:“谁?谁在喊救命?”
  踮着脚尖,举目四望,却是瞧不到人影。
  不远处的翁然又捏着嗓子喊了声:“我在这,我掉坑里了,救命啊~”
  “你别怕,我这就来!”
  顾轻承喊着,双手扒拉着半人高的杂草,跌跌撞撞的向前找去,翁然一直在那哼哼唧唧引诱着他。
  直到顾轻承出现在视线之内,翁然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一个大鹏展翅就扑了过去,手里拿着一把片刀,横在了傻眼的顾轻承脖子上。
  “别叫!不然我杀了你!”
  翁然恶狠狠的威胁着。
  顾轻承面露疑惑之色:“你是刚才喊救命的人。”
  “嗯。”
  “你没事啊。”
  顾轻承说着露出一个放心了的笑容,翁然真想晃悠晃悠他的脑袋,听听里面是不是都是大海的声音,你被骗了,还没发现嘛!
  “少废话,给我二百金!”
  为了以后少打劫他,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翁然决定一步到位。
  “打劫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呐。”
  顾轻承语气轻快,丝毫没有刀架在脖子上的紧张感,第一次打劫的翁然有些不适应,打劫是件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吗?
  顾轻承已经拿出了明晃晃金灿灿的金子:“这是三百金,你打劫也不容易,我多给你一些,你就能少打劫几次,省的自己搭上性命或者伤害到别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拽下脖子上拿刀的手,将沉甸甸的金子放了上去。
  翁然低眼,目光却全被顾轻承手上一道道的血口子吸引了过去,看样子应是被这草叶子划上的,那一刻,翁然的心有股莫名的波动,只觉得眼眶发酸,竟觉得比自己受过的那些伤都疼……
  “小兄弟,打劫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既然已经有了这些钱财,不如谋一个好的出路,人生苦短,莫要连阳光都见不得。”
  顾轻承拍了拍翁然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离开前还说了句:“山路陡峭,你下山的时候小心。”
  紧接着,他自己脚一滑,整个人前倒后仰,两条手臂猛扇忽,最后还是滚了下去。
  翁然这才回神,连跑两步,探头瞧去。
  就见顾轻承笑呵呵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朝他挥了挥手:“我没事。”然后,起身上马,继续赶路。
  翁然看了看走远的人,又看了看手上的金子,刚才自己到底怎么了?有些失落的将金子收进空间戒指,重新绑好自己的左手,原路返回。
  直到看见火灵珠才高兴点,百金潇洒一扔:“这灵珠我要了。”
  那老者瞧都没瞧她一眼,只收了金子,手一挥,火灵珠便向翁然飞了过来。
  翁然接过火灵珠,赶紧收进空间戒指,心满意足,便又着急忙慌的追顾轻承去了,事实证明,这个傻子傻到出乎预料。
  但事实又证明,顾轻承这一路只遇到一次危险,那就是被翁然打劫了。
  踏入徐州地界,是没人敢明着杀人放火的,翁然的心也放了下来,轻轻勒马,停在了城门外,遥遥的目送着顾轻承进了城。
  她的第二个目标原是武阁里那位衣冠禽兽,但是她暂时不想再和顾轻承遇见。
  她的心好像有些跑偏,她要把心正回来。
  “就先暂时放你一马!”
  调转马头,发丝在空中飞扬:“再见了,傻子。”
  进了城的顾轻承,突然回头,目光顺着城门望去,却只瞧见了尘土飞扬。
  失望的回过头,摸着腰间玉佩:“没事的,她也要去武阁,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马儿哒哒的走了。
  翁然投了间客栈,盘腿坐在床上,身前是一尊四脚炼丹炉,赤金所造,其上雕刻着一头怒龙,龙目圆睁,龙须飘扬,龙鳞片片立起。
  空中漂浮着七八种药材,每一株都价值不菲。
  翁然闭着眼睛,手掐诀,那炼丹炉里突然升起蓝色的火焰。
  猛地睁眼,手指连动,一株株药材相继进入炉中,霎时间药香四溢。
  但那药材却在炉中,迟迟不见炼化。
  翁然手指再动,空间戒指一瞬闪烁,火灵珠飘了出来,投进炼丹炉中,霎时间蓝色火焰被吞没,盖子飞过,将炼丹炉严丝合缝的盖了上。
  翁然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炼丹炉,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翁然的额头渐渐出现细密的汗珠,脸色愈加苍白,她这屋内的药香也愈发浓郁,甚至都有些让人无法呼吸。
  不过翁然对这药香之味再熟悉不过,她这几年就差泡在药桶里睡觉了,离的近了,细闻她身上,就会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那是一股初闻微苦,细闻转涩,最后一品,却是鼻中淡淡留香的味道。
  她的大师姐任逍遥还调侃过说那是让人会上瘾的味道,说这话时,她正像蛇一样缠在翁然的身上,琼鼻贴着翁然的脖子,用力的嗅着,嗅出了翁然一身冷汗。
  眼看着炉火越来越旺,浓郁的药香几乎快凝成了实质,屋内一片迷蒙的白。
  “呃”
  翁然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掐诀的手微颤,却是不肯停下来,专注的控制着炼丹炉。
  雾蒙蒙的药香四散着,却囤于屋中,丝毫未泄,就见门口,床上,两边的墙皆贴着黄符,药香齐齐的停在这些符咒前。
  翁然要炼药,自是准备周全。
  转眼以入深夜,那炼丹炉突然颤了起来,翁然眉一挑,手诀变幻,那眼瞧着要掀起的盖子就又被压了下来。
  又是一口鲜血,自口中涌出。
  这数十天的奔波,追杀与反扑,伤到了根本。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此时练这一颗丹药,但此时恢复身体重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