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复仇无期 孤注一掷

  天光微曦。
  寒风刺骨。
  白霜覆盖之下的大自然失去了生机。隆冬,却在地下孕育着春的气息。
  周梦渊快骑来到琼洞门口,不及嘱咐大青马一句,丢下缰绳径直而入。
  见乔山老怪和豆芽儿正在修炼,一改往日立即投入其中之惯例,站于练功台下急切静观。
  老怪和豆芽儿都有发现,只是因为运气在胸不便讲话。
  豆芽儿草率息练,收势之后来到周梦渊身边,先是一朵娇美微笑才小声道:“渊哥哥,今日这早到来,却为何迟迟不练?”
  得于方丈托梦的周梦渊早已欣喜若狂,迫不及待欲和老怪商议要事,哪有继续安然修炼之心,“等日后吧。我想和师爷说件事儿。”
  豆芽儿察言观色,见周梦渊目光不定,“遇到麻烦了吧?小芽儿可以帮助渊哥哥呀。”
  “没有没有。”周梦渊笑道,“是有件事需要师爷来帮助斟酌。”
  老怪明白,周梦渊大清早冒着严寒而来却不上练功台,必有不可小觑之事,也提前结束了修炼。
  “徒儿过来。”
  周梦渊过去,施礼道:“弟子给师爷请安!”
  “免礼!”老怪道,“徒儿神色喜忧参半,除昨夜未休息好之外,喜忧何来?”
  周梦渊跳上练功台,噗通跪于老怪面前,祈求的目光注视着老怪双眼,“昨夜梦中,舍利子曝光,大明寺方丈说是欲想回故乡一趟。”
  豆芽儿一听,心里笑了,一个平常之梦,居然如此当真,亏是读书人呢,简直是千古奇谈。
  “梦由心起。也许是徒儿过分焦虑想多了。”
  “不不!师爷,舍利子确实是有生命迹象。您瞧!”
  言间,周梦渊拿出魔指让乔山老怪看。
  老怪见魔指色泽釉黑闪光,使出法眼一看,果见是一位行者高僧,手持锡杖,身披木棉袈裟,背挎木架行头,内置竹皮经卷。
  随即大怔。
  原以为周梦渊只是在盗墓之时偶得一灵异奇葩,随感兴趣带往峨眉山让众大仙、真人开个眼界,不料,一切皆为真实。
  真是:精诚所至,虚无为有!
  乔山老怪捋着花白稀疏的胡须,略加思忖后道:“徒儿意下如何?”
  “师爷!徒儿想遵命前往,圆及方丈之梦,同时也好给自己一个交代。”周梦渊蹙眉道,“与其闲着揪心,不如多方尝试。报仇之日遥遥无期,只能孤注一掷了!”
  老怪担忧道:“路途峻险遥远,气候变幻无常,非几日之行。突国人性格刚烈生性好斗,如有半点差错,则得不偿失。”
  周梦渊坚定道:“师爷言之有理,艰难险阻徒儿皆知。但为了圆及徒儿飘渺之梦,给所有亡灵一个交代,即便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徒儿也在所不辞。”
  老怪怜悯的双手扶起周梦渊道:“既然徒儿决心已定,老怪不再多言,愿陪同前往。”
  “我也要去!”豆芽儿跳上练功台,来到俩人跟前,诚实的目光里饱满着倔犟,“有福共享有难同当。请老怪和渊哥哥看我巾帼英雄一路如何披荆斩棘叱咤风云吧。”
  经管豆芽儿一片诚心,乔山老怪和周梦渊都没有理睬。
  周梦渊对老怪道:“徒儿之意,是想让师爷察断,看此次远行,吉凶如何?倘若凶多吉少,徒儿须安置好奶奶,料理好家务,消除后患。”
  一伸胳膊,豆芽儿挽住周梦渊,哽咽道:“小芽儿不许渊哥哥冒此风险!至于报仇,我最近也想好了一套方案,我先杀了齐横行,毒死他全家,最后火烧齐家寨子,岂不更安事宁人?”
  “不可以!”
  周梦渊用力甩掉豆芽儿胳膊,厉声道:“小芽儿,我以复仇镇魔之名义郑重警告你,千万别做傻事,杀死齐横行,终结齐家寨子,必须由我和师爷亲自动手,周梦渊一定要让他心服口服的死在战场上!”
  “何苦呢?你这又是何苦呢?”豆芽儿委屈道,“我就不明白了,战场和炕上都是一样的终结生命,为什么却一定要让我舅舅死得那么惨烈?”
  见周梦渊和豆芽儿情绪激动各执其词,乔山老怪尽知各自心事,对豆芽儿说:“小芽儿,起初,老怪的确是指望你协助攻打齐家寨子的,现在有了梦渊,你只需学好工夫,管理好自己罢了。”
  “那····那我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我也有不共戴天杀父之仇!”
  “家仇、世仇、民仇、国仇,仇仇要报!不可盲目而就,否则以失败告终,又添新仇,又要让其他人为复仇努力多年。为了不让仇恨影响了我们的生活和心情,这个仇恨,必须一次性以完胜结果了断。”
  周梦渊早已等不耐烦了,搓着手道:“师爷,要是没有大碍,徒儿想现在就出发。”
  豆芽儿又插一句,“我也要去!”
  老怪微闭双目,右手捋着向前撅着的稀疏花白胡须,心里占卜了良久,又从全方位权衡分析之后,这才一边微微点着头,思忖着慢慢说道:“飞龙在天,利见大人!道路九转回旋,妖孽当道,只能曲往,不可直取,历经千险万阻,受尽饥寒交迫,结果是无咎的;路途遥远,未做充分准备,怎好动身?”
  周梦渊欣喜道:“但愿结果真如师爷所言,哪怕是回来一个皮包骨头的周梦渊,徒儿也不悔此行。徒儿带了些银两,以备路上吃住。”
  老怪道:“小芽儿,速去我屋子,将炕头的炒面袋子和水囊拿来。”
  “小芽儿遵命!”
  言间,豆芽儿眉宇间掠过一丝喜悦,瞬间计从心来,飞身而去。
  “徒儿,你可看得出,小芽儿随你前往决心已定,还是带上她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师爷,孤男寡女同行多有不便,还是算了吧。”
  豆芽儿拿了炒面袋子,从棚里牵了小黑马翻身而上,两腿一用力,“驾!我们出发喽!”
  径直将马策入琼洞,勒住道:“老怪,把枪给我,远行之人不便下马。”
  大胆豆芽儿,竟敢将马策入琼洞,是对娘娘的不恭,要是在平日,老怪非得罚她面壁思过向娘娘请罪不可,但于此庄严时刻,老怪只是瞪了一眼罢了。
  乔山老怪看了眼周梦渊,偷偷一笑,顺手拿起豆芽儿的红缨枪投将过去。
  一伸手,豆芽儿稳稳接住,抱拳道:“谢谢老怪!等凯旋归来后小芽儿继续孝敬您!嘿嘿!”
  乔山老怪一撇嘴,“你这种孝敬啊,比虐待还要虐待。皮笑肉不笑!”
  见豆芽儿已经势在必行,周梦渊极不愿意的告辞了老怪,快步出了洞子。
  这就怪了!看着等候在洞口的大青马,豆芽儿想,刚才出入时,未有瞧见呀,怎么说在就在呢?
  未知路途究竟,周梦渊永别一般,再次给乔山老怪深深跪下,“徒儿不在身边的日子里,请师爷多多珍重!等候徒儿的好消息!”
  老怪听着,感动得鼻尖一酸,转过脸去,挥手道:“爱徒快起!出发吧。路上多加小心!”
  豆芽儿高兴道:“放心吧老怪!小芽儿一定将您的爱徒毫发不损的给您带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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