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部分答案

  “那就跟我来吧。”
  投资人似乎早已对吴债的反应有所预料，此时听见吴债用这种态度说话也并不觉得奇怪，伸手一招，唯有吴债一人能够感受到的狂风骤起，将一人一影卷至空中。
  刚刚才落地站稳的吴债又经历了一轮天旋地转，只不过这一次的“旅途”要轻松很多，没有刺耳的锐响，也没有让人头晕目眩的景象变化。
  只是像乘风高飞，眼前景物则是凝结不动。
  当狂风消失，吴债和投资人同时落回地面，吵嚷的人声传来。原本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景象突然恢复如常，并且还快放了数十万倍，瞬息之间划过了无数个不同的画面。
  “这里是”
  吴债所听到的语言和对话内容让他大吃了一惊，转头四下张望，那熟悉中透着点陌生的街道与街中人们的穿着，都让他从心底生出了恍如隔世的错觉。
  不过，他其实也的确能称得上是已经隔世了。
  “不错，这里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洪荒星！”
  投资人拍了拍吴债的肩膀，刻意没控制好的力道又将吴债拍矮了三分。而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再对吴债多做催促。
  他很明白当一个人重新回到阔别已久的世界时，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会迸发出多么激烈的情绪，所以他只是看着、跟着，陪着吴债一起去看了他曾经所居住过的城市，探望了吴债的父母、其它亲人与要好的同学朋友。
  这些人的一切都还不错，只是吴债的几位至亲之人，还能够明显看得出有些憔悴。特别是当他们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吴债曾居住过的房间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悲哀让吴债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投资人没有阻止吴债与人同悲，只是在吴债每次忍不住想要现出身形之前，他都会出手阻止吴债的举动。
  阴阳两隔，寻常的魂魄如此，阴司正神更是如此！
  以陆仁贾的官阶尚且会因为现身跪拜师父而被天雷重创，官阶更高的吴债若要触犯规则，恐怕直接会被五雷轰顶，魂消道散。
  投资人静静地看着吴债的情绪由激动重新恢复成平静，看着对方将所有想法压回心底，他才终于放开了压在吴债肩上的大手，出言问道：
  “从你去到清璃界上任那天开始算起，洪荒星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变化？”
  “你指的是什么？人？还是物？”
  “这个世界，你觉得现在的洪荒星，和你生前时相比，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科技好像更发达了一点，其他的，好像没什么改变。”
  “对！就是没什么变化！”投资人又一挥手，吴债眼前景象再变。这一次，他们回到了另一个让吴债永远无法忘记的地方。
  他就是在这里背上了数不清的功德债务，也正是在这里，命运悄然发生了改变。
  荒凉、寂静。
  这片庞大到让人以为没有尽头的宽广空间，里面不存在任何事物。只有其中残留下的微薄气息，还能让人感受到此处过去的辉煌。
  原本还留下的半截三生石石碑，也早已被投资人踹成了沙粒，机缘巧合下重聚，出现在清璃界中。
  投资人指了指眼前的荒芜，说道：“现在，我就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只是在演戏。答案显而易见，并不是！文刀老头带着所有家当跑路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现在，我还在搜查他的下落。”
  吴债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沉默半响，方才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选我？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给我铺路？”
  “那并不是在铺路，而是我将你原本所应该经历的命运，转化成了相应的福缘、险阻。你的未来本应该是留在洪荒星上，虽然生活于荒芜寂静，但也会有不少机遇。这些机遇是你应得的，而有些磨难是你应承受的，它们并不会因为我改变了你的未来而直接消失。所以，我必须让它们以合适的方式出现。至于我的目的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还是实力太差了？”
  投资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长笑，然后又一拍吴债的肩膀，沉声说道：
  “不错，你的实力是太差了！等你成长到极限时，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我明白了。可我还是觉得，你对我的关照并不是你所说的那么简单。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
  “或许是有吧，在很久很久之前”
  “上一个轮回？”
  “看来清璃界天道对你说了不少。”投资人的语气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吴债会知道与轮回相关的事情。不过很快，他又是一笑，道：“你还是把我想象得太年轻了一点，我存在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虽然你已经猜到了一部分，但过去的事情我现在不能对你说太多，还是等你的实力成长起来之后再说吧。到时候，一切都会明了。”
  “好！”吴债也不再纠结，转而询问其它问题：
  “阴司的由来是什么？”
  “不能说。”
  “导致诸天万界毁灭的原因是什么？”
  “不能说。”
  吴债一连询问了许多关于他所遇到的异状，其中大多都涉及到诸天万界之中的隐秘，也大多被投资人以实力不够为由拒绝回答。
  少有的几个答案，也无关紧要，没什么好说的。
  想问的问题差不多问罢，吴债只剩下了最后几个疑问：
  “你之前对于未来的掌控，究竟是预言，还是直接参照了上一轮回里事物的发展？”
  “两者都有吧，真正的预言，那是独属于神的能力，我的实力即使再强也无法掌握。”
  “之前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选我？”
  “因为时机正好，因为我恰好需要，你又恰好出现，条件也恰好符合。”
  “所以一切都只是凑巧？”
  “不错，我说了，我并不能进行真正的预言。如果能将一切都安排得不出任何差错，那我也就可以一力阻止诸天万界的毁灭。”
  “像你这样的超脱者还有几人？”
  “三个，具体情况不可说。”
  吴债看着投资人的双眼，想要从空洞的眼眶中看出点什么，但最终，他还是一无所获。
  这次机会，他还留下了许多不解的疑问。好在也不算白走一遭，至少看到了熟识之人，也得到了部分答案。
  在与投资人回到清璃界之前，吴债突然开口：
  “对了，你刚开始问我是否觉得这世界出现了变化，这个问题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想告诉我阴司对世界的影响很小，即使消失了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你猜对了一半。”投资人的声音突然褪去了正经，变为了往常那种不怀好意且带有调笑意味的语气：“我是想告诉你，你对世界的影响其实没有多大。所以如果你敢像文刀老头那样跑路的话我会打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