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荇草
“哟，几日不见，你倒是长进不少……”百离看到我施展乘风术，嘲笑我说道。
“哪里哪里，稍稍比你强一点.”
“就你这三下两下的，也好意思与我比。差了我十万八千里”百离说道。
“有什么了不起，再怎么厉害也改变不了你的本质.”
“休要拿我的原身说事，一说我就来气…….”
懒的理他，我继续修习我的乘风术。
“最近凡人界出现一种怪物，生命力极强，平时只躲在地下不出来。一旦到了夜晚，便生根发芽，长的到处都是，这怪物还臭气熏天，熏的我的鼻子都不太灵光，老是打喷嚏…啊欠”百离说着打起喷嚏。
“师傅说世间万物无奇不有，哪里就奇怪了….是你见识浅薄吧”
“我见识浅薄，至少比你厚一点儿…哈哈哈。”百离大笑这说道.
我拿出龙鳞羽毛扇扇了一扇子，将这讨厌的家伙扇上了天，在天上打着旋儿，百离卸了我的卷风术，落在我的旁边。
“这才多久不见，脾气见长啊，一言不合就动手”百离手执一面镜子，整理被风弄乱的头发。
“莫要与我斗嘴，听我说完…”百离收回镜子继续说道“奇怪就奇怪在，这怪物明明奇臭无比，二郎神君非说它是香的，凡人界的凡人竟然喜欢吃那东西，竟然将它做成各种吃食，吃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现在凡人界到处都是这个味道，整的我要去凡人界，必须封闭嗅觉。”
“凡人都可以吃…哪里是怪物.”
“它生长奇快，已经快要危及其他生灵….二郎神君还非说它没有为恶，暂时不收拾它…….”百离有些愤愤的说道。
可以吃的怪物，闻起来不知道是香的还是臭的，生长非常迅速，到底是什么怪物，我有点儿想去见见。
“好久没喝骨头汤了，我们一起去….！！！”
“别，我可不想喝加了那怪物的骨头汤，臭死了…”百离回答道。
“走嘛走嘛….我这里还剩最后一颗绿蘑菇….你要还是不要？”
“你连我的那份也吃完了！！”百离围着我转了一圈有些愤愤的说道“不是说好一半是我的！！！你怎么这样！！”
“我有什么办法，那绿蘑菇被殿下拿去了，非说是他的……我好不容易昧下一颗…….”
“殿下…哼，你怎么会将你有绿蘑菇的事与他说.”百离怪我。
“我们采蘑菇的时候，他就在那池子里，哪里是我与他说的…….而且他非说那里面有他的修为非要拿回去，我有什么办法，他捏死我跟捏死只蚂蚁一样，我不主动拿给他，他要是抢我也抢不过，倒是得罪了他，我现在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早死八百回了。”s
“最后一颗你要不要？拿去…“说着我将蘑菇扔给他，扯着他的袖子拖着他去了凡人界，百离还没有从蘑菇只有一颗的悲痛中出来，呆呆愣愣的被我拖着去凡人界。
直到一大份骨头汤端上了桌，百离一口吃掉那颗拿在手里有些时候的蘑菇，并嘟哝了一句“只有一颗了，还是装在自己肚子里放心……”。
“狗肚子真能装。”我捂着小声嘟哝着。
“好多小虫子又朝我这里来了…快点儿”我扯了百离的衣袖一下。
“真是麻烦….”说完百离施了术法，将我的味道隔离开来。“下次你自己来，每次都让我帮忙，给你施个法，要吃多少骨头才补得回来。”
“小气….自己来就自己来”
“二位的棒骨汤…不加”小二将棒骨汤放在桌上，“本店最近出了新菜品，凉拌，二位客官来一份！！”
“哦…….”百离作呕吐状，赶紧封闭自己的嗅觉。
“要…来一份怎么够！先来个两份三份四五份…”我看到百离那痛不欲生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很高兴…
“那先给二位客官上两份，上多了怕二位客官吃不了。”
“行，分量要足！！啊！！”我有点期待的说道。
“好嘞，丁酉桌两份拌….”小二向后厨大声传唱道。
“好叻….马上……”
当上桌后，我闻了一下，确实有点臭，但也没有百离说的那么臭，勉强可以接受。看看百离那痛不欲生的样，再看看四周的吃客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我闭着眼睛将那拌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开始两下是有怪怪的臭味，多吃几下，越嚼越香，欲罢不能……
“这么臭你都吃的下，看着你吃这个，我就想起我小时候吃不起饭，吃屎的时候……”百离痛苦的回忆道.
一口卡在我的喉咙处，一下子呛的我差点气没喘上来.“你小时候是挺可怜的，但不要在我吃的正香的时候给我提那个…….啃你的骨头“
百离包着两眼眶眼泪，硬是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想哭就哭，你什么样我没见过….”我递给他我的衣袖，“我的衣袖借你擦擦，赶紧的，哭完啃你的骨头”
百离在我手膀子处蹭了两下，叹了口气，笑着说道“心里舒服多了”
“让你擦，你还真擦，看我这白白的衣袖被你弄的…”百离一个术法，把我的衣袖便恢复干净。“这还差不多，”我继续吃那，好吃，太好吃了，这是我自有意识以来吃到的最美味的东西，让我上瘾的东西。
正在我感慨这好吃的时候，坐在旁边桌的吃客吃着吃着趴在了桌上，而那吃客桌上又没有酒。小二和掌柜急忙过去查看，探了探鼻息，气息微弱。
“还不赶紧叫大夫…愣在这里干嘛…”掌柜的一巴掌拍在小二身上，掌柜的急得满头大汗，不停的用袖口擦着额头上的汗.店小二慌乱中向门口跑去，出门的时候被门槛阻了一下，摔的不轻，我都替他疼。
四周的吃客，将那桌子围了一圈。有的吃客说“我就说这东西吃不得，这下好了，吃死人了….”
此时我看到堂中突然出现着白衣执铁链的鬼差。鬼差看到我和百离，拱手致意，然后走到那趴在桌上的吃客身旁，此时那吃客的魂魄离体，白衣鬼差便用铁链将其捆住，那吃客拼命挣扎，
“为什么捆我，我犯了什么错…”吃客问道。
“你已经死了….”白衣鬼差说道“走……’
“不…我怎么会死，我刚刚明明在这里吃饭，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吃客说着，然后看向四周，“他们刚刚都在这里，都可以给我作证，”
吃客试图去拉其他人，但是却从其他人的身体上穿了过去。“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吃客说道。
“你已经死了，”白衣鬼差说道。
“你们能看见我对不对…….！！！”吃客扑向我和百离吃饭的桌子。
这是我第一次见魂魄离体的小鬼，没有意料到那食客会扑过来，手一抖，筷子一只掉在桌上，一只掉在地上。
“你已经死了…”百离没有张口，对那食客说道。我看着那食客，我点点头，………
“不可能…我刚刚明明只是在这里吃个饭，…….”食客说说着朝那围了一圈的桌子扑过去。
“你看你的肉身都在那桌子上趴着，你是真的死了”鬼差说道。
食客看着趴在桌上的自己，“怎么会这样…….呜呜……，”哭着试图回到身体当中，“我家中还有妻儿等我回去，还有我母亲…我走之前……呜呜……”
鬼差翻了翻生死簿，说道“你本来还有二十多年的阳寿，如今突然暴毙，快与我回地府，再迟恐怕你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帮帮我……”食客跟着白衣鬼差消失在堂中，只留食客絮絮叨叨的余音。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拖着个中年男子，着布衫长袍子，气喘吁吁的进了殿内。店小二死命的拽着那男子往那食客所在的地方跑“大夫，快点儿，再迟那位客官…”
“再快我下口气就喘不上来，我比他还先去阎王那里……”中年男子是个大夫。
众人让开一角，让大夫得以进去看看那食客，那中年大夫来到桌旁，探了探食客的脉，叹了口气说：“脉象虚弱，恕我才疏学浅，无能为力…….”
掌柜的推开看客，拉着大夫的手，恳求道“钟大夫，你是这里有名的神医，您都看不好，我们还能去找谁…钟大夫，您再给看看…….”
“哎，呼吸都没了，只有微弱的脉搏。神仙都救不回来……”钟大夫说道。
“这可怎么办啊，我这小店怎么摊上这种人命官司…….”掌柜的开始哭嚎。
“掌柜的，要不然报官吧……”店小二说道.
“报官……报官后，我以后哪里还有活路啊！！！摊上吃死人的官司……”掌柜的哭着。
这时从门口巡查路过的官差，听说这里吃出了人命，“让开，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众人看到官差来了，作鸟兽散，独独剩百离和我还坐在桌边，百离啃着骨头，我假装吃着.
官差来到我们桌前，再大声说了句“闲杂人等回避！”
不知百里对他做了什么，那一群官差突然点头哈腰，笑着恭维的说道“两位大人慢用……”然后就去查看那死了的食客。
“头儿，没气了….”一个官差说道。
“将这店里的掌柜小二等，统统抓回去审问….”那官差头头说道。
“头儿，那这尸体呢？”一个官差问道。
“让人抬去义庄……将厨房里的东西给我收罗干净了，细细查看有没有证物….”那官差头头小声的对一旁的官差说道“去那里把银子收起来，一个铜板都不要留。”
“是，头儿…”一个官差麻利的去了，看来这事他们没少干。
这一群官差将这店里里里外外给搜罗个干净后，
“二位大人….小的还有这人命官司需要禀报给上官，我们就不打扰二位大人….”说着一群官差锁了掌柜小二等人，抬着尸体走了个干净。
百离啃完骨头，将那一大盆汤汤水水倒入口中…….放下那大碗说道“走吧….”
“这我还没吃完呢……等等……再吃两口……”
“都吃死人了，你还吃，小心神仙都救不回来。”百离恨恨的说道。
我将包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我是天界生灵，应该吃不死吧……”
“你以为天界的神就不陨不灭！天界不早就神满为患了……”百离恨了我一眼说道。“只有修得无上神通的上神，才有不死不灭之神魂，神魂不灭，可寄于万物，可转世投胎……”百离继续说道.
“那我岂不是很快就没了…….”
“真是蠢，天界灵物哪里是那么容易没的！…除非你觉得命长，去找死.”百离说道。
“那转世投胎岂不是变成凡人一般…….”我问道。
“转世投胎是下下策，没有哪个神愿意转世的，皮囊没了，给自己造一个就是了。”百离接着说道“皮囊不是那么容易造的…你就别想了……”
“哎，做人难，没想到你们做神也那么难…除了有漫长的岁月，好像没什么意思………”
“做凡人只有短短的几十年……走吧！…….”百离拖着我，出了大堂。
“去哪里，这不是回天界的方向。”
“去收拾那精！免得他继续在六界作恶…….”百离拉着我，开启嗅觉，来到空旷之地，边走边闻…….
“太臭了…”百离吐了一口吃食出来.“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好像听到谁在让我过去……不要动……在那里…他说他在那里.”我指着一片山丘说道。远远看去那片山丘上一颗树都没有，只红绿红绿的的覆盖了一层什么东西。
“仙子…我在这里，再走两步……”我挣脱百离的手，往声音的方向多走了两步…突然脚下生出白色的根须，将我捆了个结实，把我往土里拽。
“就凭这三两下的本事，也敢在本神眼皮子底下撒野.”百离一挥手，将捆着我的根须切成了一小节一小节。
被切成小段的白色根须一落地，便迅速生长成一丛一丛的大叶子，将我和百离隔开。这时从底下生出更多的白色根须，将我整个缠成了一个茧形，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只能任由他拖入了地下，然后摔在一片空旷之地，四周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到.
“百离…你在哪里……救我……”我扯着嗓子，用尽全力呼喊。然而回答我的，不是百离的声音，而是一个稚嫩的孩童的声。
“姐姐看起来很好吃……”四周突然亮了，一个头上只有几根毛的孩童出现在我面前，身上只用叶子遮住了前胸和屁股那截。
“姐姐可不好吃，吃起来塞牙…”看到这么可爱的妖精，我的心都化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宝宝你几岁啦…”
那妖精板着这手指说道“姐姐我快要六岁拉……”
“这么小你就成了精……你是怎么修炼的”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小妖精自顾自唱着歌，拍着手，又蹦又跳的很是可爱。
“姐姐可以让我吃了你吗？”小妖精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非常期待样子。
“那你能让姐姐吃了吗？”
“姐姐不是吃过了吗，还吃的那么香。”小妖精回答道。
“你便是那精！”
“对啊，那些人都这么称呼我，不过我有自己的名字。”小妖精问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