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的颜色

  一开始我很是奇怪,和二郎神形影不离的百离,自从我化形后,就成天粘着我。除了维持天界秩序需要离开,其他时间都守在岁月染尘,与我保持不超过20米的距离。后来我看到百离的术法越发出神入化,修行也进益许多,我才明白。
  虽然编写命理,世间情爱我编的得心应手,然而百离这样成天跟着我,竟然让我误以为是喜欢我的,我一开始还窃喜,我人神见神爱,后来当我明白他仅仅是修行需要后,我真想用我手中的龙鳞羽毛扇,一扇子将他扇出岁月染尘。
  司命星君说“最让人琢磨不透的就是人心,当然天界的神新也是一样。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知道个中滋味,虽然磋磨的人(神)要死要活的,但大多数时候都飞蛾扑火,义无反顾的奔向它…无法用天地间的言语描述的情爱。”
  我觉得司命星君是幸运的,至少可以经常看到红娘姐姐,而红娘也好像对他有那么一丁点在乎…….
  为了修行,百离做了一件让我哭笑不得的事。
  这天他将我诓到“一线牵”,在我再次感叹月老和红娘辛苦的时候,悄悄将一根红线变长,再变长。悄悄的将红线一头捆他手上,一头捆我手上。瞬间消失不见。
  “你这么做我们也成不了,这只对凡人界的凡人有用。蠢狗,快点解开。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
  “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百离说道。
  “那你还成天跟着我!”
  “好吧,我喜欢是喜欢,但是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不是你这张画。”百离说道。
  “哼,那不还是喜欢。”
  “……最近我进益很多,多亏你的…….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宝贝,可以加速提升我的修为?要不你送与我。”百离说道。
  我也在想我身上有什么宝贝,这些禽兽老是喜欢往我身边凑。司命星君也再三告诫我,再没有本事自保的时候不要到其他五界随意游荡。否者会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你也莫恼,这个红线可联系你我,无论你在六界的哪一出,我都能马上找到。以后你要遇到危险,可以召唤我,随叫随到。”百离说道。
  “我会好好修行术法,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自从上次变化后,我不再是修炼的废材,虽然不比有些修行者,什么东西一看就会,但是在反复研习,并加上司命星君的悉心指导,一些简单易懂的术法我还是会的。
  比如说避水避火,还有驱赶小虫子的法术,司命星君让我反复练习,一直要练到不需动用手指,只凭意念就可以施展这些法术。我问司命星君,如果我要是遇到天火,无法避开怎么办。司命星君告诉我,现在我只是在天界挂了号,哪天真的修成正果,位列神界,这些火凭一己之力是可以抵挡的。
  于是我只能继续编写命理,在没有真正知道我的修行之路前,只有这么着。慢是慢了点,但总有收获。
  除此之外我还在修习敛息术,我身上的味道招虫子,更容易招禽兽。第一次百离带我去凡人界吃骨头汤,百离说那是他最爱的一道菜,虽然我这画不食人间烟火,我还是去吃了骨头汤。
  骨头汤我是不爱的,骨头和汤都被百离吃了个干净,要不是有我一起,我觉得百离可能会把碗给添干净。
  还好有几片菜叶子,可以将就入口。而我让小二上了几盘完全没有炒制的生菜,自顾自的吃。四周的凡人全都停下了筷子,作惊讶状,看着我吃菜。
  在我吃菜的时候,四面八方的虫子向我这个方向集中而来。门口更是是有猫狗干巴巴望着。
  百离见此异状,赶紧在我身上罩了光幕,将我身上的味道拢在我身上。
  掌柜的见此异状,立马派了个店小二去县衙禀报。而我们刚刚离开,官差就将那处围了起来,并请了个道士做法。
  这天百离兴冲冲的来到岁月染尘,抢过我手中的命理簿,说要带我去瑶池。
  “快快与我来,刚刚巡视天界,我在瑶池边看到长了好多翠绿色的蘑菇,现在还没其他神知道,再晚就没了。主人我都没告诉,巴巴的叫了你。”百离硬是拖着我出了岁月染尘。并瞬移到瑶池边。
  “上次这瑶池边长了几株灵芝,天界的众神可是抢破了头。二郎神收了一株,我用过之后长了五百年修为。有一株被文曲星君不小心落到了凡人界,那凡人得了之后,炖着吃了,竟然无病无痛容颜再无变化,机缘巧合之下修成了地仙。”百里感慨道。
  在他感慨时,我已用手中的龙鳞羽毛扇扇了一扇子,用我刚学会的卷风术将那翠绿色的蘑菇收入画中。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术法?………你好歹给我留两株,那么多你一下吃的完吗?”百里说道“刚刚我拔了一株,没过两刻种就变成了干柴辊,然后消失了。采了要马上吃掉“
  “突然消失了?难道是这瑶池水……“说着我将瑶池水引至画中。
  “你这没良心的,亏我叫了你一起来。……“说着百离打了个饱嗝。
  “你别在这里吵闹,小心引来其他神,我就不能独吞……回去分你。“
  回到岁月染尘。我立马分了一株给百离。
  “为什么只有一株?我要一半。“百离说道。
  “你拿着也会消失,何不存在我这里。这蘑菇这么久了,在我这里也还好好的。…….小心一次吃多了….撑爆……”
  百离想了想说道“以后我要的时候一定要给我,你可不要像你师傅一样…….哼……。”
  那以后百离每次问我要他那一半的绿蘑菇,我都拒绝。他以带我出去玩为要挟,逼着我一株株的给他。
  有一次他带我隐了身形,去了鬼界。在地府偷了几株彼岸花,我很喜欢,虽然收入画中后,只开了六个月就死掉了。彼岸花是黑暗之花,只适合长在地府,我这画中有无尽的光明,死了也不奇怪。
  自在瑶池边收了那些蘑菇。我的画中不再是只有黑白红,多了一抹绿色。我很奇怪为什么我收录其他颜色都不成功,而这无意中收的绿蘑菇竟然…….这么让我惊喜。
  我去问了红娘姐姐,她的红色为什么可以送给我?红娘姐姐说,她生前喜欢穿粉红色的衣服,然遇到个负心汉,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而她自己为情所困,一时想不开,用刀抹了脖子。死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被血染成了红色。那抹红色是她的血。
  红娘说本来她应该转世投胎的,然在凡人界撮合了很多白头偕老的璧人,所以被越老收带到一线牵,后来成了月老的徒弟。
  自有了那抹绿色之后,我的七窍开了两窍。学术法要快了许多。我问了司命星君,怎样可以快点儿将其他五窍都开了。
  司命星君说,这是缘分,可遇不可求。需要慢慢来。我央他带我去十八层地狱,我想看看地狱的岩浆可否让我再开一窍。被司命星君以,修行在个人,他带我去,那就不叫我的修行而拒绝,并告诉我,那地方阴气太重,我可能有去无回。因此我只能放弃。转而研究其他搜集颜色的方法……
  有了蘑菇之事后,我没事就会在瑶池边坐坐,或是带着司命簿坐在瑶池边编写命理。以期望瑶池边能长出各种颜色的蘑菇时,我能第一时间收入囊中。然而我等了将将五年,连颗青苔都没有等到。
  百离说我梦做的太好,这种集天界灵气而生的灵物,哪里那么容易生出来。然这一天还是让我等到了。
  这天瑶池上方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吓的我呆愣在原地,还好刚好巡视到这处的百离看到我,他用手一扯,我便被踉跄的拖到他身边。手腕上的红绳若隐若现,把我的手腕勒出了血,然伤口迅速愈合,消失不见,只留下残留在手腕上的血渍。
  “不要浪费了,……”百离便把我手腕上的血渍添了个干净。
  “真够恶心的,满是你的口水……。”
  “还好我反应快,不然你此时已被天雷劈成了灰。“百离添了添嘴说道。
  天界众神陆续赶到。天帝在各神侍簇拥下也赶了过来。不就打个雷嘛,弄的跟天界的这方天要塌了似的,看天帝以及周围的神严阵以待的样子。我拉着百离走近点儿,好看看怎么回事。
  百离拉扯着我站到了二郎神身后。然后用光幕将他和我罩住,悄悄与我说道:“站在主人身后,我就不怕了,有什么事,他先挡着………”
  “你这卖主求生的狗……….”
  电闪雷鸣过后,就是狂风骤雨。天界的风真是不一般,把二郎神都吹的东倒西歪,我和百离被吹地紧紧抱住瑶池边的石柱。天界众神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的修为过低已被旋转着往上托,而后不知被吹到了哪儿处。只有天帝和天帝身边的神侍好一点儿,沾了天帝的光,不至于被吹飞。天帝以袖遮面,保持着自己的威严。
  我和百离这时哪里还顾的上风度,不被吹飞就算不错了。这时不知在哪里逍遥回来的司命星君,手指一弹,我和百离就被无形的绳索捆在了石柱上。修为较低的神看到这个方法不错,于是纷纷效仿。
  风停雨歇后,霞光满天。凤凰一族也化作原形在瑶池上方飞舞。后来我问孔雀仙子为什么要在上面飞来飞去,他说是感到了蓬勃的祥瑞之气,这祥瑞之气,在凤凰一族涅槃重生时很是关键,可以助他们重获新生。
  司命星君完全忘了,他的爱徒还被捆在石柱上不得动弹。我和百离抱着石柱很是无奈……挣扎了很久,我才想起我是一幅画,于是我化作画的形状,蜷缩着身子,才算避免被从头捆到尾的惨状。
  凤凰盘旋的下方有我想的东西,然而是什么,我不知道。只好拉着我师父走近再走近。师父竞知我心中所想,将我变成了只麻雀,让我自己飞过去。师父说那样看起来不会太突兀,别的神,包括天帝都在一旁看着,你一张画跑过去像什么样。
  于是可笑的场景出现了,一只又小又丑的麻雀和一群高贵美丽的凤凰一起在空中打着旋,还好麻雀身子小,不是太显眼,不然真会闹出大笑话。
  此时我感觉下方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我以为是什么宝贝,留了个心眼,准备他一出来就收入画中。
  忽见湖面波动,那东西刚刚冒出一点点。我就用尽全身力气往画里收。然怎么也收不进去。
  “出来了一个人……一个神?……”谁能告诉我,就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神感觉到我的动作,看着我说了句“你这淘气的小妖。”说着我已被他握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