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腹内×涟漪×斩

  再来!
  卡戎黑色竖瞳里仇恨连绵不绝。
  巨大黑色触管的挥动不知不觉中加大了频率。
  黑龙白焰烧蚀沟壑纵横的眼睑包不住追忆的目光。
  眼前不停闪过那一群群黑灰色的身影。
  西王国禁卫们再也无法返回。
  暴虐、弑杀、战斗、驰援、奴掠!
  卡戎不需要对谁解释,唯有女王之令不可违抗。
  西王国战场禁卫,为此被悉数诛杀。
  大家再也回不来了而已!
  你也不要回来了吧!
  渐渐冒起白光的惨淡的竖瞳冰冷地盯着那被反复弹出的“球”。
  它知道他在看着它,它知道他和他的锤迫不及待。
  但那又怎样!
  老子就该被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玩弄吗?
  只是你们现在,不一样被我这夺躯而生的凡人,一样玩弄?
  黑龙庞大的口器里那足以容纳湖泊的一层层圈形利齿磨动的更猛烈,无数的黑色绿色的齑粉被卷入深不见底的身躯深处,那里纳戈唯王供,在等着呢。
  大黑鱼、两位马克、于杜、王子、神铁、锤、九海、瞬
  你们这些,所有高高在上的,在这里玩吧,我只要我的禁卫回来。
  卡戎阴恻恻地笑着,只是那面目全非的触管口器怎能宣泄情绪。
  唯有越来越快的弹球游戏和响彻巨树影周围的噬咬声,表达着卡戎的畅快。
  绿色的齑粉和着黑色的风沙一股股卷入卡戎身体触管那不可见底的深处。
  卡戎冰冷的竖瞳里,藏着无法掩盖的痛苦。
  毁灭解构一切的黑色触管,怎么能抵抗创造的源力的抵消湮灭?
  更何况坚硬剧毒的黑色风沙更是助纣为虐。
  丝丝丝丝!
  不可见的黑暗里,那里黑色触管的内壁上无数的黑色细丝在不停地生长。
  在无法估量的黑暗里肆意蔓延。
  黑色风沙里那不尽的黑石之粒和暗藏着创造之力的泰芙努特之目砾。
  再加上勉强成为组装工具的黑色细丝。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回来了呢”
  身影黑色的手臂上暗绿色的泰芙努特之目砾不停地躺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龙腹里浸染出一片暗淡地绿光。
  四周无垠的黑暗空间显示着跟外面不同极不相称的空间。
  黑色的身影一脚脚如同在泥泞行走一样,在这黑色空间里跋涉。
  每一步都艰难至极,每一步都带起无数的泰芙努特之目砾和滴滴落落的黑石水砂。
  “时间,不够了呢。要快点啊。”
  极度扭曲的双目在黑暗里闪烁着精光。
  眼睛的眼眶也在不停地扭曲,构造不稳就是这个样子了。
  卡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执着于成为一个人形,禁锢的灵魂在扭曲的躯体里,那种滋味,卡戎不想体会,却愿意永远沉沦。
  西王国禁卫,嗯,该回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
  扭曲融化的身影在一片影影重重的黑影前停下。
  黑色浑圆的高大影子,在绿光的蔓延里,如同戒备森严的士兵。
  没有谁知道,黑龙或者说灭世黑触的腹中,还有这样的东西。
  卡戎走近一个高大的影子,熔融滴落的手指不禁抚摸上去。
  “呵呵呵哇呵呵”
  低沉阴森的笑声掺杂着禁不住的呕吐声在这片空间里响起。
  空间里除了笑声,只有冰冷的死寂。
  与外面肆虐的龙影和被反复玩弄的弹球,完全不同。
  没有谁甘于命运,包括弹球。
  “怎样?”
  沉闷地询问在弹球中央蜷曲的那人思域里反复来回。
  只是发出询问的锤头,无法唤醒那蜷曲的身影。
  身影在沉睡,抱火而睡。
  “我是谁”
  白焰在静静地燃烧,浸染着黑甲黑盔,薄薄地一层,无论身外黑风肆虐,弹回往复。
  没有温度,只有灰烬。
  沉睡之人在不停地抽搐。
  切割一切的恶意。
  稳定一切的恶意。
  焚烧一切的恶意。
  为什么?
  我只想给它和它们找到一个归宿。
  我只想和它们,离开这里,只有我们的地方。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要带着它们离开呢。
  这世界真好,可惜不是我们的。
  遗憾的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振彻四周。
  灭世触龙的肆虐思念也无法消磨阻挡。
  两道蛮横的念头在这无垠的夜空里,在千里奔腾的山脉上,来回奔赴。
  其余的唯有沉默。
  “阿帕!醒醒!”
  剑一焦急的思感通过尾管的脉络和手臂传向小女孩。
  “怎怎么了?剑一?”
  小女孩有些疑惑。短暂的隐蔽和躲藏,让突经剧变的小女孩沉睡了不少会。
  “事情不对!”
  雪白的羽片不再隐藏身影,羽片周围那缩到最小的虚空突然涨到最大!
  黑色的触鞘也不再隐藏。
  无视天地时空规则的切割规则蓄势到了最大。
  羽管正中的刻痕黑色简直要把周围的光线都要吞噬!
  整个虚空的周边,灭世巨触的念头和吞噬之锤的念头,在剑一的感觉里,如同爆燃的灯塔一样,向四面八方扫射,又同时对垒不让!
  不仅仅是剑一!
  透明细丝包裹的马克都不知道坠落了多久!
  或许不是坠落!
  被黑鱼最后抛离的丝茧,紧裹着马克,将他保护的好好的,在黑色风暴里不停地漂浮游荡!
  越到底层,风暴越大!
  风势足以让马克的茧成为空中无系的落叶。
  此时马克心痛若死,只是投过那透明的茧,马可看到天空中一片片白色的光的涟漪向四面八方震荡!
  两个巨大的涟漪中心,一个是遮挡了小半个天空的黑色触幕和狰狞身影,一个是与之相比简直不可提,但刺目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两道涟漪在空中不仅交杂扩散,而且相互冲击,掀起无边的呓语!
  啊!
  那巨大的呓语甚至冲破马克身外的茧,压制四周暴烈的风声,震耳欲聋,让马克昏头转向,也只有禁卫头环和外面的茧,让马克勉强支撑!
  这到底是什么!
  马克有些迷惑的眼神不仅再次投向天空。
  涟漪的背影里,看不见的镇天彻地的巨大柱影就在那里,还有柱影周围那隐隐存在的数个巨大空间和高大的树影。
  马克昏迷前最后的念头,这还是,神原吗?
  是不是神原,马克有所怀疑,但剑一知道这就是神原。
  真正的,神,原!
  “阿帕!我们下去!准备!”
  剑一撤离了黑色剑鞘的保护
  撤销了自己的隐藏。
  无匹的剑意在黑色风沙里鼓荡!
  雪白的羽片就像是这无边黑暗里的异数。
  也像是有人在这方天地里下的唯一数。
  剑一尾部的脉络将小姑娘包了个通透。
  雪白羽片上刻痕的规则压缩至了极致。
  剑一唯一的思念里,记得有人说。
  挡我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