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燃尽长安的火

  意识变得模糊了，好像是因为其中的变化让他变得越来越沉重，身体内好像一股奇异的血液被迫不断的改造着王源的躯体。
  脑海中那道身影变了，他放下手中的诗书，放下了手中的笔墨，转身拔出了腰间尘封了许久的那把长剑，那剑尖好像要刺破天际！
  一个人两个人一群人，星星点点的火苗一样汇聚在一起，手中拿着刀剑，将大地染成一片一片的血红色。
  之前平凡但是一片和气的青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藐视天下，狂意无边的屠夫，手中的剑格外的刺眼，白银色的剑身一直被鲜血所染红，任何时候闭上眼睛都能看见他的那柄剑，任何时候他的那柄剑都在滴血，鲜红的血液流动着，好像还滚烫着。
  就像刚刚从身前的敌人胸口中拔出的一样，还带着一股热气，在寒冷的冬季还会一直散发出阵阵雾气，就像他的心一样永远不会熄灭。
  不知道多少次，越来越多的身影加入了进去，每次范围都会不断的扩大，漫过平原，翻过山脉，越过森林中，踏过草原上，一座座城池中无数的血雾飘荡，每到一处都会鲜血横流，直到人影汇聚了上十万之数的时候一柄燃烧着血炎铁血旗帜耸立了起来，在风中打着扑哧扑哧的夺命之声，上面写着“冲天大将军”几个铁画银钩般的杀伐大字。
  所过之处无论是坚城还是雄关，在他的铁血旗帜下如履平地纷纷血流不止，多少英豪涌现，无论是雄将还是智师在这片大地上竭力的展现自身的绝世风姿。
  在这支如狼似虎的军队下末代的大唐就像一个病危的老人，不断的颤抖，吐血不止。
  快意纵横，血染大疆。那金戈铁马的身影狂妄无边的杀意，好像随着他们的杀戮，王源的心也燃烧了起来，想要陪他们杀伐天下，可是一切都是如同镜花水月，只能远远的看着。
  燃烧，不断的燃烧。体内好像有一股奇异的血液在燃烧，整个身体都活了过来，兴奋的颤抖着，又好像一阵阵低昂的呼唤那是一种不同的，来自血脉深处的呼唤。
  终于，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他们终于越过地平线，来到了那座梦想中的大城前“长安城”。
  黄巢一直疯狂而又低沉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灯火阑珊处归去，满城花红中君回！
  可是那双眼睛又一直在王源身处打量，好像带着一阵阵的悲凉，是成功也是失败，是开始也是终结。从此多了一国名为大齐，多了一帝为黄帝！
  夜，好像吹散了白日的喧哗，一身龙袍加身，在这深宫贵阁之中，威严龙椅一边，黄巢抚摸着手中的长剑，时不时看向另一边空白处，好像身不由己，又不能自主。
  剑身已经银白一片看不到任何血气，而后看向窗口外面，作为唐皇宫中最高的倚天阁内一眼可以看出外面无尽的建筑起伏，上下绵延百里，灯火轰鸣，热闹非凡。
  同样是夜景，不一样的感觉。“知道吗？我好像给自己套上了枷锁，但是又无法去挣脱”，声音有些急促，心情有些低落。
  杀之道我只知狂，一往无前，可令天翻！但是这只是一小步，杀道无尽，踏上又如何，唯有掌控才能自已，否则不过是囚徒罢了。”每一字一句在王源心中响起，就像一个长辈，一位师傅对后辈弟子的教导。
  封印快要破除了，我给你的，不多！但也深知世间苦难无边际。你的路很长，趁着还有时间能悟一点便是一点吧，然后挥了挥手。
  突然间王源就好被一股外力推动，被动的向前踏出一步，一步下去出现在长安城的巍峨城墙之上，左右望去绵延无边，方正百里之遥。
  就像一个巨人匍匐在这片大地之上，火，无边无际的火，疯狂的蔓延开去！亭台楼阁，朱红瓦砾，在满天的鲜红火焰中“咯吱咯吱”的作响，无数慌乱的平民富商四处逃散，点点滴滴汇聚成茫茫一片，整个巨城就像是巨大的火炬照耀四方。燃烧，不断的燃烧，天空都好像在悲悯，泣落下一滴滴烟雨。
  然后是一阵强大的能量抄袭不断的朝王源身上汇聚，哪怕只是一缕都能让他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但是他却无法吸收，就像一条条大江大河不停的灌入他脑海中那片干枯的星辰海洋之中，第十一颗星辰若隐若现。
  可是每当他要点亮的时候周围九万九千九百八十九颗暗淡的星辰就会爆发出一阵强大的吸引力让它无法反抗的沉寂下来。
  当外界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入的时候，所有的星辰好像都发出一震天**，不停的摇晃着，好像已经陶醉在这片潮汐之下，一次又一次好像就要突破那条边界，达到另一个境界。
  体内的元气也不断的汹涌，当他第二次来到这座雄城的时候体内已经诞生了七十九道元气不停的激烈碰撞，满城火焰蔓延的时候在那股海潮般的能量下，第八十、八十一道元气、不断的形成。
  整整一个夜晚的时间，天空中第一缕晨曦垂射下的时候，城内的大火已经停止了蔓延，到处一片焦黑，半个长安城被付之一炬，让他有些伤感。
  不过感受到体内第九十一道元气的诞生，他知道，只要能活着，如此浑厚的绝世之基，一定是能翱翔于长天之上，生死有我不由天。
  体内第十一颗星辰顿时亮起发出璀璨的光芒，不过好像又受到什么打压一般，又一次暗淡下来，让王源一阵失落。
  再想起昨天晚上的黑夜，那道显眼的身影带着一群身披黄金甲，高举铁血旗都铁骑弃城而去。
  还侧过头深深的看着王源的方位，带着一阵悲凉，这就是我的命，也是我之幸，好像脸上有露出一抹笑意，这个天下，他也曾坐过，此生，无憾。
  在他们出城半个时辰之后，远方出现一对对黑压压的人马袭来，放眼望去无边无际，胸口都绣着一个细致而又显眼的“唐”，八方大军汇聚，数十万精锐雄狮，兵临城下，然而城已空，了无踪迹。
  雄城帝都又如何，历史的车轮滚滚而过，留下的只是残痕罢了，天起风了，寒风，甚至让王源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凉意，好像无法抵御一般。
  再次踏出一步，这一步又模糊了，他好像看到两只军队在交战，还有那面冲天的铁血旗帜迎风舞动！
  那道熟悉的身影充满了不甘，屹立在黄金色的身影之中，手中的剑又染血了，血滴不停的滴落，看着数倍与他的敌人，都是精锐，数十万的战场静的可怕的，胜则生，败则死！
  当王源闭上眼睛的时候，清晰了，更加清晰了就像站在他们身前一样，但是它就如同一个幽灵，除开黄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所有人都无察觉，如同身处另一个世界。
  在他们的头顶的天空布满了红色雾气，红的发黑，红的压抑，这片世界都被染红了一般！杀，
  他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那柄滴血的长剑，紧接着数万整整齐齐的将士齐声大喝，“杀”对面也通玄响起了猛烈的杀伐声，右手的刀剑和左手的盾不断的碰撞，杀喊声同时响起，整整齐齐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当一只脚抬起，前方所有将士都抬起了，当她落下时，所有人都前进了一步，从慢到快，好像每迈出一步，都会有一个杀字吼出，整齐的惊人就像一条无尽的人墙一样压过，气势惊鬼神，一战乱乾坤。
  前面的步兵开始和对方的步兵碰撞在一起之后，就像两条贯穿天地的线缝合在一起，但是合到一起的那条线瞬间就变得猩红一片，然后开始向两边渲染而去，刀和剑，血和肉，不停的飘洒着。
  喊杀声不断传出，刺、劈、斩、横、断、削。金铁交错声就好像一滩沸腾的开水一般，溅射着，发出无数吵杂的声音。
  “我前半生养剑，后半生杀人，杀人无数！拥有过力量，得到过权势，沉迷过极乐，感受过从山巅摔下的落魄，最终我相信的还是我手中的剑，天下之大大可杀之，雄兵百万也应屠尽！
  然后纵马狂奔，身后一阵黄金色的激流紧随，划破了那条线，好像要将敌人斩碎成凌乱的尘埃。
  他的每一次挥剑都会带走无数生命，身上好像密布着一层红色的雾气，不停的杀戮，杀的入迷，杀的癫狂，杀的敌人胆寒，每一次挥剑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平凡，好像这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无论多么强大的凶恶的敌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剑。
  白色的点点雾气从地上升腾，王源看的入迷，就像欣赏一件精美的文物一样，品味那一丝丝芬芳!
  王源笔直的站着，身外好像有一股势在不断的扩张，不断的扩张，又受到不断的挤压，直到一个临界点之后。
  “砰”的一声轻响从体内传来，脑海中第十一颗不断闪烁的星辰终于永恒的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脑海瞬间清晰了数倍，无数的技巧无数的念头，曾经的一幕幕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然后一颗颗星辰如同雨后春笋般萌芽十二、十三颗势不可挡一样，每一次亮起一颗王源头脑就会清晰一分。
  最后整个世界每一分微动，轻微的响声都清晰无比，当他缓缓的停止之后，整整九十九颗闪烁着迷人光辉的星辰永恒浮现在王源的脑海之中，好像出现了一股奇异的让不能理解的法的一丝玄妙环绕着他。
  同时剑势的第二步踏进去了，浑身都是一震，体内的元气也在缓缓增加，很慢，但是让外人直到绝对是惊为天人。
  前面那挥剑的身影好像更加清晰了，突破之前，如果他只能看见他挥出的剑，那么现在他甚至能看见他挥剑的轨迹，预测接下来的一剑挥出的位置，和其中那丝熟悉的韵味。
  杀人如割草，一人可屠千军，狂意惊天，杀意纵横！最后不知过去了多久，地上已经血流成河，黄金色的身影也十不存一。
  有自己人的，但更多的是敌人，数倍的敌人，胜，是大胜，也是惨胜。
  他再次看了一眼王源，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完全看不出是之前大杀四方的屠夫模样，然后淡了，猛烈的战场就像一股青烟飘过，模糊了。
  在王源的世界中模糊了，好像有些不舍，那种一场大梦快要终了的感觉，不过下一步还是踏出了，踏向那一抹残阳，走过那一路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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