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老李，你也太不靠谱了啊

  秦家三姐妹，老三远嫁，大姐二姐原本相差不远，只因秦雅妈妈跟错了男人，换来半辈子的心软。
  小时候大表姐方琳经常带秦雅玩。
  但随着贫富差距拉开，两家的联系渐少。
  回想起来，上次方琳见秦雅，还是小表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市一中的时候。
  对面——
  “方琳，你清楚这是工作时间吗？”
  “遇见熟人聊天，你赚的是聊天钱还是销售提成？”
  汪汪汪汪！……
  主管男的训斥，听在方琳的耳朵里便如同犬吠。
  这家伙就是属狗的，上礼拜请自己吃饭失败，立马变脸。
  不过没办法，她的买车计划尚未完成。
  同学说干销售赚钱快，比如卖房。
  事实的确如此，房乃重器，卖出一套便是一笔不菲的提成。
  只是房子有好卖和不好卖之分，为挤进这里，方琳可是费了老大的力气。
  “忍，至多再忍一个月。”
  “35号客户，35号客户是哪位？！……”
  一家三口，第二次来，再加把力，极有可能现场签合同，妥妥的优质客户。
  上回方琳负责接待他们，客户资料记得非常清楚。
  主管男说：“小刘，你去接待一下35号客户，方琳帮小刘跟34号先生继续聊。”
  34号，上来没干别的，吃糖吃花生吃开心果，如果不是大厅内禁烟，还惦着蹭根烟抽。
  “你们这儿的咖啡不错，再来一杯。”
  34号刚才说的。
  “王主管，你！……”方琳心里那叫一个搓火。
  “愣着干什么，快点去啊！”三角小眼香肠嘴的男主管不悦地道。
  过了一会儿，终于轮到36号楚白和秦雅。
  虽然嘴上没说，善良的小秦雅必定不希望看到大表姐被人欺负。
  于是楚白对笑脸相迎地销售说：“不好意思，我们跟方姐约好的。”
  王主管眼疾腿快插进来，和颜道：“两位同学，你们的爸爸妈妈没来吗？”
  楚白用和颜怼他：“如果买房必须父母陪同的话，你们搞房地产的通通得倒闭。”
  “方琳在忙。”
  “也可以不忙。”
  找到吹牛逼中的34号，楚白说了几句，34号落荒而逃。
  然后走到35号秃顶大叔跟前，耳畔悄然两句，一家三口抬屁股走人。
  “你干什么！”
  “我跟大叔一家一起来找方姐买房，结果你非要给我们换新人，走不正常吗？”
  王主管：“方琳才是新人，在场除了方琳全部是经验丰富的老销售。”
  楚白呵呵，“正因为老才不找你们……我花着几十上百万，享受年轻漂亮的服务有错吗？”
  “我跟大叔买两套三套四套房，享受优惠价有错吗？”
  “我告诉大叔，你们不靠谱，大叔说改天再来，有错吗？”
  “还有你们做销售拿提成，提的是我的钱，我给谁不是给，干嘛不把钱给我表姐方琳！”
  喷射完毕，切换普通模式。
  楚白的嗓门同样不小，一时间他与售楼王主管成为了焦点。
  后者的脸果断挂不住了，怒指方琳，“指使亲戚来公司捣乱是不是，明天你不用来上班啦！”
  再指楚白，“还有你俩……”
  楚白递给他一张名片，“不闹了，大家的时间都挺宝贵的。”
  “方姐，走带我们去看房。”
  名片上写：恒通销售总监李国平。
  撕撕再撕，王主管阴沉地道：“装13是吧小子，我猜你那条胳膊就是因为装过头被人打折的……我告诉你，我们恒通就没有姓李的总监！”
  打脸，好疼！
  老李被人干下去了？
  楚白的新身份没咋买过房，自然谈不上跟原来的销售朋友交流感情。
  这时第二天赋技能【脸盲】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前后左右的人当中他只认识小秦雅一个，而秦雅对此事的态度一如之前的平静。
  手机通讯录，各种销售电话，找到恒通李国平，拨出去。
  “喂喂喂，老李，你也太不靠谱了啊，从恒通离职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亏我们家从你手买辣么多房。”
  “啥，你升副总了？……那也是你的不对。”
  “我在江夏，江夏怎么了，你瞧不起江夏别在这儿盖楼啊！”
  与此同时，香肠嘴王主管的手机狂震，低头看瞬间眼前一黑……顶头上司的电话。
  等楚白和那位老李聊完，王主管如方琳所说属狗，分分钟再变脸。
  “小楚哥，我错了……”
  从兜里掏出三把钥匙，双手递给方琳，“麻烦先带我小楚哥去看房，一会儿我再郑重向几位道歉。”
  几位，包括楚白、秦雅，也包括方琳。
  王主管名叫王楠，属于镀金流的关系户。
  哪个项目好便去哪里混，职位虽然不高，团队提成拿到手软。
  这也是他见到漂亮姑娘就敢撩的原因，不想到今天踢到了“传说”。
  前脚，方琳带走楚白二人，王楠后脚撤。
  售楼大厅逐渐恢复秩序，销售们私底下已经传开了。
  恒通集团现任副总李国平，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8年前他还是普通的销售，各项业绩平平无奇。
  突然有一天，他卖了一整栋楼，也是从那天开始，李国平的传奇之路扬帆起航。
  一栋楼的爆炸新闻，直接带动当时项目的销售数据。
  李国平升职为主管，并在一年后恒通首个高端住宅项目中拔得头筹，将最贵最难卖的1号幢别墅全款售出。
  再一年后，又是一记“整楼出售”。
  因此李国平成为恒通销售经理之一。
  好项目，李国平接，圆满完成任务。
  其它经理不愿意接的项目他接，同样圆满完成销售计划。
  而当李经理升级为大总监后，凡是恒通的项目开盘前必留出盘三套房，一套一居、一套两居、一套三居。
  如果有更好，照上面的样子留一套。
  房地产项目上预留房源不算稀奇。
  但是像这样每逢开盘一个套路留房的行为，决计不多见。
  更为神奇的是，项目营销销售结束前，三套房子必定卖出，买房人却始终是个迷。
  有人说，“他”就是李总监……现在应该叫李副总。
  “他”是李副总背后的大金主，两栋楼加一幢超豪华别墅的买家，也是李国平平步青云最大的助力。
  如今，李国平已开始参与集团高层会议，其意见连董事会也不敢小觑。
  因为李副总眼光卓越。
  他说好卖的房子100％销售一空，反之逐一应验。
  做生意，为赚钱，过程不重要，关键看疗效。
  “王楠，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你对面的小青年数落李副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嫌自己挣的钱多，趁早给我滚蛋！”
  “还有，不管你滚不滚，都得把人给我伺候好了，否则老子得跟你一起滚蛋，听明白了吗？”
  躲在角落听电话的王主管各种点头，各种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