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父女谈心

  陆开一步一步往人堆处走,在途中高建的话已入耳朵,越听脸色越黑,高建不怕他话声刚落,陆开从地上捡得一块小石子指头一弹,石子穿过脚缝直飞高建内膝,内膝突然受痛膝盖一弯当场给张中平跪下。
  高建这一举动顿时把在场之人看得目瞪口呆,别人不知道,高建怎么会不知道遭人暗算,正要出声大骂,陆开笑吟吟从一旁出来“不怕张大哥告状,那么为什么跪下请罪?”
  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跪,高建自是羞怒交加,左膝一撑正要起身,陆开笑看高建道“请罪就要诚心,心不诚,张大哥不会原谅你”
  华明通心思转得快,一见节使,在见高建要起身,忙上前按下肩膀不让他起来,华明通责声道“恭迎魏王这是王上意思,高建不是我说你,怎地如此不分轻重”
  自己遭人暗算华明通在上前押肩,高建当然知道这是节使所为了,高建敢找张中平麻烦,节使可不敢得罪,但要他向张中平道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话怎么都是说不出口的。
  高建硬着头皮道“节使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城防司的事,你管不着!”
  陆开怎么会让这样的话头拿住,相反还打算变本加厉“城防司的事?城防司什么事?我只听见你说南魏不及北蜀,是你们手下败将?”
  爱国情绪高建会挑,陆开更是其中行家,只不过方法不是挑,是压,华明通一听知道厉害当下赔笑道“节使听岔了,高建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定是听错”
  陆开一楞“是我听错了?”陆开似乎真是觉得听错点点头道“我好像是听错了,但有个人肯定是听得真切”
  华明通脸笑肉不笑“此人是谁?”
  陆开扬声道“司尉,你说下官是不是听错了?”
  戚英沉着一张脸从正厅出来,步致陆开面前施礼“见过节使”
  戚英也没答复是不是陆开听错,严声道“来人,将高建押下,掌嘴二十”
  围观守卫出来二人将高建拉下去,高建惊呼道“司尉,我知道错了,饶我一回,饶我一回……”
  戚英对于高建求饶声充耳未闻,厉声对周围守卫道“今后谁敢在口无遮拦,高建就是例子!散了!”
  守卫这才系数散去,高建让人拖走张中平气息这才平缓,张中平向陆开施礼“多谢贤弟”
  张中平转身面对戚英,施礼道“也多谢司……”
  张中平话没说完,陆开眼盯戚英,手按住张中平的手,阻止他施礼道谢“这个人你就不必谢,他要害你谢他作甚?”
  张中平一呆看一眼戚英“他要害我?”
  戚英也是显得诧异看向陆开“这话就听不明白了,我为中平兄弟出头,害他这话从何说起?”
  戚英心思陆开岂能看不出来,陆开面无表情,一字字道“这里吵这么大声,你人就在厅内怎会听不见,难道你是聋子?”
  戚英干笑并不做答复。
  陆开在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是想最好张大哥让人打个头破血流才好,这样你就能重罚高建,同时也能让城防司里的人知道你和杨公天不同,杨公天待人宽松,而你是雷厉手段,让人对你畏惧,如此一来以后使唤起人也方便一些”
  戚英强笑道“想多了,我的确是没有听见,这个可以发誓,中平兄弟和我都在节使船上,他如出事我怎会不顾”
  陆开以洞悉一切眼劲看着戚英道“顾?你为何要顾忌张大哥或者是我?你是在为你留条后路,你想着如果我谋划失败,那么到时候就可以抽身而退继续当你的城防司尉,魏王如果得知你稳坐司尉一职,那么日后定会受到重用,如此一来我们无论成败,你都能坐享其成”
  张中平吃惊看着戚英斥责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他怎么想的不到最后关头,肯定是不能承认,戚英晦涩一笑“节使想多了”
  陆开忽而叹息一声“我上你的当,这条路你利用我为你铺,从让我对付杨公天开始,你就算准有今日局面”
  戚英脸色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静静看着陆开“就从我不帮中平兄弟,你就能想出这么多?”
  对于戚英心思张中平不寒而栗,现在想想为戚永惹恼高建这个举止简直太蠢。
  陆开淡淡在道“有些事当时看不出来,时间一长就什么都清楚”
  戚英沉默片刻,最终选择承认道“这么做也是为南魏,不管你来北安是干什么,成那是好事,如败了我还是司尉,还不至于全军覆没不是?”
  陆开咧嘴一笑,显得十分友好拍拍戚英肩膀,似乎是在鼓励“真心祝愿司尉日后能心想事成”
  戚英亦是一笑反拍陆开肩膀“借节使吉言”
  陆开掉头就走,张中平跟上,戚英一双眼睛冷冷目视二人远去。
  对于陆开举止程清婉实在是想不通,想不通就要写下来,有时候写在纸上或许可以让思路清晰一些,要写就需要纸张,程清婉吩咐丫鬟磨墨备纸,纸是蔡侯纸,蔡侯纸从树皮到成品,工序几十道,一家纸坊一年成品不过千余张,当然纸坊也不是光做一种纸,比如灞桥纸,蒲纸也是有做。
  程清婉喜欢蔡侯纸是因为纸张薄如蝉翼,想要在纸上提笔落字极其考究落笔轻重,如能在蔡侯纸上写一手好字那是令人生羡的事。
  纸是蔡伦纸,墨要配松烟,桐烟漆烟墨都不行,松烟墨较淡是以不透纸面,桐烟漆烟墨较稠,一落如薄翼蔡伦纸就透纸哪里还能写字。
  纸好墨也不俗,程清婉在屋内起笔在纸张右边竖写正厅二字,写的不光正厅,落笔在写典客署,药园,马厩。
  好纸好墨不拿来拓帖落赋,却是写上这些无关紧要字体实在有些令人可惜,对于别人来说的确可惜,程清婉不是,这是她的疑问,对她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这些地点都和陆开有关不得不写。
  字落纸面张眸一瞧,程清婉显得更加糊涂,因为这些地方好像都没有什么联系。
  丫鬟也认字是以轻问“小姐,你写这些是做什么?”
  程清婉什么都没想明白,又如何能够和丫鬟说清楚“不做什么,随便写写”
  程明湖从外而入,丫鬟上前欠身“老爷”
  程明湖看也不看丫鬟,在程清婉书桌对面笑问“写什么呢?”
  程清婉起身欠身“爹怎么来了”
  程明湖来茶桌坐下“路过,进来看看你”
  丫鬟上茶,程清婉道“下去吧,我和爹爹说会话”
  “是小姐”丫鬟退下。
  程明湖看一眼字迹有些好奇问“药园马厩你写这些做什么?”
  父女之间并不需要保密什么,如亲爹还不信还能信谁,程清婉并未隐瞒道“其实这些地方都和节使有关”
  “和节使有关?”程明湖将纸张拿来坐下细看道“正厅,典客署,药园,马厩?”
  程清婉解释道“正厅是右院正厅,在那里招待过节使,那日节使有些奇怪,他好像离开过正厅,不过也不确定,些许是想多了”
  “想多?”程清婉既然起疑,那么肯定是有不对地方,程明湖问“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程清婉想着那日情况答复“那天见节使时,陈小姐刚好上门离开过一小会,回来时在厅内没看见节使,当要找人时节使就在身后,他满额大汗当真奇怪”
  听程清婉这么一说,程明湖也是觉得奇怪“既是厅内何来的大汗?”
  程清婉时至今日也是想不通这个“是呀,女儿也是觉得奇怪来着,可如他离开过会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