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温柔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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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李搏面色惨白，话不成声，额头冷汗涔涔直下。虽然刚才只接了曾垣两招，但真气消耗极大，体内蕴藏的大蚂蚱魔能煞毒趁机作乱，凶猛的朝他心脉侵入。
“我背你。”田攸近前一步，想撑他起来，却发现重得像块大生铁。
“攸儿，对，对不起。”李搏再也支持不住，往田攸身上一倒，跟着滑到墙根下，昏迷前朦胧所见的最后影像是田攸无助的哭喊。“哥！！！”
不知过去多久，再次醒来，先闻到扑鼻浓香，瞳孔聚焦，渐渐有了意识。正躺在一张古典软床上，粉红绣被，鸳鸯帘帐，流苏璎珞随风摇荡，铃铛发出轻灵脆响。
左臂已经用一圈白布条仔细包扎好，虽然剧痛，却只是皮肉伤，最危险的还是再度炽盛的魔能煞毒，如果不尽快控制，很快就会侵入乾路气脉，彻底破坏他的功力基础。
“哥，你醒了。”田攸掀开帘帐探进头来，双目红肿，泪痕斑斓，显然已哭过多次。“感觉如何？”
“攸儿，我得重新祛毒。”
“好。不过在那之前，先把这碗粥喝了。”田攸扶他坐起，出去端来一碗八宝粥，一勺一勺喂他喝。
“哎呦！不巧了。”环佩叮咚，咯吱声响，一名艳妆女子推开门，看到两人状况，又急忙退出。
“这是谁？”李搏纳闷。
“她是，”田攸顿了下，“她说是你的，老相好。”
“老相好？”李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田攸回头朝门口喊道：“秦姐姐，你进来呀，为什么又出去？”
“不妨碍你们吗？”女子再次推开门，在门框处稍停。她穿着五彩长裙，满头珠翠，浓妆艳抹，妩媚奢华，充满了成熟诱惑。“怎么？田公子贵人多忘事，不认识奴家了？”她见李搏眼神茫然，咬着嘴唇用撒娇语气说话。反手插好门，摇着杨柳腰肢款款走来，秋水般的勾魂双目不住向他放电。
“你是，秦彩袖？”李搏有了印象。眼前女子就是麟见城最大妓院天香院里的头牌姑娘，刚穿越过来时还被朱潜拉着看她跳了一支倾城之舞。
“还好，总算没忘了我。”秦彩袖坐到床边，馥郁兰麝芬芳立即把李搏包围。
“这里是天香院？”
“哥，多亏了人家秦姐姐，刚才咱们正好在她家门口，是她叫人把你抬进来的。”田攸跟李搏解释。她年纪小，不通世事，自然不明白妓院是何种场所，还以为和自己家一样，里面其他人都是仆从婢女，而秦彩袖正是一位大家闺秀呢。
秦彩袖见李搏要道谢，急忙抬手止住，好奇的看着两人，啧啧道：“你俩真是兄妹？”
李搏点头。
田攸道：“当然啦，还能是什么？”
秦彩袖听她语气天真，掩口咯咯娇笑，笑罢起身道：“田公子，你就在我这里安心养伤。放心，没人会来打扰。”
“城门已经被打破了，你们还不知道吧？”
“打破！没听说啊，官兵不是正……”
秦彩袖话未说完，只听哐当巨响，楼下外面脚步杂沓，像是大批人冲入，喝骂、鞭打、求饶，混着ji女尖叫以及桌椅家具破碎的声音。
她吓得花容失色，六神无主，惊慌起身想出去看，被李搏喝住，“别开门！不要命了？外面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田郎，那怎么办？”
“你这里有没有藏身的地方，不容易被发现的？”
“有。”秦彩袖立即紧走两步到南墙边，拉离筝架，揭开一幅《彩蝶蔷薇图》，摸索两下，墙面打开，后方有间暗室。这是妓院老鸨孙妈妈特意为她这个头牌设计，为了躲避某些难缠不愿接的客人。
田攸搀扶李搏下床先进去，秦彩袖最后关好机关。里面不到一平米，本来只供一人藏身，三人同挤，立显局促。
秦彩袖理理鬓发，调匀呼吸，她十岁入行，如今已是第六个年头，早已养成习惯，时时刻刻保持最美形象。对于一名娼妓来说，外貌就是全部价值，无论何时，都要让顾客看到光彩耀人的一面。转动时躯体无意中与李搏摩擦，秀发撩动着他的脖子，呼出的香风沁入他的口鼻。
李搏并非田数那种欢场老手，只是一个十七岁少年学生，哪能受得了这等刺激，身心内外立时起了强烈变化。
秦彩袖背对着他，第一时间感觉到，转头秀目斜睨，笑嗔道：“田郎，你可真行！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那事。”
“我不是……”李搏大窘，脸红到脖根。
偏偏田攸无知，跟着瞎起哄，“秦姐姐，我哥在想什么事呢？”
“你自己问他。”秦彩袖素手掩口，想笑又不敢出声，神态妩媚，别有风情。
“哥？”
“没，没什么。”李搏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心想幸好前面不是田攸，否则以后彻底无颜面对了。
在这不到一平方米的狭窄空间里，和二女挤在一起，不必故意靠近，已呼吸相闻，不必刻意追求，便已肌肤相亲。她们在年龄、身份、气质、性格，包括身上的香味都迥然大异，但有点一样，都是世间罕有的佳丽。
李搏秀色环绕，左拥右抱，身在旖旎之怀温柔之乡，尴尬的心情只持续了几秒钟，便沉浸于天堂般的美妙。如果时间就此停住，岂不是永恒乐事？
咚！咚咚咚……
偏偏天公不作美，是木板楼梯上的脚步声，打破了短暂的白日美梦。
“老刁，听说彩袖儿是麟见城第一美人，能跟这娘们睡上一宿，老子他m的拼死拼活也算值啦！”粗俗的声音透着门墙传来。天香院为了烘托气氛招徕顾客，在建筑的隔音效果上特意设计得较为通透。
“要死容易，要玩秦彩袖你恐怕不行。”另一声音道。
“为何？”
“就你那货，蔫儿吧唧的，一见光就低头，关键时候能挺住？”
数人哄然大笑。
“去你m的！你才蔫货。老子金枪不倒。”
“老刁，老苏，废话少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哥几个作见证，过会你俩轮着来，看谁那个……”后面几个字又被一片嘿嘿淫笑声淹没。
李搏感觉到秦彩袖在颤抖，安慰道：“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秦彩袖道：“他们肯定要进来的。”
李搏凑到门缝往外看，“最好找不到这间暗室，否则……”
咚咚咚！
对方大力敲门，伴随着躁狂呼喊，“彩袖美人儿，快开门！”
“我们老苏的不倒金枪已经打磨得精光闪亮了，快来见识一下。哇哈哈哈哈！”
砰！
门被一脚踹开，先进来的却不是暴民或者五龙帮帮众，而是一个被挟持的龟奴。他鼻青脸肿，脖子歪着，趴在地下捂嘴哎呦，一对小眼满屋扫视，看向暗室时略微停顿急忙移开，闷声道：“几位大爷，我早就说过了，彩袖姑娘根本不在家。”
“不在家？给我搜！”一名身穿黄衣的粗汉指挥众人翻床倒柜，他衣服边角绣有金线，应该是五龙帮黄龙旗的小头目。
只一会的功夫，少女闺房被彻底破坏，绮丽丝缎扯烂，精美瓷器粉碎，典雅家具变成了废木板。
“m的，跑哪去了？难不成会飞。”黄衣粗汉抬脚猛踹在墙上，距离李搏脑袋位置只差半尺，墙皮簌簌而落，幸好没倒。粗汉瞅了眼龟奴，一把揪起来喝问道：“快说！否则阉了你！”
“饶命啊大爷！小人是真不知道。”龟奴虽然害怕，却还秉持职业道德，硬撑着没说真相。李搏暗暗敬佩。
“老苏，不用问他，我知道。”另一名黄龙旗帮众像狗一样嗅着鼻子，摩挲着墙边说道。
“你知道？在哪？”老苏半信半疑。
“里面。”那人用手指节敲打墙壁。正是李搏三人藏身的暗室侧墙。
“老刁，这可是墙啊，你确定？”
“确定。告诉你们个诀窍，找这种女人很容易，只要闻着香味走，准没错。我八岁起就偷偷跟着三叔逛窑子，里面的道道瞒不了我。”
“少他m吹牛！哄谁呢？”
“真不是吹。敢不敢打赌？过会要是我赢了，嘿嘿！就让兄弟先拔个头筹，如何？”
“草！你先就你先。弟兄们，抄家伙，给我砸开。”
对方说话同时，李搏密切关注动静，用手肘轻轻碰下田攸。
田攸心领神会，“哥，秦姐姐，你俩别动，瞧我的。”
李搏嘱咐道：“外面一共六个人，功力最高不超过聚气中阶，迅速解决。既然他们已经从人变成了畜生魔鬼，那就只能送入地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秦彩袖插口道：“别杀歪二。”
李搏道：“对，别杀龟奴，外门边上那个穿粗布衣服的，他是，是你秦姐姐的仆人。”
“知道了。”田攸轻声答应，闪身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