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奇怪老婆婆

  哒哒哒！
  呵呵呵！
  天枪崖顶上打斗正酣，李搏手持木剑迎战随风。
  几天来，在随风的全力训练下，他进步飞快。功力提升到了聚气中阶第五层，学会了轻功，虽然不能像煮石那样御风而行，至少可以借助岩壁，轻松上下天枪崖。诸人都对他刮目相看，震惊于这种近乎变态的领悟速度，李搏自己更是乐在其中，得意洋洋。
  此刻正在练习慕云观两套基础剑法之一——行云剑，另一套为流水剑。
  “哎呦！”随风脚踩石子，趔趄欲倒。
  哈哈！李搏心喜。老虎也有打盹时候，这回要你好看！急忙踏前两步，一剑刺向师父右肩。
  随风嘴角一歪，得意暗笑，身子倾斜，跳舞般转了个弧度轻松躲开，随即用手中半截竹竿连戳李搏两腿膝窝。
  李搏顿时身子发软，瘫倒在地，“你耍赖！”
  “这叫兵不厌诈，只能怪你太天真。”随风笑着上前，拍开他穴道，“今天又长进了，到第十八招才找到你的破绽。”
  李搏不服道：“不能算你找到，是我大意。”
  随风道：“这套剑法虽然不难，但招式极为繁复，你只用了几天功夫就练到这种程度，确实罕见。下午我有事不能来，自己炼吧，还要以真气功底为主，这是所有拳法剑法的基础。”
  随风走后，李搏吃了点东西，在小木屋里睡了一会。醒来后打开窗户，天气转晴，日色朗朗，微风轻柔，花草清香。最近连续阴雨蒙蒙，这是头一次见到日光。
  伸个懒腰，深呼吸一口。啊！空气里满是清新温润的味道，舒服极了。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李搏立即出门，在草地上盘坐好，先打开《清心诀》浏览精要。
  “天界地界，正教邪教，虽然地域门派不同，但修炼宗旨一样。那就是以本原气机为基础，以躯体经络为媒介，以后天努力补先天不足，顺天之道，逆天修行，养浩然正气，收虚空精华。”
  “修炼小成，气接天地，金丹固体，身如铁石，百病不侵，邪魔不近。”
  “练至大成，阴阳和合，真精内生，神光虚无，入火不热，入水不濡。”
  “归一之日，巅峰无极，遨游苍穹，上天入地，寿命无量，永恒不死。”
  他只在聚气养气阶段，后面这些小成大成的介绍略微一看，并非目标，而对于十几岁的少年来说，什么寿命无量永恒不死，更不是那么关注，他现在只想尽快提升到聚气高阶，回去参加高考。
  默念随风所传细致口诀，意念专一，神魂内守，很快进入空明境界，五道真气在全身各大经络间循环游走，畅通无碍，运转几圈，浑身舒畅。
  嘹亮的鹤唳声传来，李搏睁开眼睛，由于天好的缘故，视线看得极远，对面仙鹤峰如庞然巨兽镇守前方，遮蔽了大半天空，一队队仙鹤从山腰长鸣飞过，穿入云间，松下练功场里，好多弟子跳闪腾挪，正在练枪练剑。
  他来到后一直独自住在天枪崖上，还没到别处去过，少年好奇心起，立即下崖，找准落脚点，施展轻功，几个纵跃后稳稳落地。仰望上空，崖顶高近百米，居然毫发无损降落地面，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先去哪儿呢？嗯，来了之后还没见过潮妹，有点想她的。嘿嘿！不如就去小鹤峰找她玩吧。她这会儿在做什么？
  小鹤峰位于三山之东，距离天枪崖最远。李搏飞跃出了山坳隘口，在茂密丛林间穿行几分钟后到达桃花溪，过去便是翠竹林，林前空地上有八九人正在打坐，赤日炎炎，他们却都如石像般一动不动。
  最前边领头弟子年龄稍大，大概二十岁左右，面如冠玉，气度轩昂，头顶有白气冒出，身周放出绿色光芒，看来功力已达耀光阶段。
  李搏不敢靠近，放轻脚步，正打算转弯绕行，那领头俊秀少年似乎感觉到什么，猛然睁眼，精光四射，向这边扫来。
  李搏吓得急忙伏地趴进草里，过了会见没动静，才悄悄抬头，见那少年已回复闭目打坐姿态，才长出口气，掉头转向从翠竹林北边走。
  他只记得那天跟煮石来的路径，这里却没走过，再加上路痴，不多时便迷失方向，只好硬着头皮猜测前行。转过山脚，眼前粉红灿烂，花香四溢，竟是大片桃花林，夭夭灼灼，落英缤纷，花瓣落在河水里，随波漂流。
  李搏失神沉醉，进入林中赏花，半晌而出，林外有座白玉石桥，对岸尽头处一间竹木小楼，四五米高，上下两层，构造别致精雅。
  正要退回，忽听咯吱一声，楼上竹门开启，走出一个老婆婆，身穿紫衣，手拄拐杖，满头乱发，步履蹒跚，看样子虚弱之极，和周围生机盎然的美景极不相称。
  她是谁？从没听煮石随风说过啊。李搏停步躲到桥下石墩观看。
  老婆婆从楼下取了水桶，来河边打水，走得很慢，隔几步就停下来大口喘气。等距离近了些，发现她脸色乌黑，仿佛笼罩着一层烟雾，眼睛居然是绿色的，大口咳嗽，不断吐痰，痰水浓大，同为墨绿色，身上的恶臭隔着几十米都熏得人发晕。
  恶心恐怖！比煮石还要恶心恐怖！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邪恶巫婆嘛。李搏皱眉捏鼻子，不觉脚下搓石子发出声音，立即引起了老婆婆注意，一双绿眼刷得瞪了过来，仿佛暗夜中的野兽。
  “啊！”李搏吓得坐倒，两手撑住后退。
  老婆婆放下水桶往这边挪动，绿眼细细打量，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绿牙，脓液从齿间渗出，“我好像认识你。”话音粗哑，伴随着嘴角绿烟迸出。
  李搏惊慌，两手乱摇，“你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我！”
  老婆婆拄着拐杖艰难来到对面桥头，手扶白玉栏杆再次审视他，“嗯，我真的认识你。嘿嘿！你长高了吆！”
  李搏已转身大步往回跑，心里琢磨：她多半老眼昏花，认错人了。
  “别，别走！”老婆婆大喊急追，脚步不稳，扑通趴到地上，拐杖当啷掉在旁边，她两手使劲撑持，却站不起来，口中呼呼喘息如风箱，绿色唾液流了一大滩。
  李搏听到声音停步回头，见她这模样心中不忍，按道理应该上前搀扶，却又不敢。
  正逡巡时，老婆婆猛然发力，一鼓作气翻起身来，倚着栏杆吼吼牛喘，过了半晌才道：“你真不认识我？哦，也对，我如今变成这样子，你当然不认识我。”
  李搏听她话音凄凉，走近两步道：“老婆婆，你是谁？我见过你吗？”
  老婆婆忽然看见他背上魔剑，眼中射出神采，仿佛一下子变成年轻人，“你还带着这个！太好了！”
  李搏见她作势要冲过来抢，又吓得退后，“你干什么！”
  老婆婆止步嘎嘎笑道：“胆小鬼！我又不会吃了你，嗯……”忽然转头朝身后十几米外的石墙望了望，回头道：“你先走，快两天再来看我，我告诉你这把剑的秘密。”
  李搏纳闷道：“怎么了？”
  老婆婆催促道：“别管！快走啊！”说着便要过来推搡。
  李搏怕她再次摔倒，急忙后退离去。
  这时只听几声大笑，远处石墙顶上露头出来几个少年。“哈哈！贱女人，我们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