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审判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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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肆听不出他是真的在乎这件事，还是有其他别的原因，因为鬼鸮的声音即细若蚊蝇，又带着浓浓不可置疑的味道，但言肆还是坚持说道：“当然是真的，这件事是傀儡师亲口承认的。”
邦特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小黑斑随之伸缩，他的声音依然细微而坚定，“往往，人们以为真实的事情都会亲口道来，但并不是所有事都是真实的。”
科米安哂笑着，插话道：“先生说得对，对于道听途说的事情，我也常常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至于其真实性，也只能拭目以待了。”
“你就是艾卜吧！”奥佐罗的眼神总是怀揣着不干净的意思瞟视着邱妮，因此后知后觉，听到科米安说话才将炯炯有神的眼睛扯到他脸上，总算认了出来，“真是青年可畏！听说你回来这几天，就将差点散架的产业聚拢的差不多了。”
科米安以他特有的笑容回应道：“那是艾卜家的产业，虽然家父去世，但艾卜家依然有继承人，其他人妄想沾染或者我的人想要出走的话，要先征询我的意见。”
“哈哈哈……”审判长大笑一阵，评价道，“不错不错。”
咚！咚！
此时，审判总局的撞钟蓦地响起——与夜晚的打更声异曲同工，大撞钟的响声数代表白天的钟头数（无论冬夏，第五城敲响第一个钟声的时间与我们常说的七点钟一致），此时，正是第五城从安静的夜晚终于清醒完毕，开始在白天忙碌起来的时间。
听着这道响彻云霄的声音，奥佐罗停止了大笑，重新整理了衣领，这是他臃肿衣服上，唯一一处美观之处，他开起玩笑道：“今天没有太阳，我们只能让雷鸣般的钟声震我们的耳朵，提醒即将开庭了。诸位可以进去坐定稍候，案件即将进行审判。”
在奥佐罗行礼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后，几人则在审判庭一一落座，他们几人加上一位来得比他们还早的书证官，正好将第一排最中间的座位占满。
“纪若！”兰特维低声惊呼，“那个家伙怎么也在。”
“那是谁？”邱妮问道。
兰特维撇了撇嘴：“一个很出名的书证官。”
“应该说是臭名昭著吧。”言肆说道。他这么说其实倒也没错，纪若出名就出名在经常给黑帮做笔录、口供等。然后在了解情况之后，充当那人的辩护者，利用一些无法辩驳的证据漏洞帮助黑帮逃脱罪责。卡恩塔就在其列，也算是和纪若熟络了，所以他跟纪若两人坐在一起。
“纪书证，见到你总是很高兴，你了解了多少情况了？”邦特·卡恩塔的声音很弱，但是在安静的审判庭里，倒也都听得见。也许大家都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所以都屏息聆听吧。
纪若行了礼，由于他是瘦削的大高个，身上较之常人大一码的钴蓝色绸缎长衣显得格外不协调，“邦特先生，很抱歉，我们所掌握的也仅限于口头叙述，第五分局并未找到那个传说中恐怖的傀儡，所以谁也不知真假，我不敢妄加断言。”
邦特轻轻点了点头，随即陷入了沉默，在他那古井不波的脸上，谁也不知道心里究竟埋藏着什么念头。纪若同意颔首示意，坐回座位里，埋头在面前厚厚的卷宗、羊皮纸和拆了火漆的信封。
其他人也都各做各的事。兰特维在悠闲的饮酒，科米安重新翻开发黄的书卷，他的管家理查德依旧像个乡巴佬进城到处瞟睃，而言肆被肩胛骨的疼痛折磨着，邱妮则尽可能帮助他舒服一些。
大家觉得（或者只有言肆觉得）时间缓慢的像蜗牛蠕动，但审判庭还是逐渐被充实起来。单看审判庭的空间，这里可以容纳三百人，但座位却只有一百个。所以，一般都是先让与案件有关的人士进入直至坐满为止，如果还有其他进来想要观审的人们进入，就只能站在座位后和楼上的看台。
此时，审判庭已经人满为患，看来傀儡师一直太出名了，导致一出事就有太多人关注，也难怪会被直接安排到审判总局进行审判。那些新讯记者在审判庭放完相关人和权势大家之后，一股脑都跟了进来，相熟者互相讨论着最近的新讯。言肆坐在前面，被这嘈杂的声音和近几日的新讯弄得头皮发麻。
言肆嚼了一些邱妮递来的柳树皮，抬头看到奥佐罗不知道什么已经在审判台上坐定。随后他拿起木锤子，在桌面上狠狠砸了几下，并用大嗓门说道：“审判即将开始，请各位在庭内保持安静。”同时，一位书证官敲响了提示铃，整个审判庭便终于肃静了下来。
“想必各位也早听说了两位无辜女子被残忍杀害，并用极其恶心的方式重新缝制的案子。此事干系重大，因此由本人亲自审理。”奥佐罗客套完，紧接着就起身拿起《第五城律法》加上了审判前必备的一句话，“请睿智、公正的诸神与正义的人民一同见证，请先祖真人、至人指引裁决。”说完，他将右手合并成拳，握于胸前。
奥佐罗重新坐下，大声吩咐，“带傀儡师普烨上庭！”
随后在四名探员的拥簇下，被戴上镣铐的普烨被带至中间，矮小的他被拷在栏杆上站着，此刻显得异常可怜。他的出现引起一众人的喧哗，因为他没戴面具，扭曲的五官和长了疖子的丑陋脸型暴露无遗。
“天呐，他就是著名傀儡师普烨？”一个新讯记者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