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憋屈
眼见白玉推开玄朗的手,转身回房,他赶紧跟上去。
玄朗一脸不相信自己刚刚被甩了的鬼刹表情,凭空怒踢了几脚,还是不泄气。
他走过去,一脚踹开门。阿虎正听了白玉的吩咐,把门锁上。玄朗这一脚力度实在太大,小木门哐当一声被踢飞,阿虎直挺挺的被门板压在地上。
他老泪纵横,“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玄朗比白玉矮了一点,这么着怒气横冲,还偏要仰着脖子,更气。
白玉淡淡的,又重复一遍,且一字一句,“从今以后,你我,再无交集。”
炸,真的气炸。玄朗四下看,寒酸的小屋没有可供他破坏的,唯有那扇门。
阿虎一见情形不妙,跐溜从门板下钻出来。玄朗冲着门板猛踩,边踩边恨,“谁给你胆子敢这么跟本少爷说话的。嗯?谁?”
白玉以眼神示意阿虎,阿虎跟了白玉,两人来到议事厅。
阿虎心有余悸,“就这么放着华少爷,妥吗?”
“妥!”
……
伙夫老头儿听着玄朗的嚎叫,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见他生的漂亮,老头回去找了个牙口缺的少的糙碗,把茶壶提上就慰问去了。
玄朗口干舌燥,声音嘶哑,连饮三大碗水,才稍微气消。
见他消停了,老头儿开始心疼被玄朗跺的碎扒拉的门,“这,哎哟,得,议事厅那张桌子砍一半也能当个门。”
玄朗无力的瞟了眼议事厅的方向,呵了一声,“老子怎么有种被甩的感觉。”
阿虎把金条和当铺收据都摆在白玉面前,并把花海棠的那番话告诉他,“军火都在淮帮那儿,领头的叫应强,跟新任督军是铁哥们儿。而且……”
阿虎神色相当凝重,仿佛已预料青云盟未来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
“他们两个背后好像有日本人支持。”
白玉咯噔一下,不由的心虚。
“花海棠也不知道具体是谁支持他们,我请他查了,一有消息,我们马上就会知道。”
白玉握紧的拳头轻轻颤抖,阿虎以为他旧伤复发,大急,“哥,你不是,伤口又崩开了吧?”
白玉摇摇头,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血液让他深陷罪恶漩涡,只是没想到会如此深。
“我们怎么办?咋搞军火?还有啊,花海棠说了,淮帮就是在魏井的支持下,逐步扫平所有帮派的,”阿虎满脸急切,“哥,我们很危险啊。”
白玉深吸口气,稳了稳神。
找陈湛吗?陈湛必然会劝他以灵希大仇为重。主动出击淮帮吗?胜算几何?遣散?要遣散吗?看着阿虎殷切的眼神,他说不出口。
“军火的事我来做。”
“那我呢?我干嘛?”
“帮我把门修好。”
……
阿虎从老胡那儿借了工具,刚走到门前,就碰上黑着脸的华玄朗。阿虎精乖,赶紧立在一旁。
玄朗在阿虎跟前停下,对着他的脸狠狠地“哼”了一下。
白玉已经走出议事厅,玄朗也不搭理他,径直走过。
“等等,”白玉叫住他。
玄朗竟然一阵激动,但他华少爷也是要面子的人。他停下脚步,背对着白玉,“有话赶紧说,过时不候。”
“麻烦你,”白玉顿了顿,还是说了,“给华小姐带句话。”
“哦?”玄朗转过身,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白玉低垂了眉眼,“承蒙华小姐错爱,祝她,早日觅得良缘。”
“你……”玄朗满腔闷气已窜到头顶,“这种没品的事,老子才不干呢。”
玄朗怒气冲冲的回到家,刚退下夜行衣,玄月就闯进来。
“你不会敲门吗?你的礼仪呢?你的教养呢?”玄朗抽来睡衣套上,上前就推玄月离开,“再有下一次,我就不客气了,我认真的。”
“等等,”玄月突然瞪圆了眼睛,对着玄朗一阵猛吸,“你去哪儿了?你去找白玉了?你真去了?”
她对白玉还真是真爱,连自己沾了他床上的味道都一清二楚。
“我叫过你啊,是你自己不去的,”玄朗倒在沙发上,心累。
“那你有没有跟他提起我?他怎么说?什么反应?他的伤好了没?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他?嗯?快说快说。”
玄朗觉得还是委婉的告诉她比较好,“他说‘承蒙华小姐错爱,祝她,哦,也就是你,早日觅得良缘’。”
玄月呆住了,她的心瞬间被击碎。
玄朗没想到老姐会受如此大的打击,他有点后悔,“为了让你好过一点,他也说了从今以后跟我再无交集的话。”
这时,楼下传来老爹吆喝他的声音,玄朗答应一声,逃也似的窜了出来。
“爹,您找我?”
“哟,我的小祖宗在家呐,”华老爹笑呵呵,“走,跟爹去店里看看,咱们也该为出国做准备啦。”
玄朗想起来,勃兰特给老爹出的主意。老爹还真上心了。
“小蓝说,把咱们的资产交给经理人打理也是可以的,他能帮我们找个靠谱的人。”
玄朗坐在汽车后座上,皱眉闭眼,八尺白玉在他脑子里胡蹦乱跳。他气,他憋屈,他委屈。
“你呀,赶紧学学那个英国话,最好把那‘英格丽去’说的跟你姐一样溜,”华老爹见儿子一副便秘的丑样,不由得拍拍他的脸。
玄朗赶不走白玉,自己的地盘上都赶不走他。他越想赶走,他就越蹦跶的欢。
“你呀,也该熟悉熟悉咱们的家业了,”华老爹很久没跟儿子相处了,一高兴话就多,“到时候,咱们在英国再开一摊,把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发扬光大……”
玄朗的闷火儿蹭蹭往外冒,他叫停司机,拉开车门就下车。
“你干嘛去?”
玄朗拍拍车窗,示意司机,“赶紧走。”
他去了露华浓,躺在浓姐怀里,软香如玉,温柔沁皮,舒坦。
浓姐替他舒展眉宇,纤细的手指轻抚玄朗细长的凤眼,“你知道,你哪儿最招女人喜欢吗?”
玄朗睁开眼睛,星光顿现,“我华玄朗全身上下都是宝,你又不是不知道。”
浓姐扭了扭腰身,蹭着玄朗结实的腰腹,俯身,“眼睛,华少爷的这双眼睛最美。”
美?这不是形容男人的词。但玄朗突然想到白玉一手覆他面的一幕,“我这双眼睛很好认吗?”
浓姐“嗯”了一声,“只看眼睛,我绝对能认得出来。呃,摸也能摸出来。”
玄朗突然坐起来,他明白了,白玉一连三次的抽风都是为了他,为了保护他。
这厢,玄月仔细回想每一个和白玉接触的瞬间。初见时、上药时、蹲门槛儿时、把自己扛起来时、欺身压上来时……她不信白玉没有对自己动情。
玄月咬牙切齿,“拒绝我?那你当面跟我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