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靠山

  白玉不喜欢她!!啊,多么痛的领悟。
  想她华玄月,一出娘胎就惊艳了接生婆,颜值稳中求进,一路飙升,至今打遍中外无敌手。可偏偏折在了白玉身上。
  两人虽没有肌肤之亲,但绝对坦诚相对了吧。可自从玄月从青云盟回来后,白玉好像人间……不对,是从她的全世界彻底绕过。
  玄月泪眼汪汪,“你好歹来收一下赎金嘛。”
  那时,玄月许给白玉的承诺:只要他把自己送回去,要多少钱给多少钱。
  玄朗揉着被老爹拧的通红的耳朵进来时,就看到一向披靡的老姐如霜打的茄子,蔫的彻底。
  “思……春啦?”语调抑扬顿挫,毕竟敌人的不幸就是我方的大幸。
  不用抬头,玄月都知道张相当欠揍的脸上相当欠揍的表情,她抓起枕头朝着声音发出源扔了出去。动作之熟练、准头之精巧,丝毫看不出,她已经有三年没冲老弟动过手。
  “不打架啊,我是来行善的,”玄朗靠着门,一搭没一搭的抛着枕头,“收拾收拾,带你去找白玉,立刻马上赶紧的。”
  玄月没动,屈膝抱腿,脖颈深埋。
  “去不去啊?本少爷时间宝贵,过时不候啊,”玄朗奇怪的打量着一反常态的姐姐。
  玄月依然保持那个姿势,鼻腔里哝了一声,“不去。”
  玄朗皱了皱眉,被甩了?哈,华大小姐被土匪头子甩了,这可是劲爆新闻。
  不过,不去就不去吧,毕竟是同胞姐弟,玄朗看不得她花痴一般两眼冒星花的盯着白玉。
  丢人!
  玄朗换了夜行衣,飞快的穿梭在山道儿上。一路过来,他发现这地盘上的暗斗,没他想的变本加厉,甚至没见几个放哨的。
  本以为斧头寨被抹去后,会有其他帮派伺机而动,混战一番。但眼下,竟如月下繁尘,静谧不已。此时,他并不知道,大凡风暴来临前,都会有片时的平静。
  白玉宽衣解带,正要睡觉,玄朗突然出现,拉着他飞到屋顶。
  “过惯了灯红酒绿,偶尔感受下大自然也是人生享受啊,”玄朗张开手臂,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看来我得加紧弟兄们的操练了,不然,都像华少爷这般来去自如,我青云盟就毁了,”白玉双手环抱在胸前,微笑的看着他。
  “我这身功夫,一开始主要为了能打过我姐,”玄朗嘿嘿一笑,看向白玉,“你别看我风光无限华家大少,我可被我姐欺负惨了,真的。”
  白玉波澜不惊,双臂环抱胸前,仍是那副表情,似笑非笑,没有半点好奇。
  看来华玄月这回真的是单相思了。也罢,他从身上摸出一叠票子,“请我喝酒吧。”
  “玄朗,”白玉笑看他,“有话直说。”
  玄朗干笑了两声,他让问,那就问呗。他把疑惑全部倒出。
  白玉凝神,眼眸深邃悠远。
  三年前,他回上海时搭乘的正是这条船。当时,陈湛为找他,曾多次往返上海和长崎,熟知这条船的时间轨迹,也很熟悉船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事风格。
  白玉跟船长有过一面之缘,看得出,此人面黑心热,嫉恶如仇。也正如白玉所料,船长一看是黄麻子,二话没说,清退众人后,把麻子的尸体扔进了大海。
  白玉笑了笑,看向玄朗,“我,天赋异禀而已。”
  ……
  玄朗跳到白玉房间,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躺,打量着这间原木柱子搭建的原始“卧房”,“我从小就有一个侠客梦,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风餐露宿,拔刀相助,想想都痛快。”
  这个世道很缺侠客,但不缺玄朗。白玉什么都没说,走到书桌前,拿起书本。
  玄朗趴在床上看着他,“那天去督军府的那拨人查出来没?”
  白玉说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快睡,睡醒了赶紧走。”
  玄朗切了一声,“我说啊,要真打起来,你们没胜算。为什么呢?因为你是一拨人,人家是官、非官两拨人,懂了吧。这年头,混个风月场还讲背后靠山呢。你呀,得有靠山。”
  白玉的视线没有离开手上的书,玄朗看到了,他不领情。
  罢!罢!谁让自己心善呢。
  玄朗枕着胳膊,撑起脑袋,“过几天,我爹要参加个什么商展会,有头有脸的都会来,我劝你来哦。”
  有头有脸的?魏井身为督军肯定会去,李文豪跟他交情匪浅,应该也会去。只要能混进会场,他就有把握能杀掉李文豪。
  同归于尽也可以。
  这厢,魏井突然打了个喷嚏,口水喷溅到血流糊拉的犯人脸上。
  犯人,丝绸大佬韩三也,掌握上海五分之一的绸缎供应。上一秒他还在露华浓跟浓姐打情骂俏,下一秒就被魏井捉到大狱。二话没说,钢针、烙铁、辣椒水、老虎钳轮番上阵。
  韩三也没等来跟班的传信搬救兵,终于招架不住。他提着一口气,“我……我同意。”
  “同意什么?”魏井枯黄的眼睛里寒光迸射。
  “南街……南街的三间商铺和北街的……一间当铺全数上交,全上交。”
  魏井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手下人立刻会意,夹起一块通红的热铁狠狠的挤压韩三也腹间。
  狭窄阴暗的牢房顿时响起哭天诡戾的惨叫。
  魏井神色不改,“跟我讨价还价,你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时,下人匆忙走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魏井嗯了一声,下人退去。
  魏井抽出帕子擦擦手,把用完的帕子扔到韩三也脸上,“你的家人给你收尸还是你给你的家人收尸全在你的决定。纸笔都给你备着呢,想明白了就签字画押。”
  太师椅旁边的木桌上,一张白纸、一杆毛笔还有一盒血红色印泥。
  魏井匆忙返回家中,换了衣服,喷了香水才走进卧房。
  床上的人面色惨白,气若游丝,但眼睛总算有半分色彩。
  是海丽,她终于醒了。
  丫鬟们让这个男人遣出去了,海丽看着逐渐逼近的男人。是谁呢?着实眼熟。
  魏井在床边坐下,手指碰触她泛白的嘴唇,“感觉怎么样?”
  海丽很快就掌握了状况,取悦男人,她一向拿手。海丽没有躲闪,而是顺着他的手指张开臻口。
  温暖的口腔,流转的眸子,魏井心神荡漾。
  他真想扒光她的衣服,狠狠的蹂躏她。
  魏井端过药碗,热度传到手心,有点烫。他轻轻搅拌汤匙,吹了吹,尝了尝,重复这些个动作。
  温度刚刚好。
  海丽终于想起来眼前的男人是谁,她看着送到嘴边的汤匙,嫣然一笑,“你认真起来的样子,还真像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