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梦魇?梦魇...
门外传来丫鬟惊慌的声音：“什么？夫人？走水了？！”
听到丫鬟的声音，苏姨娘这才如同如梦初醒般，打量起周围来。房间里静悄悄的，那个本来应该在地上的火把也不在，甚至一丁点火星的痕迹也没有留下。苏姨娘听到一声轻哼，才发现原来是柳元齐睡在她身边，才醒来。
柳元齐揉了揉眼睛，一只手摸着有些酸痛的后颈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做什么一大早的吵吵嚷嚷的？”
他的眼前，苏姨娘的轮廓渐渐清晰，他的身子微微一颤，“啊做做什么啊”
门外的丫鬟轻轻的敲了敲门，“夫人，您没事吧没走水啊，您是不是做噩梦梦魇了。”
这难道真是一场梦？苏姨娘扭头，视线射向柳元齐，问：“柳郎，昨夜可有人闯进咱们”
柳元齐想起自己昨夜的所作所为，后颈的疼痛提醒着他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但他还是说了谎：“昨夜？昨夜发生了什么？”
苏姨娘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让他对上自己的眼睛：“昨夜有一个大汉闯进来，那个恶徒在你后颈上打了一下，很疼是不是？”
柳元齐眼神飘忽，生怕被苏姨娘看出端倪，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对自己的一个姨娘心虚，“我我没觉得疼啊，是你梦魇恶了吧”
谁知他的这番话，却真的叫苏绣心寒了。
她和他同床共枕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在说谎？昨夜的一切非虚，他真的将她推出去了苏姨娘低头自嘲的一笑，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原来换来的竟然是如此的无情！可笑@！可笑啊！可笑她苏绣自认聪慧，却现在才看的清枕边人的真面目！可她能如何？她跟着柳元齐私奔坏了名声，又自私的离开家这么多年。她能依靠的，也只有柳元齐了可笑，苏姨娘轻轻笑了笑，默默地穿衣下床，再也不看柳元齐一眼，起身去开门。
那丫鬟在门外偷偷打了个哈欠，暗自嘀咕道：“这么这般累？难不成昨个儿太忙了”
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那丫鬟一个激灵，连忙对着苏姨娘服了服身子，“夫人”
苏姨娘的脸色如同黑炭：“没有走水的痕迹？昨夜有人闯进来了，你可知道？”
“没有啊，昨夜前半夜是女婢守的夜，后半夜是小翠。昨夜并没有人闯进来啊，您和老爷睡得香甜，这不是，都日上三竿了才起吗？”
已经日上三竿了？苏姨娘有点惊讶，居然昏睡了那么久？她沉思片刻，突然想起昨夜那汉子所说的：“赵大莲，我们就带走了。”若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关在后院的赵大莲肯定已经被带走了！
“我去那小贱人那里看看，等下若是老爷起了，好生伺候着。”苏姨娘吩咐道。
“唉。”那丫鬟脆生生的应了一声。
***
赵大莲被关在后院的柴房里，柳元齐本想好好伺候着，可苏姨娘不允。若是现在就叫这个小蹄子日子过的好好的，万一这以后进了门，她定是就踩在她头上了。那还得了啊？！
苏姨娘一路衣衫不整的往关着赵大莲的柴房跑去。想到以后再也不用见到那个小贱蹄子，她就觉得心旷神怡。
但是等到她看到赵大莲还好好地蜷缩在柴房的角落的时候，她惊的语无伦次：“这她不是她那人明明说”
柳元齐听那小丫鬟说，苏姨娘来找赵大莲了，连忙一路小跑赶过来。那小美人他只尝过一次，他可不想她那么快就香消玉殒了。
柳元齐一路小跑过来见她好好地，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转身，看着苏姨娘衣衫不整的模样，拧起了眉头大声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苏姨娘被他这一声吼懵了，随即反应过来：“柳元齐！你这般猴急的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个贱民之女！是也不是？！”
柳元齐没想苏姨娘会跟她顶嘴，怒道：：“是，哪有如何？。苏锦，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赶走秀秀，我可说过你一句？这么多年了，你可给我生下一个孩子？哪怕是一个女儿，你有么？我何时指责过你！你可知道鄂城的人背地里说我什么？废物！无能！”
“哈！我且问你，当初你说要带我私奔、那时候说的多好听啊，会一生一世待我好，一生一世视我为唯一骗子！你不过是为了我偷出来的那些银子！不过是为了我父兄的银子！我付出了那么多，都得到了什么你说没能明媒正娶。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只能做一个妾，你说你要娶那个程舞，是为了东山再起，我可说过一句你的不是？可你只向着这个贱人”
少女可怜兮兮的蜷缩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争吵，凌乱的乱发遮住了眼里的疯狂。她恨不得冲上前去将眼前这两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恶人咬死！可她手无寸铁，被困在这里，被那个恶妇派人盯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甚至想毁掉这张引起一切灾祸的脸！但是她不能！她要这几个人付出代价，就不能把自己唯一的筹码毁掉。
柳元齐懊恼不已，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当初他确实是为了苏锦带出来的银子，但这么多年了，虽说他早就腻味了，但好歹还是有几分感情在里面。看她如今的样子，还哪有当初那个娇羞少女的模样，与市井泼妇有何区别？！举起手狠狠的冲着苏姨娘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苏锦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她一手捂着自己发红的脸，使劲憋住严重流出的眼泪，她笑道：“好！柳元齐，你今日居然为了这个贱人打我？！你好样的！”
苏姨娘环顾四周，发现没什么趁手的武器。原来是那几个看守赵大莲的丫鬟，怕她寻短见，就将柴房的尖锐无全收走了。她实在找不到利刃，只好拔下自己头上的发钗，她摸着那簪子有些癫狂的轻笑：“这支发钗，这支发钗我戴了五年了，还是初见时你送我的柳郎你可记得？只是沾染了这贱人的血，便只能丢掉了，柳郎你可莫要怪我！”
说着，她便向赵大莲蜷缩的角落冲过去。
那柳元齐一见她的动作，心下大叫一声不好。一把冲上去扭住那苏锦的胳膊。苏锦这些年也是一直娇养的，身子骨也是娇气的很。柳元齐一下就夺走了她手上的发钗，还扭伤了她的手腕。
苏姨娘尖叫着，护着自己的手腕。
“你疯了！”柳元齐将那发钗扔到一边，“疯了、疯了、你这个泼妇！来人！将她带回房中！”
苏锦呆呆的看着被丢到一边的发钗，突然大笑起来，边哭边笑，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柳元齐看着她癫狂的样子，再也受不了了，冲着外面大喊一声：“都是死的吗？还不快带她下去！”
外面两个正在干杂活的家仆半跑半爬的进来，作势要拉着苏姨娘出去。
苏锦苍白着一张脸，从容的理了理眼前的碎发：“不劳烦你们了，我自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