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表弟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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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下了决心讲的话，但却是有气无力的，就好像是在借钱一样。
“妈！”江俊对着慈母是彻底服了气，他近乎用央求的口吻道：“我就现在给小雪打电话让她转账，直接到账倒好说了，万一系统繁忙出现延迟，那倒麻烦了；有这功夫，你让我二舅打电话，我二舅妈也给钱送回来了。”
这时，站在那边的孙庆生笑道：“不会是离婚了吧？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孙庆生这话讲完，江俊恨不得上去就一脚踹死这畜生，但看着眼下的江母，他实在是顾不了别的了。
江母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双手也是焦急的搓着手指，那模样都要急哭了。
在江母心中，自己父亲还在里面躺着呢，做儿女的竟然拿不出来钱；江母其他的没想，没想孙庆生为什么三个小时候才到，也没想孙庆生为什么来时不带钱，她就想让父亲用上好药。
仅此而已。
江俊一咬牙，道：“行！妈你说拿多少钱吧，我让小雪给我转！”
不等江母说话，那边的孙庆生道：“五万块钱吧，给老人多准备点。”
本来江母是打算说两万块钱的，但听闻孙庆生都这么说了，她只好改口道：“那就五万块钱吧。”
五万块钱？
江俊差点气背过气，也不用动手术，怎么用这么多钱？
江俊想说话，但想了想有些心有余力不足，面对孙庆生这种狗人，他知道一旦自己说话，他那边准是一百句等着自己呢。
譬如：“你和小雪条件那么好，就让你们拿五万块钱能咋滴？又不是不还你……”
就类似这种道德绑架的话，江俊完全可以脑补出来。
算了，五万就五万！
江俊掏出手机，朝没人的角落走了……
孙庆生讥笑道：“打电话还背人啊？”
江俊直接将手机递给了孙庆生，喝斥道：“你打电话还是我打电话？”
孙庆生赶紧躲开，脸色略有难堪的道：“这电话我打算什么啊？”
“那你就给我消停一会儿，出门一分钱都不带的人，咋事儿还这么多呢？”江俊骂道。
说完，江俊冷声一声，狠狠瞪一眼孙庆生，离去。
来到无人的角落，江俊打开通讯录，食指悬在韩雪的号码上方许久许久……
顿了这一下，映入脑海中的就是韩雪背对着她整理衣衫时的情形……
唰——
食指一划！页面下去了！
他拨通了自己表弟的电话……
江俊老子也五个孩子，两个女儿分别是江母和孙红艳，那日饭桌上嘲讽江俊的是他的大姨孙红艳；三个儿子分别是孙庆佳、孙庆生、孙庆新，大舅是孙庆佳，二舅是孙庆生，三舅是孙庆新，而孙庆新的儿子孙中就是江俊的表弟了。
江俊和孙中虽说是表兄弟关系，但两人的实际感情却比亲兄弟还要要好，两人大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
电话通了。
“喂？老哥？”孙中道。
“弟，给哥拿点钱。”江俊道。
“多少啊？”孙中道。
“五万，能行么？”江俊如鲠在喉，孙中北漂做健身教练，没日没夜的工作虽然一个月不少挣，但那钱也是血汗钱啊，几千块钱也就拉到了，一张嘴就是五万，说到底江俊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
“哥，支付宝行么？”孙中轻声的问道。
“嗯。”江俊道。
挂了电话，不一会儿，江俊的支付宝就提示来自表弟转账的字样。
江俊看着屏幕上的五万块钱，踌躇了一下，因为在刚才电话中沉默了那几秒钟，他就明白这五万块钱对于老弟来讲并不容易。
至少，可以证明，老弟是有可以不借的理由，但他选择了不说，在借与不借之间，他选择了把钱借给自己的理由。
收了钱，江俊就走了回去。
看到江俊走回来，江母赶紧上前，焦急的问道：“怎么样？小雪同意了么？”
江俊笑道：“小雪那人你还不知道啊？我管她要钱，她肯定要给的啊。”
江母长舒一口气，而后问道：“那……等给你姥爷看完病，我去你家好好感谢一下小雪吧。”
江俊赶忙摆手，无所谓的道：“可别！”
“怎么了？”江母疑惑的看着江俊。
江俊嘿嘿一笑，道：“我根本没跟小雪说因为什么用钱，她就给我拿了，她都不问的事儿，你去跟人家讲，不怕让人家小雪笑话啊？”
“没事儿，都是小钱。”江俊还补充道。
江母一想，觉得也是，自己父亲病了，却拿不出来这点钱，属实让人笑话。
“小雪这姑娘真好啊，小俊啊，你可得好好对待人家，听到了吗？”江母感叹道。
江俊点了点头，笑盈盈的应了一声“嗯”。
之后江母就拿着江俊的银行卡去取钱了，医院是设有提款机的，所以取钱也没花费多久的时间。
取完钱，二舅就接手开始办理各种住院手续，前前后后忙活完，老人总算是开始输液了。
老人在病床上躺着，半醒半睡的闭着眼，估计要想缓过来劲儿，也得有一段时间。
江母就在病房里开始收拾着病房里的卫生，江俊不擅长做家务，手脚不敌江母利索，所以只能在其后面做下手。
门外的孙庆生可能遇到了什么熟人，就聊起来个没完，说了一些什么医院这里他熟悉，又认识什么院长之类的，反正就是讲一些江俊不愿意听的话。
聊到老人住院时，孙庆生就来劲儿了，说什么老人虽然有工商，但为了给老人用好药，就不用了，反正也不差那点钱。
那人一听，对孙庆生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倒是里屋正在打扫卫生的江母，显得她是多么的可有可无。
江俊很想冲上去，跟那人讲清楚这一切，揭露孙庆生那虚伪的面孔，可这种事情也只不过是想想罢了，不是他不敢。
而是他不想，他总觉得这种事情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倒是惹来没完没了的争吵，倒是让住院部其他患者笑话。
倒是那时，可能就不会有人指着孙庆生为人怎样怎样了，说的更多的可能就是：你看，这家老人住院了，儿女们因为几个钱吵起来了。
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是江俊父亲从小就教育他的。
可让江俊不理解的是，孙庆生为人怎么能这个样子呢？
怎么能呢？
难道他就不知羞耻吗？难道他就没有一点的良知吗？
可气的是，社会上往往还就是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人深受他人吹捧，往往被忽略的都是那些脚踏实地的人。
……
……
安伦回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到了家门口，刚掏钥匙，就看见鱼摆摆大大咧咧的坐在楼梯上；她叼着棒棒糖，玩着手机游戏；她似乎正沉浸在水深火热的打斗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江俊回来，嘴里的棒棒糖棍也是从嘴角的左边挑道右边，然后再从右边挑到左边，周而复始……
江俊愣了一秒，疑惑的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百忙之中，鱼摆摆抬起眸子扫了一眼江俊，道：“大叔你回来啦？快开门，我饿了。”
“不是！”江俊不理解的问道：“不是说好的买完衣服就回家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不是让我还你钱吗？你也没给留个联系方式，我咋还你钱啊？所以只能回来喽！”鱼摆摆道。
江俊一想，觉得也是，今天走的急，确实没有给她留联系方式，不过转念一想，他忽然觉得这个鱼摆摆虽然表面看着吊个郎当的，不过倒是很讲信用。
他走了上去，看见摆在一地的购物袋就不禁一惊，这购物袋近乎占满了楼道，他根本没有下脚的地儿。
“你这买的都是啥啊？”江俊道。
“啊。”鱼摆摆还在玩游戏，淡淡的道：“衣服。”
“啥玩意？”江俊满脸黑线，道：“你买这老些衣服干啥？”
鱼摆摆没好气的笑道：“这话让你问的，买衣服就是穿呗，还能干啥！”
江俊用脚从这怼购物袋里拨出一条路来，问道：“你这些花多少钱？”
“没多钱。”鱼摆摆随口道：“也就五千块钱吧。”
江俊猛的回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鱼摆摆，惊道：“你说啥！？多少钱！？”
“五千啊？”鱼摆摆朝着江俊疑惑的眨了眨眼，问道：“咋了？”
江俊指着地上的惊道：“感情我给你那五千块钱你全买衣服去了？”
“呃……”鱼摆摆忘了这码事儿了，她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于是她就站了起来，把江俊往里推。
“诶呀，大叔啊，我不会差你那五千块钱的，你还是赶紧开门吧，我都在外面坐好几个小时了，饿死了都。”鱼摆摆道。
江俊不动身形，生气道：“这是差不差钱的问题吗？当初我借你这五千块钱是让你还钱的，可你呢？你居然用这钱买衣服？”
鱼摆摆那娇小的身板是推不动江俊的，她就把全身的重量往江俊身上灌；到了最后，就由推变成了抱，这一抱不打紧，胸脯自然就压在江俊的胳膊上……
江俊老脸一红，稳不住了身形，被鱼摆摆推走了。
“你……”江俊想说些什么，但又没法说。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她脸红尖叫的吗？
自己先说话，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