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混沌幻影
“你是何人？”
这声音太耳熟了，不就是茶母流烨吗？我心中一喜，忽而有些落寞：“老爷，我是灵儿啊，您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灵儿？重灵？你何时说话这般嚷嚷。”
还把我当成别人，我循声往前走：“我不是重灵，我是钟灵，而是向来说话都是大声嚷嚷的。”
“天道又来新人了？”
我一头雾水，他为何说话怪怪的。
“老爷，我肯定是在做梦，不然您怎么会认不得我。”
“梦？此处不是梦，你怕是误入天道主宰司了。”
“天……天道主宰司？老爷，您开什么玩笑，那么高大上的地方怎么会是这模样，冷冷清清跟个停尸房一样。”
“你且先过来。”他的声音竟然比从前温和。
“老爷，您坐在水中作甚？”我找到了他，他穿着白色的衣裳，看起来要比平常年轻。
“本尊因来自混沌，与天道主宰司的气息有些相冲，便只能靠着无风泉来融合。”
“混沌那是什么地方？”他也不怼我，看着真舒心。
“是本尊和重灵的故乡。说来你与重灵倒是有些相似，倘若不是你下等之躯与沉木之根，本尊怕是要认错了。”平易近人，说话还暖暖的，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也不觉得提起重灵有什么心塞的。
“那您与重灵仙子肯定是神仙眷侣呢。”我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
“何为神仙眷侣？”
“就是情人啊，你侬我侬的那种。”
“情人？那倒是不知道，只是在混沌，她离不开本尊，本尊也离不开她罢了。”
沧海桑田，如胶似漆。这感情怕已经是铜墙铁壁，怪不得茶母流烨非得去找到她。倘若我真的去插一脚，那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老爷，您呀，就该一直这么温柔，这样重灵仙子就肯定会乖乖自己来找您了。”
“她未曾离开，倘若本尊想见她，她便回来。”
“哎。女人心海底针，您啊，不懂。”
“此话怎讲？”
“女人嘛，要哄的，倘若您都不哄她，她定然不会觉得您爱她的。”
“爱……”茶母流烨沉吟片刻，突然吃吃笑了起来：“虽然不明白钟灵仙子在说什么，但还是觉得很有趣。”
“您可得多笑笑，真好看。”
茶母流烨没有答话，他就是静静地看着我，好似要把我收进眼睛里面似的。我不禁有些羞赧，忙道：“老爷，您为何这般看着我。”
“本尊只是在想，你身上的生死契是如何来的。”
“啊。”
“就是在你掌心处的契眼。”
“这是……这是我天生的啊。”我打哈哈道，突然我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刚刚灼热的手不是有生死契的那只。
此时的生死契已经慢慢张开，我看着它，再看看茶母流烨，他的眼神此时有些复杂了，谈不上仇视，但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感觉像是本尊的呢。”
“不是不是，您搞错了，这真是我天生的。”
“你身上也有本尊的气息。”
“没没没，可能是刚刚跟您太近了。”我此时有些慌张，倘若刚刚说自己与他相识，我可能还好些，现在不知为何就是想跟他撇清关系。
“你……”
茶母流烨话音未落，便突然消失了，莫名地来，莫名地走，就像是竹林中的那个男子一般。
“灵儿。”
清清冷冷，没了半分温暖。我猛然睁开眼，只见茶母流烨一脸的不悦呼之欲出。
“老爷，我……”
“生死契是你天生的？”
“啊！”
他怎么知道我梦里在说什么？也不奇怪，他是很牛皮的神仙嘛。
“老爷，您不知道偷窥别人的梦是不道德的吗？”
“你以为是个梦？”
“不是梦，难不成还是真的啊。”我没好气道，他们要不是伉俪情深，我才不会成全呢。
“灵儿，往后你便与本尊一处住吧。”
“我这些时日可是从来没有乱跑，一直与您一处。”
“本尊是说，往后便与本尊睡在一个房间。”
“啊？您个老流氓，你想干嘛。”
“无知的下等人。”
茶母流烨冷哼一声，吹熄了煤油灯，便往我的床边走来，我吓得往窗子处看了看，天居然还这么黑。
“老爷，老爷，您可不能屈尊跟个小侍女睡在一起，要是我不一小心没忍住，把您给怎么了，您不是吃了个大亏了。”
“什么大亏？”
“我就这么说吧，就像好白菜被猪拱了。”
“里面一点。”不由分说，我已经被他推到了床里侧，贴着墙。
“老爷，您不是不睡觉，只打坐的吗？”
“你是成夜不睡觉，盯着本尊吗？”
“没……没有啦。”
“那你怎么知道本尊不睡觉的。”
他平躺在我身边，我心头小鹿乱撞：“老爷，您这样我会害臊的。”
“你害臊又不会影响本尊，与本尊何干。”
“您这是为老不尊。”
“是吗？本尊还可以更为老不尊一点。”
“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
“您挤到我了，能不能睡那头去。”
“……”某人一动不动。
“我睡觉有点打呼噜，您不会介意吧。”
“……”
“我看您还是回您自己的房间，宽大舒适，在我这里有些挤呢。”
“闭嘴。”
“哦！”
一夜无话，等我醒来，天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我摸了摸身侧，已空无一人，小脸不由得有些发烫，茶母流烨这算是耍流氓吗？好像也不算。
我起了身，此时莫言婆婆已经准备好早饭了，见我过来，笑道：“刚好过来吃些吧，过会儿，你们就要启程去萨景了呢。”
“谢谢婆婆。”我在一旁慢慢吃了些东西。
茶母流烨和小怪物好一会儿都不知所踪，我有些奇怪，心底想着，难不成他们爷俩嫌弃我累赘，要把我扔在这里？扔在这里，其实吧，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毕竟见着茶母流烨和重灵卿卿我我的，我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可是他们招呼都不打，就把我扔在这里，不是一点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婆婆，他们两个……”
“在前面的河里捉鱼呢。说是要带在路上吃。”
“呃，臭味相投。不是亲生的胜似亲生的。”
“丫头啊，老婆子看得出来，茶母尊者对你啊，可是真情实意的，你可不要辜负了他啊。”
“婆婆，您想多了，从前我是老爷的仆人，后来因为他的桃花一朵又一朵地开，所以他就拿我挡桃花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嘛。”
“茶母尊者才不是这样的人。倘若他要找个挡箭牌，为何不找葵南仙子？人家法术高深，花容月貌，茶母尊者都不需要出门，便都能处理了。”
“您还有所不知，我与老爷的老相好长得有些像。”
“原来如此。不过茶母尊者何时有老相好了，老婆子怎么闻所未闻呢。”
“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呢。今日去萨景便是去会他的老情人呢。”
“那不是要再续前缘呢。丫头，你怎么就那么傻呢，你不要让尊者去啊。”
“您觉得我能阻止得了吗？再说，我也不能干阻止别人姻缘的事儿。俗话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嘛。”
“丫头心肠好啊。”
“谢谢婆婆夸奖。”我笑了笑，但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这个笑到底有些牵强。
待茶母流烨与小怪物回来，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了。
“娘亲，您看，大鱼，好多大鱼呢，”
终于能看到小怪物久违的天真了。
萨景的天色尚早，我与小怪物在一处闹市闲逛，只听得小怪物突发指着一处惊道：“娘亲，您看，那个，不就是昨日在竹林的人吗？”
昨儿个我连人影都没摸到，如何能识得了，于是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哪一个？”
“穿着绿色衣裳的。好像不对。”小怪物皱着小眉头又喃喃自语一番：“与昨日的气息不同，他们只是面容相似罢了。”
“长得挺好看的。这样的人再多来几沓也是不错的。”
“娘亲，怪不得东云叔叔说您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小怪物，往后别跟你家东云叔叔走太近，他呀，是纯瞎。我怕给你树立了不正确的人生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碗里有吃的呢。”
“果真如此，娘亲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小声嘟囔，我白了他一眼道：“罢了罢了，你个小屁孩儿哟，不懂大人的事儿。”
“娘亲，咱们去买身衣裳吧……”
“啥。我说你个小怪物，跟着你老子不学好，专门想着怎么花为娘的银子吧。”
“您听孩儿把话说完。听闻今夜要去见的人是尊者的旧时，此旧时娘亲定然比孩儿清楚些，所以娘亲定要美丽动人，这样尊者就不会对他人心猿意马了哦。”
我还真是对这个小怪物刮目相看一番，这些时日他好似吸收了不少天地精华，而今个头已经成了个七八岁的孩童模样了，不再是那个呀呀儿语的稚童。我淡淡一笑：“小子，这种招数，我才不稀罕，你娘亲我天生丽质，才不需要那些表面工夫。”
“此话差矣，娘亲，您想想，尊者寿龄与天同齐，为防止他对您审美疲劳，您应该适当换一种风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