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个故人
“本尊无能为力。”
“这……”茶母天蓝欲言又止，老眼带着一丝茫然，我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但却隐隐觉得他有自己的难处。
“主上，我等知道您心系万千生灵，可若是鬼日不来，那九十九界只会坐吃山空，毫无补给的。”茶母青雅此时也站了出来。
“罢了罢了，听我令，茶母族仙龄万载之下者废仙根，去人间，入往生。”
“是！”众人异口同声。
散会后，我被茶母天蓝叫住了。
“小姑娘，你是不是也应该回人间了。”
“老爷没跟我说，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这双老眼这样看着我让我不自在。
“如果你要去人间，可否带着老夫家的老婆子？”
“啊，这……老太太没有一万岁吗？”
“老婆子曾经与你一般，是个下等人，是老夫强行给她植入仙根，才会保她存活至今。”
“原来如此，您想逆天而行，其实不是大爱，而是爱情啊。”知道真相，我不觉眼前这个老头真是个痴情汉：“老太太多大年纪了？”
“约莫千岁有余吧。”
“您都记得不得了。”
“与她一起，岁岁年年都是一般无二，让人舒心。”
“老大爷，您可有问过老太太是不是想活这么久？”
“人说落叶归根，她终是想去往生的。”
“此次不是随了她的心愿？”
“但是……”
“您不愿意？”
“……”老头没说话，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不愿意的。
“如果我去人间，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谢谢你了，小姑娘。”
“不客气，谁要你让我看到了爱情呢？”
“你与流烨……”
“那不是爱情，是我的一厢情愿。”
“哈哈哈，我看不是……他对你总归与别人不同。”
“有何不同？”
“至少他愿意与你亲近。”
“呃，老大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可是觉得眼熟？”
“不熟，但却名字似曾相识。”
“钟灵？”
“是的，不知多少年前，流烨曾经无意中提到过这么个名字儿。”
“他还说了什么？”
“具体老夫也记不得了，你大可以去问他。”
“他不是那么爱说话的人。”我叹口气。
“那倒也是。”茶母天蓝哈哈一笑，便对我摆摆手道：“终有一日你会知道自己为何与众不同的。”
这逐客令下的，我白了他一眼，便离开了小桥流水人家。
回到茶母流烨的府邸，入眼的便是一副美轮美奂的倩影，一开始，我以为谁给送来了一副画像呢，那倩影一动不动的。
过了好一会，那动人的影子换了个姿势，我才知道那是个绝世大美人。
“流烨哥哥。”
声音何其熟悉，是葵南，我终于见的庐山真面目了。
只是影子纵然美丽动人，可是那面孔却是模糊不清。
“怎么不叫嫂子？”我立马挽着茶母流烨的胳膊道。
茶母流烨没说话，却是看着我，扬起了唇角。
“修为见长了？”
巧笑倩兮，可惜看不清脸，我鼓着眼睛，仍是模模糊糊，难道我近视了？可是我却将其他人看得分明。
“那是，这还多亏了我家相公呢。”我故意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将脸藏在了茶母流烨怀里，这个小蹄子上次害我跳星星，我绝对要让她气得原地爆炸。
“有什么了不起，我对流烨哥哥来说，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人。”
是在说，茶母流烨为她散魂的事儿吗？不过我可是听说茶母流烨死活不愿意娶她呢。我揶揄道：“你牵过我相公的小手吗？亲过他的小嘴吗？搂过他的小蛮腰？”
“你……这……哎呀。”葵南瞬纤指指着我，又放下，这形态宛若一个小少女。
我不觉有趣，拉着茶母流烨的手对葵南道：“看看看，像这样。还有……这样。”
给茶母流烨来了个熊抱，他倒也配合，没有将我击飞。我忍不住在他的小嘴上亲了一口，看得葵南更加羞燥：“不知羞耻。”
“你想羞耻还没机会呢？”
“钟灵，你只是下等人而已。”
“下等人怎么了？下等人我也能让老爷对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哼，我才不与你比较这些，此次来，我是找流烨哥哥有正事相商的。”
“什么事儿？”我问道。
“与你无关。”
“与我有关吗，老公？”我眼巴巴地望着茶母流烨，这丫的可不要因为我轻薄了他，此时掉链子呀。
“有关。”他出奇地配合，让我心花怒放。
“流烨哥哥！”葵南拉长了声音，片刻又道：“罢了，今日我来，是想知道现世魔可是出关了？”
“是的。”茶母流烨清冷地说完，便拉着我直接进了府邸。
我得意地冲着葵南挑了一下眼，她是何模样我是看不清了，但应该不会太高兴吧。
“老爷，今天我表现得怎么样？”
“还行。”
“那是不是有什么奖励？”要是他能教我仙术看清葵南的模样就好了。
“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十八章莽荒鬼日
我一脸黑线，这丫的一本正经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后背一凉：“老爷，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您怕是一辈子也学不会的。”
“那你为何说得容易？”
“哎哟，我就是随口说说的，您呀，还是高高在上才适合您。”
“你喜欢高高在上？”
“不喜欢。”
“那为何要让本尊高高在上？”
“我……”这人本来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什么叫做我让他高高在上。
“灵儿，我们去人间吧。”
“好呀，刚好老爷子让我照顾他家老太太。”
“你不回你的家乡吗？”
“回呀，但是这些不都是您决定的吗？我相信您不会骗我的。”先带高帽。
“你为何信本尊？”
“您不是坏人啊。”
“何为善恶呢？”
“我也不知道呢，反正对您有利的就是善，对您不利的就是恶。”
“溜须拍马，如火纯青。”
“您喜欢吗？”我哈哈一笑。
“还行。”
想不到茶母流烨喜欢别人拍马屁，我可是要铭记于心的。我狗腿地站在他身旁问道：“要是我没这么会溜须拍马，您是不是会把我给扔了？”
“……”
光阴似箭。
天书宫已经是我常驻的地方了，我当然不是在这里看书的，而每天观摩茶母流烨看书，他跟我说，他已经把整个天书宫的书都读完了，我在想，要是去了人间，他还能考个秀才当个官什么的。
“老爷，您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
“很多人去了人间。”
“昨天老大爷把他家夫人的地址告诉我了，我们是不是也要启程了呀。”
“今日你借鬼日初息激发沉木之威，方可去人间。”
“为什么呀？”
“不然你需得拔去仙根。”
“很多人去人间不用拔仙根的呀。”
“那是其他时候，鬼日是针对九十九界的，倘若不拔去仙根，鬼日会随你去人间。”
“啊，人间不是会遭殃？”
“不会，只有九十九界的弱者会灰飞烟灭。”
“这是为什么？”
“更新，换代。”
“没想到当个神仙也不容易。不过过了鬼日，我是不是个很强的神仙啊。”
“……”
“老爷，您说我要是成了个很强的神仙，我能看清葵南的样貌吗？”
“金羽族有副皮囊，样貌比葵南还胜上几分，你若是想要，本尊可以替你取来。”
“我要这皮囊干什么？”我有些不解，突然又明白了茶母流烨的意思：“您是说给我换上那个皮囊。”
茶母流烨点头，我笑道：“那不是整容吗？您喜欢那个皮囊吗？”
“不喜欢。”
“那您喜欢什么样儿长相的啊。”
“灵儿这样丑得刚刚好。”
虽然不中听，但我心中微微悸动，他难不成对我也日久生情了？
“老爷，您是不是喜欢我了呀。”
“……”
“老爷，您怎么哑巴了。”关键时刻怎能哑巴？我在他身边转转悠悠：“老爷，您不能这么不厚道的，您要是想表白，我还是会乐意接受的。”
“……”
“老爷，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从此以后茶母流烨喜欢钟灵，很爱很爱钟灵，想要与钟灵白头偕老……”
我单方面宣誓，心里美滋滋的。
是夜，我盯着天上一轮带着红色的圆月，有些忐忑。
“老爷，我还没有单飞过呢，您要不要来搭把手啊。”以前我学习飞行的时候，都是茶母流烨在旁边保护的，如今他让我一人上天，我难免有些恐慌。
“如若你撑不住了，便用生死契，它会助你平安。”
“嗯。”我点了点头，小雏鸟总归要自己飞翔的。
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逗了了茶母流烨，他笑了笑，兀的捧住了我的小脸，在我额间轻啄了一下：“灵儿，你不会有事儿的。”
“说爱我！”
“……”
“您的心到底给了谁？”
“在混沌初，如果你想要，那等寻到了她，本尊便取回来给你。”
“她是谁？”
“一个故人。”
“您爱她？”
“何为爱？”
“爱就是一直想要跟她在一起。”
“那就是不爱了。”
“您想要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