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混沌天魂
无人应答，我待在原地，坐了下来，茶母流烨不至于不管我的。
果然，没过多久，我便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老爷，您说这地方，雾气这么大，适合练仙术吗？”
“无知。”
有点蔑视我的意思，我早就对他的蔑视麻木不仁了：“那我该干嘛呀？”
“把衣服脱了吧。”
“什么！”我暴跳如雷：“你这个老色鬼，是要跟我练玉女心经吗？”
“那是何物？”
“我……”真想一巴掌扇他，虽说我对他心怀不轨，但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呃，也谈不上多正经，可是这都没处对象，就数次坦诚相待，怎么也有点丢颜面吧，我义正言辞：“老爷，虽然咱们算是合法夫妻，但是您还没有跟我说过要我做您女朋友，或者要跟我处对象之类的话，那咱们就只能算是有点暧昧的上下属关系，您不能每次都扒我衣服的，您这是……这是不尊重我！”
“你不是与本尊没有男女之别？”
他竟然还记得这话，我冷哼一声：“那是你理解错了，我们之间有大大的男女之别。”
“你是不愿意学仙术了？”
“我……”这丫的分明就是在威胁我：“老爷，合计学仙术都得脱衣服吗？”
“倘若以你的资质，今生修出沉木之威都是无望的。”
“这个沉木有何威力？”
“助你度鬼日之劫。”
“难道您打算让我回炉重造吗？”
“那也需得你是个可塑之才。”
“我当然是个可塑之才，我爸说了我以前上学可聪明了。”
“你爸还说什么呢？”
“他还说我长得天下第一美。”
“还有呢？”
“还有……还有我身材一级棒。”
“你爸可真能信口胡说。”
“我说老爷，您可以污蔑我，但是不能污蔑我爸对我的赞美。”
“对你而言却是弥足珍贵，毕竟天底下大都是明眼人。”
“哼，你个睁眼瞎。”
“……”
“您到底要教我什么了不得的仙术。”
“以本尊的灵力激出你体内的沉木之威。”
“那能不能稍微穿一点啊，不然我会害羞的。”
“……”
算是默认了。我慢慢地脱了外套，中衣，穿着小肚兜，就当自己穿这个小吊带吧。
我站起身来，搓了搓手取暖：“您快些，这里天寒地冻的，您的小女仆可是很容易冻死的。”
“……”
茶母流烨默不作声，冷不丁地凑了过来，我的小心脏砰砰作响，满脸羞臊地看着他的眸子，小声道：“您近视吗？”
“闭上眼睛。”
“哦。”我闭上眼，耳根都发烫了，但不多时眉心处的温度迅速升高，这不会是要开天眼了吧。
“本尊要将你的仙根从腹心处逼到眉心，此间你会很难受，需得忍耐些。”
“嗯。”我感觉茶母流烨的手已经放在了我的肚子上，而我眉心的温度越来越高了，像是被什么灼烧一般。许是太过安静，这种灼烧感愈是强烈。
“好疼。”我本是想忍住的，给茶母流烨留下一个坚强女性的形象的，但是烈火焚烧的感觉让我忍不住颤着声叫疼。
“灵儿，你如今可是能看到自己的魂数？”
“什么魂数？”我已经带着哭腔了。
“混沌初的天魂。”
“那是什么？”
“你当真看不到。”
“老爷，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我好疼。”
“……。”
此时我的眼泪簌簌往下掉，眼皮子却睁不开，手脚和身子也动弹不得了。恐慌，无助，我已哽咽出声。倏忽之间，又觉唇中突来一丝清凉之意，这种清凉的感觉慢慢在我全身散开来，眉心也没了方才那种如蚁啃食的疼痛。
“可是好些了。”
声音好似在我耳边，但我却感觉他的鼻息带着清凉的风，吹在了我的唇角。我的眼皮子没了沉重之感，待我睁开眼时，茶母流烨的额头贴在我的眉心处，他的鼻眼近在咫尺，我咽了咽口水，想要与他拉开距离，但却动弹不得：“老爷，我怎么动不了。”
天地良心，这可不是我占他便宜。
“不要动。”
清凉的气息萦绕在我的唇角处，我竟然很贪恋这种味道，一时还真舍不得动了。
“您说，咱们这样，会不会跟传说中的干柴烈火一样啊。”
“何为干柴烈火？”
“就是孤男寡女，容易天雷勾地火呀。”
“何为天雷勾地火？”
“就是，哎呀，您装什么纯情少男呀，不就是男欢女爱嘛。”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老爷，您干嘛拿额头贴着我呀。”
“让你体内的沉木之威复苏。”
“哦。你知道吗，不是我娇气，是刚刚真的很疼。”
“……”
“其实平常，我还是挺坚强的，您说是……。”
“灵儿。”
“怎么啦？”茶母流烨此时眼神中竟然流露出我以前从未见过的神情，这种神情竟然看起来特么的像是神情款款，他不会爱上我了吧，我此时紧张得有些肚子疼。
“你很聒噪。“
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体内灵力充沛，顿时神清气爽，眼睛也比先前清明了不少，这是不是类似练武之人打开了任督二脉的感觉。
“老爷，您说我现在算不算个神仙了。”
“不算。”
“那算什么？”
“一块木头。”
“什么嘛。我现在能看到葵南了吗？”
“你看她作甚？”
“啧啧，美人就许您看，不许我看吗？”
茶母流烨与我拉开了距离，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突然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您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不好看。”
“老爷，好歹我也伺候您这么长的日子了，您就不能骗骗小女孩？”
“不能。”
“……”我收拾着衣服，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谁要他是老大。
茶母流烨带我离开了禁区，便又准备出门去，这次我很想跟着他，他也没有拒绝。
“这是哪里呀？”
“天蓝的住处。”
“您最近都是来这儿吗？”
“是的。”
“您来做什么吗？”
“天蓝让本尊阻止天灾人祸。”
“那您能做到吗？”
“灵儿，你觉得本尊应该答应吗？”
“这事儿难吗？”
“难。”
“您能做到吗？”
“可能做不到。”
“有性命之虞？”
“……”
“如果您没把握就不要逞强了吧，毕竟咱们要做个务实的人。”
“……”
倘若我足够了解茶母流烨，我是绝对不会跟他说这番话的。
小桥流水人家，想不到一族组长竟然住在这样幽静无烟的地方。
“流烨来了。”
“老大爷好呀。”
“小姑娘也来了，快些进来。”
亲切得就像是走亲戚一般。我一进屋便看到一个老太太正在纳鞋底。
“您是……”我拿着一旁绣花盘中纳好的鞋底，心中惊叹秀娘技艺佳。
“这是老夫家的糟老婆子。”茶母天蓝捋了捋胡须，看眼神便知道老两口感情好得不得了，我忍不住偷偷瞄着茶母流烨，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跟天蓝夫妇一般，村野人家，粗茶淡饭，我纳鞋底你品茶啊。
“老大爷，您是个糟老头子不假，可是大娘是个精致的老太太。”我看着老太太恭维道，可是老太太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小姑娘别白费功夫讨好老婆子了，她既聋又哑还瞎。”茶母天蓝说着在老太太面前站了一会儿，老太太兀的起身对着我的方向微微露出微微一笑，又向茶母流烨颔首，便进了内堂，看那走路的架势可是一点也不像个聋哑盲人。
“老太太她行动挺利索呀。”
“那是自然，她能用意识感知。”
“还能这么玩的。”
“小姑娘见识比较浅薄了。”茶母天蓝嘿嘿一笑，转而茶母流烨道：“流烨，人都到齐了，一起去会堂吧。”
茶母流烨颔首，便跟在了茶母天蓝的身后，我立马也跟了上去。
“尊上。”
各种行礼，这种阵仗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仍然是觉得茶母流烨可真是拉风。
茶母流烨仍是那副嘴脸，对人爱答不理的。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我站在他身后。
“今日与会，乃因天道劫数将临，对九十九界而言虽不是灭顶之灾，但诸位知道，鬼日幸存之人少之又少。”
“自古优胜略汰，本座觉得应该顺应天意。”说话的是个斯文公子，眉眼温和，薄唇稍显冷清。
“枪蒂此言不无道理，倘若九十九界要逆天而行，资源不是供不应求？”
“这……”天蓝面带难色：“弱者不都是诸位的子孙后辈？”
“倘若我等贪恋天伦之乐，只会害人害己，我等并非下等之人，要克制自身七情六欲，方能得天道。”茶母枪蒂再度开口。
“流烨你如何看？”天蓝只能看向茶母流烨。
茶母流烨却回头看向了我，眼带笑意，我不禁打了寒颤。
“灵儿说，本尊要做个务实的人。”
“这是何意？”
茶母天蓝也看向了我，我可不敢乱说话，这事儿牵涉很多人命的样子，我垂着头，小声道：“不关我的事儿，我啥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