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以口为介
猿粪眨眼间便消失在苍茫的天涯中。
“老爷,您的缘分还没有来呢。”
“来了。”
“在哪儿?”
“在这儿。”他突然伸出了手指着我的小心脏。
虽说这句话冰冰凉凉的,但我却像是听到了天籁。
“老爷,您的缘分是我呀。”
“不是。”
有些小沮丧,我问道:“那是什么?”
“你的魂。”
我护住胸口:“您不会要把我的小魂魂给钩出来吧。”
“手伸出来。”
我半信半疑地伸出手,茶母流烨与我十指紧扣,我心跳悄然漏拍,但下一秒却被电得直跳脚。
“哎哟,茶母流烨,你不知道我是血肉之躯吗?”
“知道。”
“那你想电死我呀。”
“不想。”
“那你这是干嘛,电我玩吗?”
“诛心。”
呃,难不成咱俩一牵手,便会生电,这也不合理呀,以前咱们也牵手来着,啥事儿没有。
“您诛好了吗?”
“好了。”
“这些日子您逗我玩呢。”还说什么等缘分,看这德性,便是乐呵着看我当牛做马。我狠狠地咬咬牙,也就发泄了,于是又道:“老爷,咱们什么时候去盘石林。”
“现在。”
“这天都黑了呀。”
他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走过去需要些时日。”
“老爷,不是我说您,您看看人家,就打比刚刚那块黑黝黝的大个头,人家都是飞来飞去的,您怎么就天天要坐十一路车呢。”
“你飞不起来。”
“您就不能带带我?”说实在的,每天跟他走来走去,我是真累,虽说越界的时候,他会将我塞在锦盒里带带我,但只要我脚一着地,那就只能走路了。
“你太沉了。”
什么,我还重?
“我都快皮包骨头了,您居然还嫌我沉。我有您那一大箱子的鱼沉吗?我有您那嚷嚷着要买的太师椅沉吗?我有您弄来做沙冰饮料的冰块沉吗……”
“你可知饱食之鸟被一颗猪食给撑死的故事?”
“它是用桶吃的吧。”
“凡事到了极限便不可再负重了。”
“老爷,有没有人说过,您这人很特么的矫情。”
“……”
一夜无话,埋头赶路。
数日之后,我看着久违的大石头,一屁股便坐在了上面,这么多天风雨兼程的,可把我累坏了。
我锤着酸胀的小腿肌,白了一眼茶母流烨,啧啧两声道:“老爷,您可真是金刚啊。”
“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别老是瞧不起人,等我成了神仙,我就努力努力再努力,一定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神仙。”
“尔等蝼蚁,冥然任天造,过不了些时日,怕也只能凝然寂定了。”
“切。”我将衣领子竖了起来,裹紧了身上的衣裳,躺在巨石上假寐。
都到了盘石林,总归是要让我休息一下了吧。我才刚想想休息这事儿,便感觉有人在我头顶上晃来晃去。
“老爷,您干嘛啊,为我正风挡雨吗?”他可没这么好心。
“灵儿,你怕疼吗?”
“怕!”我嗖地一下便爬了起来,跳下了巨石,警惕起来,这个死男人可是很会下毒手的。
“那就忍忍吧。”
“您要干嘛?”
“给你度仙根。”
“老爷,得有多疼啊。”
“定桩一般吧。”
“定桩是什么?”
“将一根木桩钉入你体内。”
“我不干……啊,茶母流烨,你个杀千刀的,你要捅死我吗?”
“……”
疼,钻心的疼,我感觉自己体内何止是钉入一根木桩啊,简直就是插了一把利刃。我眼前不知发黑了多久,才勉强开口:“我……我特么是上辈子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没有。”
“那你为何这般整我?”
“给你度仙根,不是整你。”
“你害我走了这么多路来了盘石林,然后又给我捅刀子,现在还把我晾在天上,你不是整我是干嘛。”是的,他把我用一团青色的气体把我给牢牢地困住,浮在了空中,我看着他悠哉悠哉地躺在巨石上,一股恨意滚滚而来。
“盘石林有本尊先前设下的禁制,比较安全。方才本尊不是给你捅刀子,而是度仙根,如今把你晾在空中的,是沉中妖木的仙气,它需得与你的体质融合,与本尊无关。”
“那得晾多久?”
“以你下等人的体质,约莫一载。”
“你能捅死我得了吗?你到底能不能捅死我一了百了。你必须要捅死我。”晾一年,不吃不喝,我不得变成一具风干的干尸?
“不过,本尊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您快点行行好呀。”
“本尊为何要帮你?”
“我能天天给您洗衣做饭啊。”
“天底下能洗衣做饭的不止你一人。”
“老爷,您看咱们俩也算是一家人啊,您可别见死不救。”
“本尊何时与你一家人了?”
“您看,您不是与我结了生死契嘛。东云哥哥说,这是结为夫妻了,天底下哪里有老公这样对老婆的。”
“当初风涯子问你,你可是矢口否认的。”
哟,还记仇了。
“老爷,这话您可不能这么说。您老是鄙夷我是个下等人,我这不是怕您没面吗?”
“是吗?”
“可不是,您每天都瞧不上我,那别的仙家自然也是,我要说我是您老婆,别人不得觉得你不正经呀。”
“你倒是想得挺多。”
“还行还行,那老爷,您看我这般忠心耿耿,您可是愿意搭把手,把我解救下来呀。”我笑容可掬,即使恨他恨得牙痒痒,可是小女子能屈能伸。
“也不是不可。”
他话音未落,便到了我跟前,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白脸,我的心跳不禁悄然漏拍。
“老……老爷,您有必要凑这么近吗?”
“本尊要将灵力引入你体内,自然要以口为介。”
啥,要接吻,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呢。我还没有来得及深呼吸,茶母流烨的唇贴在了我的唇上,我瞬间血脉喷张。
以前也不是没有接吻过,但是与这般柔软的嘴唇接吻可是头一遭,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发现此时咽下的还有一丝清清凉凉的东西,像是吃了薄荷糖。
我忍住舔了舔茶母流烨的嘴唇,他本是盯着我的眸子垂了下来,我瞬间脸成猪肝色。只见他与我拉开了距离,清冷道:“你舔本尊作甚?”
这?叫我如何回答?我还想伸舌头呢,只是没有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