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万年不化
茶母流烨自然不会去理会我的心思，小老头给了他一套房，他要去还人情的。只见他抬手间便露出了他手心的漩涡，漩涡处出现到一朵紫色的小花，小花在漩涡处剧烈旋转，但却一片花瓣也为落下。
“紫竹花？”
“这是她的本体。茶母尊者可是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了。”
“她已与人双修，紫竹花受损，自然仙根不全。”
小妖婆一听，小脸顿时成了猪肝色，忙道：“尊者，我没有。”
“怎么可能，小紫从小乖巧听话，怎会做出这等荒唐事儿来。”小老头也不乐意了。
一千岁与人双修怎么了？
“才一千岁，竟然就与人双修，这个小姑娘可真是…”
“还是个孩子？竟然与人双修？”
“伤风败俗！”
……
底下一阵喧哗。我突然意识到，在此处的一千岁，怕还真是个孩子。茶母流烨竟然这般缺心眼。我不觉有些同情小妖婆了。
“尊者，您倒是还小紫一个清白呀。”
“紫竹已结竹米，清白与她没有意义了。”
“什么！”小老头差点背过气去，还好一旁的葵东云眼疾手快，给他接住了。
“老者，勿要心急，尊者自有办法。”
“真的？”小老头一口气又顺了过来，拉着小妖婆的手对着茶母流烨道：“尊者，您可得救救小老儿的孙女啊。”
看得出是亲孙子。
“你且问问芽织仙子可是愿意出手相助。”茶母流烨未答言，却是有仙从天上来，声音飘渺。我仰起头看了看，原来是个穿着一身红色衣袍的男子，衣服穿得有些松散，还带着羊面具，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芽织仙子身上。
“尊者，他说的可是真的，芽织仙子能救小老儿的孙女？”
茶母流烨点点头，并未多言，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在思量着什么。倒是天上的红衣男子已飞身而下，到了小老头的跟前，此人一看便知道几多风骚。这衣服与其说穿在身上，不如说挂在身上，坦胸露乳的，真是……大煞……不，是处处好风光。身材修长，肌肤雪白，一对锁骨怕是连女人也要羡慕死了。
我看着不免口水直流，茶母流烨垂着的眼睑抬了抬，对我冷哼一声。
“妾身怕是有心无力了。”芽织仙子也跟着款款而来，声音由远及近，谈不上甜美，但却是落落大方的。
“芽织仙子就怕是有力无心哦。”
面具男子拖长了尾音，听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该不会是个娘炮吧。
“风公子说笑了。芽织几分能耐，自己还是知晓的。”
“即使如此，为何茶母兄也觉得你能治好这个小姑娘呢？”
还对茶母流烨称兄道弟，这可是我除了凤鸟渔阳外，第一个用这种平辈称呼他的人，他究竟是谁？
“茶母尊者也是高看妾身了。”
“这倒是有趣，茶母兄不会看走眼，风某自然也不会看走眼，芽织仙子治治这个小姑娘，指不定盛林会送你一个了不得的洞府呢。”
“那长老可是愿意？”芽织仙子好似被说动了，对着老头问道。
“自然自然。”
“可是盛林不是您当家？”芽织仙子娇笑道。
这淡淡的一笑，不知为何让我心神一醉，原来芽织仙子笑起来这么赏心悦目呀。本以为这女子长得也就是五官端正，未想竟然是与茶母流烨一般，是个耐看型的主儿。
“但此巢会所有的洞府都是小老儿说了算。”
“妾身所要之地可不在这个巢会内。”
“那芽织仙子所要何处？”
“天机处！”
一字一顿，顿时底下又开始议论纷纷。
“天机处不是在王界吗？那可是离主宰司最近的地方。”
“听闻风涯子也住在那里呢。”
“风涯子，方才芽织仙子唤这位带着面子的公子为风公子，难道他就是风涯子？”
“芽织仙子要与风涯子住在一处？”
“他们之间难道是……”
“双修。”
“原来……”
揣测四起，我不禁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了什么。
“这个……，容老夫再想想。”此时白衣老头也发话了。
正在我看得津津有味之时，茶母流烨背着手，慢慢走出了人群。我只能一咬牙一跺脚，狠下心来不去听八卦，也跟了出去。葵东云却是没有跟来，怕是看房去了。
“老爷，您怎么就出来了，我还没有听到结局呢？”
“结局？”
“是呀，那个芽织仙子和风涯子之间的爱恨情仇呀。”
“狗吃豆腐脑，闲不住。”
啥？我咬牙切齿，但却只能忍气吞声：“老爷，您说您，这么大把年纪了，既不听戏，也不遛鸟，就只知道坐着发呆，您这样容易得老年痴呆症，您知道吗？”
“不知道。”
“说了您也不知道，您……”
“那你又何必白费口舌？”
噎得我没话说。我姚望苍天，远眺大地，本是想寻一道雷劈，劈死这个无聊的男人，但眼前却是惊鸿一现。
“风公子。”我讷讷道。
茶母流烨倒是一点也没有意外，冷冷地看着面具男。
“许久不见啊，流烨。”
“……”
“这一万年，你倒是一点也没变，还是生得这般清冷。”
“你想去主宰司？”
“还是你了解我呀。可惜我不得你的心，所以只能另觅良人与我一同前去。”面具男眼神里竟然透着戚戚然。
“风公子为何不得茶母尊者的心？”芽织仙子也飞身而来。
“这个死鬼没有心呗。”
我打了寒颤，口中啐了一口：“死娘炮。”
“哟，这位姑娘是？”
面具男欺身而来，鼻息已经喷到了我的脸上。茶母流烨见此，拽着我脖颈处的衣领子，便将我放在了他身后，只听得他声音愈加清冷了：“主宰司之道是往生，去了往生便是不归路。”
“流烨，我总觉得你去过主宰司，才会对九十九界这般通透。”
“……”
“妾身倒是觉得茶母尊者是天生的尊者，他的仙根肯定有些不同之处。”
“自然是不同些，正是如此，我才追着他几万年嘛。”
“只怪你是男儿身，不然尊者对你怕是要动上几分情意的。”
“芽织仙子可曾听闻流烨不近女色，是不是处男还未可知呢。”
我一听，忍不住噗嗤一笑，但怕茶母流烨对我下毒手，忙捂住了嘴。
“这……”芽织仙子不觉俏脸红润，垂着眸子忽而又抬了起来，看着茶母流烨道：“尊者莫要生气，风公子平日里说笑说惯了。”
“倘若他会生气，我肯定还是不会死心的。”面具男很是幽怨。
“此话怎讲？”
“曾经我在永生界与流烨同居万年之久，他终日面无表情，你可不知那段日子我有多无聊，一直猜想他可是木头生的。不过方才听到流烨与这位姑娘说话，我倒是觉得颇为有趣。”
他还有趣？不是面无表情就是对我各种嫌弃和鄙夷。我将自己藏在茶母流烨身后，看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这位姑娘可是茶母尊者的内人？”
内人？我能说是吗？但是又怕茶母流烨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毕竟我是他眼中的下等人，我忙摇了摇头。
茶母流烨低头看了我一眼，将我从他身后丢了出来，背着手又转身离去了。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忽而面具男哈哈一笑道：“哟，还会使小性子了，灵儿姑娘，还不去追？”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猜的，在永生界茶母府邸的密室里，我看到过你的画像，上面有你的名字——钟灵。你可不要告诉流烨这件事儿哦，不然他宰了我的。”
他一说完，脚底抹油跑得没了踪影，芽织仙子又是淡淡一笑：“灵儿姑娘好福气，竟然能让万年不化的冰山为你动心。”
芽织仙子一溜烟也没了踪影，我站在原地，风中凌乱，脑子里一直在消化面具男所说的话。他与茶母流烨一万年没有见面了，说明他见画像的时间至少离现在已经超过一万年。一万年前我还指不定是只猴子在大森林里满林子撒欢呢？怎会认识茶母流烨？
这个面具男满嘴跑火车，此话不可信。但是如果哪天我跟茶母流烨去了永生界的茶母府邸，倒是可以慢慢找上一找的。
我心里打定主意，忙朝着茶母流烨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回生湖界。
这可是我非常不乐意回来的地方。我的储物盒里面已经弹尽粮绝了，那来了回生湖界意味着只能吃草。
“老爷，您说要去盘石林，为何却来这里呀。”我看着荒无人烟的一片死湖。
“还心。”
“您不是没有心吗？还还什么心？”
“本尊是不该有心。”
“为什么呢？人要是没有心跳就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呀。”
“那你可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