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死契约
“原来灵儿不是烨的女儿哟。”
过来一个看热闹的，不是凤鸟渔阳是谁？见她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塑料姐妹情无疑了。
“本尊让你看着她，你为何还让她离开邻仙镇？”
“我这不是在邻仙镇待着无聊，也与灵儿出来走走嘛！”凤鸟渔阳娇笑一声，向我与林奇昂的方向走了过来，美眸流转，嗔道：“灵儿也是，看这人容貌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居然也会上当。”
“渔阳阿姨，你一路都跟着我？”
“可不是。烨临走前可是让我好生照顾你呢，我还真以为你是他的女儿才会对你百般关心，原来你是他的残魂一缕。”
“看来在下所猜不假了，倘若钟姑娘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茶母氏又怎会随身带着，他可是永生界出了名地不近女色的独行侠。”
原来我是他的残魂，所以我来到这里，也是拜他所赐？我苦笑一声，自己真是可笑，竟然还指望他带我回中国，他怎么会让我回去？也许我的下场也跟听魂尊者一样，被他诛心，而此时我与诛心又有何异。
“老爷，你可是也要一刀扎在我心上？”我眼中含着泪，已然不知是憋屈还是心痛了。
茶母流烨此时的目光才看向我，我心里有一丝酸涩，他有个倾国倾城的女朋友，还有一个闭月羞花的小情人，哪会将半点心思放在我身上。
“……”
“您说您算不到我能不能回家，其实是骗我的吧，您其实不会让我回去的。”
“……”
又是默认了吗？
“今日我愿意将您的残魂还给您，但是请您一定要将我的尸体送回家去，我怕在这边死了，没人给我烧纸钱，到时候去了阴间又得给人当奴隶。”
“……”
“灵儿，你可不要想不开，看着阿姨都难受。”
凤鸟渔阳近前一步，林奇昂警惕地往后退了退。我的脚前些天受了伤现在还没有好透，此时被他一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林奇昂见我有些异常，对我小声道：“钟姑娘，暂且忍耐些，茶母氏肯定会拿出听魂术来换的。”
“林大哥，我知道您可能也是有什么苦衷。但是您想让老爷拱手相让听魂术可能有些困难，不如我帮您一把，您且先借把刀给我，我自有办法。”我寻思着不然把自己捅死得了，指不定还能回家去。
“这……“
“如果老爷还不愿意给您，那他就太没良心了。”我苦笑一声，我临死的嘱托茶母流烨要是不听，那咱也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凤鸟渔阳见我们嘀嘀咕咕，秀美微挑：“烨，你倒是说句话啊，不然灵儿可要倒戈了。”
“本尊不会拿出听魂术，而钟灵你也动不了分毫。”
“在下的师尊给了在下一枚灭魂丸，听闻灭魂丸可是永生界天海圣母所炼，不知道钟姑娘吃了会如何？”
“原来是有备而来。”凤鸟渔阳此时已经退到茶母流烨身侧，轻笑一声道。
林奇昂听到凤鸟渔阳竟然对他的灭魂丸有些不为所动，目光在我身上看了看，只能叹口气道：“钟姑娘，对不住了。”
说着准备将一颗药丸塞进我的嘴里。我忙捂住嘴，使劲儿摇头，我这要是一口下去，是不是茶母流烨这辈子都不完整了？此时还在想着他的事儿也真是让我自己觉得有些不值。
林奇昂单手扣出我的双鄂，一使劲儿，我便张开了嘴，一颗丸子硬生生塞进了我的喉咙口。我一下子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咕噜一下，丸子已经到了我喉管了。
“找死！”
这是我最后听到茶母流烨的一句。他说得没错，我是找死。
灭魂是什么？就像是听魂尊者一样，轰地一声，炸得眼前的人一脸血肉模糊吗？那不是死得太难看了，想不到与老爷的告别竟然这么血腥。
“醒了醒了。烨，你快过来看看。”
我转动着眼珠子，动了动耳根子，这张脸好像刚见，又好像很久没见。
虽然很没力气，我还是咬着牙，抬起手来，“啪”，这一巴掌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了。
特么的，要不是他，我还在当自己的富二代，跟我爹一起吹牛皮，一起旅游，一起找后妈……
凤鸟渔阳“啊”一声，好似这一巴掌是打在她脸上似的，她忙拉开了愣住的茶母流烨，对我怒道：“灵儿，你打烨作甚！”
“他不要脸！”我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你可知烨为了救你这么个下等人，费了多少血气。”
“他不是救我，他是为了自己那一丝残魂。他为了自己的残魂可以杀死一个素昧平生的听魂尊者，那救我肯定也是有自己见不得人的想法。”我冷声道，只是这冰冷的声音却毫无力度。
“听魂尊者本就该死，他们听魂族食了多少人的魂魄。烨杀了他，那是造福九十九界。”
“你出去。”茶母流烨对着凤鸟渔阳清冷道。
凤鸟渔阳本是不依，许是又看到茶母流烨神色不对，便蔫了一般，出了房门。
“您要是想要取了我的魂魄就赶紧动手，不必费心照料我了，反正好了也是要死的。”
“你何时这般看贱自己的性命了。”
“我是看不惯某些人的贱魂在我身上占地方！”
“就你这下等人的肉身，怎能容得下本尊的残魂！”
“您是想先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在养猪吃肉吧。”这个死男人的心思鬼才知道，我猜想着肯定是他嫌弃这缕残魂在我身上长得不好，等长得差不多了，他就给我夺魂了。
“你是猪不假，但你的肉定然是比不上水煮鱼的。”茶母流烨冷冰冰地调侃。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吃力地爬起身来：“您把林大哥怎么样了？”
“他死了！”
“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虽然林奇昂给我吃了个毒丸子，可是我当时也是求死之心来着，我垂着眸子，不知往后将去向何处？
“您真的知道中国吗？”我叹口气道。
“……”
“骗我的是吧。”
“听闻在极西之地，有一国度，名曰西洲，西洲所在之地有一处空间裂缝，可去往世间任何一个角落。”
“您知道中国不是这个世界的？”
“世界？何为世界？世间之大无界可言，只是有诸多大陆罢了。”
“您去过很多大陆吗？”
“偶尔去其他大陆游历，其间本尊也去过你所说的中国。”
“吹牛皮吧您，那您说点让我信服的话来。”
“约莫五六百年前，本尊曾去中国东海人鱼族处取过残魂。好似还到过名唤澎湖之处。”
“澎湖？”怎么听着有些耳熟？我一脸不相信：“人鱼族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人鱼族乃是西洲的族群，人面鱼尾，不知因何缘由到了中国东海。”
“这些都不怎么可信。”
“你可识得一种锦旗，上面绘着”明“字，当初人鱼族夺了下等人一船奇珍异宝，遭到绘着”明“字的船只围剿。”
“明朝！”
“明朝？那是何物？”
“一个朝代的名称。”
“原来如此，本尊在澎湖处听闻一个大西洲的传说，本是在想”西洲“与”大西洲“可是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厮去过中国无疑了。
“您去那边花了一百年吗？”
“……”
“老爷，您怎么又哑巴了。”
“本尊没有义务回答你的话。”
“可是您有责任啊！”
“何来责任？”
“您看我就是您养的小猫小狗，既然您养了是不是就该对我负责？”
“本尊不养你便是。”
“别呀，您好不容易救活我，肯定也希望我能创造一些价值来啊。”
“思来想去，本尊也不知道你有何价值，如今你也不再信任本尊，不如这般，从今而后，你便莫要做本尊的奴隶了。”
“不不不，老爷，一日为爷，终生为爷啊。您可别抛弃了我。”我见他还是冷着脸，有些吃力地爬了起来，拉着他的衣袖，做出一副可怜模样：“老爷，往后您即使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相信您。”
“口说无凭！”
“那我跟您签合同。”
“合同为何物，本尊不识得。不过俗话说，入乡随俗，不然你按照永生界的规矩来，与本尊签下生死契如何？”
“呃。那我往后是不是生死只能由您了。”
“自然。”
“那是卖命啊。”
“你不愿意？”
“不不不，我……”我一咬牙，算了吧，反正早就生不由己了，我将脖子伸出去：“老爷，您动手吧。”
“……”
“您快些动手，长痛不如短痛。”
“你这是作甚？”
“生死契，不得出点血吗？”
“无知。”
“那该如何？”
“将手拿来？”
我伸出了手，有些期待接下来他要做什么。此时只见的茶母流烨伸出手来，手心中又出现了那道熟悉的漩涡，他与我十指紧扣，我有些害怕，那道漩涡吸我脸皮的痛楚，我可是记忆犹新啊。
只是这次，我却丝毫没有任何疼痛感，反而全身酥酥麻麻，暖和和的，不多时，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虚弱已经一扫而光，整个人元气满满。神仙签合同果真是不一样啊。
我这厢正飘飘欲仙，那厢凤鸟渔阳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烨，你在做什么！”
“……”
“你与她签了生死契，那我怎么办？”
哟，奴隶这碗饭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