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出错的判断(二更)

  就连齐家人都看不过去了,这场战斗本就是不公平的,而他还用这样的武兵来欺负人,真是让他们自己都觉得羞耻感暴崩,很觉得抬不起头。
  如此行为本就是一种示弱,只有极度懦弱无能,对自己极度不自信的人才会在拥有巨大优势下还不要脸地装备了一把武徒所能用的最好的武器。
  异世尚武,喜欢搞个人崇拜,这样的举动自然被人看不起。
  相比之下,一直处于弱势,尽管某些行为在他们中的男性看来,有些狠辣,但从始至终都是响当当、光明正大,凭自己的力量战斗,从未投机取巧的衣衣,就自然而然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也包括齐家人。
  不过好感之后,他们感觉到了遗憾。
  虽然他不道德,他无耻,他无所不用其极,他以大欺小等等,但不得不说,此举几乎完全杜绝了衣衣胜利的可能。
  衣衣的输将会是虽败犹荣,而他的对手,哪怕是赢了,也让人感觉像是吃饭的时候吃到了苍蝇一样恶心。
  只是,所有宫家人都知道,她不能虽败犹荣,她必须赢。
  以至于一些高层都开始后悔,在那一旬里,他们为九人准备了诸多珍贵的药草,为九人量身定做了武兵,为九人达成了条件以免除后顾之忧,但为什么就是没有考虑到宫翎?
  哦,那时候,他们觉得她才不过武徒三层,就算去也只是打酱油罢了,没必要把时间与心思花在她身上。
  并不是瞧不起衣衣什么,而是太过事关重大,一来若时间花在她身上,更重要的九人就顾忌不到了,但此刻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二来要提前做好积分战输掉的准备。
  他们不会把整个家族的未来交托到一场武徒的战斗上,输了后,便束手就擒,让出偌大家业,任齐家人虐待族人如猪如狗。
  积分战,是序幕,也只是序幕。
  但是宫家高层万万没想到并未被他们放在眼里的孩子却一步步战斗到了这一步,做到很多大人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如果能不背井离乡,自然是不背井离乡的好,他们开始升起希望,渐渐期待着她能成为扭转乾坤的那个人。
  然而那人拿出来的武兵却给他们狠狠地泼了一桶凉水,如果正是因为他们没有提前准备武兵,以至于本来能翻盘的局势倒在了半山腰上怎么办?
  他们一定会呕死的。
  斗场中唯一情绪没怎么变化的大概只有衣衣与她的对手了吧?
  原谅她要补充的常识太多了,再者,因为对武器不感兴趣,对武兵,有上中下三品根本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那莫名泛着的柔和光芒就是灵光,华丽丽将它们给忽略了。
  而她的对手惊讶却完全是误解了衣衣的面瘫脸,觉得她太过淡定,好似仍然胸有成竹,本就胆小、谨慎,不惜冒着被众人耻笑的风险去齐家主那里求了一件武兵的他不由得多疑起来。
  是不是对手还有什么底牌未出?
  这种猜测并不荒谬,实在是在他看来,衣衣这人有点邪门。
  先是完全无法置信地干倒胖子的体力,紧接着是那奇绝莫名的预判,后来又一次二次的超乎众人想象,仅仅在半个时内就恢复了的体力,这一桩桩,平常人能得一个,都要高兴得跳脚了。
  可她就是一次次刷新了众人的想象。
  谁知道还会有什么诡异的后招?
  他想,要谨慎一些,不能跟前几个傻逼一样力气不要钱的放,得留点底。
  至于,前两次衣衣是熬死对手的,也被他脑洞大开解释为那是为了麻痹接下来的对手。
  毕竟,别人只战一场,她却是十场。
  如果衣衣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会无语地回一句,“大哥,你想得太多了。”
  她就是个武徒小三层,穿越过来也没多久,自我充电都来不及,哪来那么多层出不穷的底牌?
  由此可见,此人已经完全拿衣衣当平等的甚至是需要忌惮的对手看待,接下来的攻击也表明了这一点。
  十次出手几乎就有五六次是在防守,其中一次攻击是在反击,衣衣开始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在宫柏的分析中,此人善使大斧,力可断石,风格偏向横冲直撞。
  这让她也不由得谨慎起来,心中猜测要么是他隐瞒了自己的作战方式,要么就是他风格多样,此前施展出来的只是一面。
  两人都抱着试探对方高下的想法,一时之间竟然僵持起来。
  台下的宫欣看着胶着的战局,心里猛地一沉,她是旁观者清,又假公济私收集了不少资料,迅速就把整个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
  以她的判断,自然是该趁着对手顾忌的这段时间,彻底将其战斗力抹去十之七八,而不是这样慢慢试探。
  自己等人的经验再多,也不可能比过盐吃得比他们饭还多的长者,这种试探无疑是极为糟糕的,因为被试出的只可能是衣衣。
  尤其当对手是这样心思缜密又坚定,轻易不会被外界影响的人。
  果然,事情并未出乎宫欣的预料,大概半个时后,他一改温吞风格,举着巨斧,对衣衣发起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衣衣下意识急退,然而,已经晚了,猝不及防的应对看起来又傻又糟糕。
  自己竟然连反击都做不到,除了摆出防御就是逃跑!
  巨斧一次次惊险地从衣衣脑袋亦或者其他要害上略过,台上不敢有丝毫放松,台下小伙伴眨也不眨眼地盯着,生怕发生糟糕的事。
  然而,事实却往往不如他们意志所期待的那样,某一次实在避不过的情况下,衣衣硬受一斧。
  但她低估了上品武兵的锋利程度,哪怕后来发觉不对,疯狂倒退,也阻止不了左肩上深可见骨的伤势。
  血哗啦啦地如一条小小的溪流连续不断地染红了她的衣服,像是也染红了对手的眼睛,但奇怪的是,他的脸色仍然很冷静,唯有眼睛不时闪过几缕狰狞的血腥之色,宣告其并没有表面那么淡然。
  倒是衣衣在伤口出现后,心中便倏地涌起一股戾气,不仅是因为自己受这么大罪,而是她突然想起来,在第一场与他组成对手的人的下场。
  仿若身受凌迟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