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跟阎王爷抢人(二更)
随后,他又当场对着这片林子给衣衣讲了整个阵势,通过斩尘的描述,衣衣仿佛可以看到,有一个身份不明、年龄不明的人走入小树林,他肯定把这片林子摸透了,都不用再观察,直接就开始布阵,手法娴熟,像是脑中装了个地图,每一处细节都了然于胸。
然后他不断地做出调整,斩尘直接将其修改的地方、次数、优劣等等都说了出来,恍若亲眼所见,把衣衣震撼到了。
不禁怀疑,如此水平的人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是略懂一二吗?
斩尘讲得很仔细,语言一如既往地直白,衣衣也听得很认真,因为知道这是难得的机缘,一时之间,连自己的处境都给忘了。
直到大胡子拉了她一把,才不得不暂停下来。
衣衣看向大胡子,眼中透出疑问。
他没有说话,指了指前方,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衣衣看口型。
“有人在打架。”
连猜带蒙读出这个句子,衣衣顿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宫宇,连忙问斩尘前方状况怎么了。
斩尘教学生教得很过瘾,很是满足了一把自己最初调教契主的念头,听到衣衣问起,虽意犹未尽、有些不满,但还是照做了,“后来人加进去了,两个打你认识的。”
“状况如何?”
虽然问起,但衣衣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下这么大功夫布阵,必然是为了要宫宇的命,否则那个掌灯怪人不会还冒险来这里。
果然,斩尘很直白道:“你认识的应该是三阶初级,最开始与他打的是三阶巅峰,方才加入的四阶初级。”
衣衣倒吸口气,如果是穿越之初,这些对于她来说就是个数字,然而补充了这么多天常识,还什么都不懂那就不可思议了。
更何况穿越后,衣衣的记忆力涨得不是一星半点。
她无比清楚四阶初级意味着什么,想想当初西山镇排第二的佣兵团副团长铁生都只是四阶中级。
如果说五阶高级、巅峰强者在西山镇差不多相当于自己前世的原子弹,轻易不会出动;五阶初级、中级的多少决定了一个家族的底蕴是否深厚,那么一旦上了四阶,只要不过分招惹四大势力,基本可以横着走了。
便是强大如宫家,对待一个四阶武者,也要拿出最好的态度。
当然,这并不是说宫家就怕了他们,而是相比在态度上得罪一个四阶武者让其无所顾忌发疯,为什么不选择交好呢?
就比如这次,若是他们心怀怨恨打入内部,诸多算计进而刺杀宫家重点培养的苗子,哪怕够不上宫宇的程度,亦能致使宫家狠狠痛上一场。
因为纵是宫家强者如林,派出人手需要时间,找到凶手需要时间,而在这个时间里,不可能每个人身边都有顶尖强者守护。
事实已经很明了,衣衣不知道该感谢自己的直觉,还是该说自己乌鸦嘴,这个掌灯怪人果然是叛徒,亦或者埋藏很深的奸细。
虽然写了这么多,但实际上,这些厉害关系只在衣衣脑中停留了三四秒,她便迅速反应过来,开始思考怎么救下宫宇。
己方实力太低,斩尘空有四阶的妖识强度,却只有两阶的战力,大胡子才不过一阶,自己更是连武者之境都未踏入的小武徒。
再加上一个三阶的宫宇,这样的阵容要如何与一个三阶巅峰一个四阶初级血拼?
衣衣第一时间浮上脑海的只有搬救兵。
“对了,有没有发现其他高手,守护宫宇的?”始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废话。
纵然是要像老鹰一样磨砺亲子,也不该四阶初级的大boss都出来了,还没个影,那不叫历练,叫借刀杀人。
所以最有可能的结果是:被调虎离山了。
衣衣真的很想骂人,要不要这么蠢萌?
什么叫贴身保护,就是说一刻都离不得。
保护的人是不是看,在自己家里,出不了大事,为什么长达四十多天的教训还不够?
然而她又非常清楚地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无意义的吐槽都是在浪费宫宇的生命,他绝对撑不了多久,自己必须以最快速度搬来救兵。
跟阎王爷抢人,可不是易事。
“没人。”虽然衣衣已经反应过来,但斩尘还是回答了,然后便陷入了沉默。
方法他有一个,放出五阶妖识肆意扫视,这是一种挑衅,绝对能最快惊动宫家最强者,可他为什么要为一个毫无关联的人暴露自己?
斩尘对家主宫宿隐隐忌惮着,他不觉得自己在暴露后能瞒过那人的眼睛。
衣衣这时候根本没想到这茬,或许是又一度忘了自己还有个帮手,她的脑袋飞速运转着,想着最快搬救兵的方法,无数念头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又在瞬间被否决,眼睛因为过快的运算速度而毫无焦距地乱飘。
当然,已经进入小树林,再怎么飘看到的也是树。
树啊,不知不觉中,这个词在衣衣的潜意识中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某一刻,她猛地跳了起来,连隐藏身形都忘记了,扔下斩尘,拉着不明就里的大胡子疯了一般地往林子外面跑。
斩尘正觉得莫名其妙,就听到脑中传来契主的声音,“给我拖延一分钟!”
斩尘:“……”
虽然不知道“一分钟”有多长,但契主你让小爷不暴露身份地拖住四阶强者是不是有点为难兽?
是的,虽然衣衣仅仅说了七个字,但通过契约联系,斩尘很清楚契主也是不愿他暴露身份的。
冲着这一点,再来说帮忙倒不是不可以。
斩尘翠绿色的身体在原地一闪而没,向着密林深处而去。
衣衣简直是玩命在跑,感觉自己仿佛那神话传说中追日的夸父,一旦太阳落下就要死去,抱着这个念头,拿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
大胡子虽然不知其意,却也无比深刻地察觉到了衣衣心中的迫切,他抿抿嘴唇,忽然像抱小孩一样抱起了衣衣,沉声问:“去哪里?”